趙元思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伏允可汗知道若是和我大唐一直打仗,那麽就無暇分心眾皇子爭儲之事,所以提出議和,穩住我大唐,來個攘外必先安內。”
紀淵又說道:“趙大人,你這話又隻說對了一半。”
孔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語帶嘲諷道:“大胡子,你以後說話就說半句好了,這樣就能全對了。”
趙元思頓時臉色難看,冷哼一聲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怎麽就對了一半。”
紀淵不急不忙道:“因為伏允可汗提出議和,穩住我大唐只是一方面,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拿回兵權。”
“兵權?三皇子的兵權嗎?”趙元思問道。
紀淵點了點頭道:“沒錯,這些年來,三皇子主要是和我大唐打仗,只要這仗一直打下去,那麽伏允可汗就沒有那麽容易收回三皇子的兵權,但是如果不打仗了,和我大唐講和了,那麽收回三皇子的兵權就易如反掌了。”
眾人一個個茅塞頓開,沒有想到這吐谷渾前來議和,竟然夾雜著這麽複雜的原因。
“可是,你說了半天,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系?”趙元思突然發現了這個問題。
紀淵卻笑著道:“說了這麽多,難道你們還沒有看出來嗎?既然伏允可汗想要收回三皇子的兵權,那麽就可以看出來,伏允可汗是打算扶持大皇子殿下的。兵權一旦被收回,那麽三皇子殿下,只能任由大皇子宰割了。所以,最不願看到吐谷渾和大唐講和的那個人,就是三皇子殿下…...”
“夠了!”五皇子突然怒喝道,“紀淵,本王給李衛公面子,可不是來聽你高談闊論分析形勢的,還是趕緊說一下到底誰是真凶吧。”
紀淵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五皇子,並沒有反駁,便接著說道:“好,說回案子,前面我說了,經過孔姑娘的提醒,我懷疑殺害三皇子的人,其實是吐谷渾的主戰派。而且後來發現的‘凝霜’以及‘毒黃蓮’也都產自西域,這也更加驗證了我的猜想。”
眾人心中默然,凝霜和毒黃蓮都是產自西域,而吐谷渾也在西域,顯然殺害三皇子的人就算不是吐谷渾的人,那必然也和其有關。
紀淵接著說道:“而且很快,我就在這房間摔碎的酒杯裡,發現有兩個酒杯都裝了酒的,那說明,事發當晚,除了清風樓的夥計,還有人進了三皇子的房間,並且和三皇子認識,還和他對飲了幾杯。”
說到這裡,紀淵才轉頭看向八個侍衛,沉聲說道:“你們八個,我再問你們一次,事發當晚除了清風樓的夥計,還有一人進過三皇子的房間,那個人到底是誰?”
八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齊聲說道:“上次不是說了嗎,那個人是七公主。眾人一聽居然是七公主,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她。而七公主卻氣定神閑,神色自若。
紀淵厲聲喝道:“你們分明是在撒謊,七公主說了,她從不飲酒,隻喝茶。我剛才也試探了一下,七公主確實對茶頗為了解,而我也詢問過我們清風樓的夥計,七公主從住進清風樓裡之後,確實一直都是喝茶,從未飲過酒,那麽當晚如果是七公主進了三皇子的房間,為何三皇子卻和七公主喝酒?”
“這......”八個人頓時慌了神,不知如何回答。
紀淵馬上追問道:“所以事發當晚進三皇子房間的另有其人,對不對?”
八個人更加慌張了,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五皇子。
“而那個人就是..….五皇子殿下!”說著紀淵指向了五皇子。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馬上從七公主身上,轉移到了五皇子身上。
五皇子卻面不改色,一臉輕蔑地道:“好吧!我承認是我,但是那又怎麽樣?”
紀淵眯著眼睛盯著五皇子,一臉玩味道:“那晚五皇子殿下進三皇子房間所謂何事?”
五皇子依舊風輕雲淡道:“三哥找我商量一些事情。”
“商量什麽事情?”紀淵追問道。
五皇子輕蔑地看也紀淵一眼:“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紀淵也不生氣,而是轉頭繼續問那八個侍衛:“五皇子殿下是什麽時候進三皇子的房間的?”
那八個人想了想然後道:“大概是亥時三刻左右。”
“在裡面呆了多長時間?”紀淵繼續問道。
“沒有多長時間,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八個人對答如流,看來這次沒有撒謊。
“是不是五皇子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人進出過三皇子的房間?”
八個人想了想然後齊聲答道:“是!”
這也說明了,五皇子才是最後一個進三皇子房間的人。
孔若馬上反應過來,怒道:“好呀, 你這個壞蛋是在我們之後進的三皇子的房間,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們沒有殺害三皇子,卻還裝作不知情,冤枉我和陸姐姐,我看你多半就是凶手。”
“孔姑娘,你說得沒錯!”紀淵說著轉頭看向五皇子,厲聲說道:“五皇子殿下,你就是真正殺害三皇子的凶手!”
這一下眾人皆是心驚,目光又再次聚焦在五皇子身上。
五皇子卻“嗤”地一聲笑了出來:“笑話,我有沒有殺我三哥,你繼續問問他們八人?”
那八個侍衛不怠紀淵開口,馬上齊聲道:“五皇子殿下不可能殺害三皇子的。”
“為什麽?”
“因為五皇子殿下從三皇子房間出來的時候,是三皇子和他一起出來的,目送五皇子離開之後,三皇子殿下才再次進的屋。
眾人心中都明白,紀淵剛才的推理,如果五皇子是殺害三皇子的凶手,那麽他肯定在從三皇子房間出來的時候,就應該將三皇子製服,然後將凶器粘在房梁上,但是三皇子竟然和五皇子一起出來的,那麽顯然五皇子不可能是凶手。
五皇子聳了聳肩道:“聽到了沒有,我離開我三哥房間的時候,我三哥還好好的,並沒有被人製服他或者喂毒,後來我就一直在樓下大廳,當時在大廳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我根本沒有作案的機會。”
紀淵卻冷笑道:“這並不代表你就不是凶手?”
五皇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我既然都已經不在三哥房間了,那是如何做到殺害三哥的。”
“因為你有幫手!”紀淵斷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