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帶著京兆府一眾捕快,沒有直奔尚書府,而是去了長安城北郊的一個演武場,果然他們在演武場的門口堵住了侯耀文。
侯耀文人高馬大,樣貌英俊,看起來年紀不大,和林英相仿,今日的他穿著便服,紀淵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腰間掛著個玉佩,和陳梅身上的相似,而且仔細看看,這侯耀文確實和陳梅家中畫的那個將軍有幾分相似。
侯耀文一見到林英,竟然滿臉歡笑地叫道:“啊,英兒,你怎麽來了?”
剛才看林英的反應和他的分析,紀淵就知道這林英是認識侯耀文的,現在一看果然如此,而且二人的關系還不淺。
林英卻鐵青著臉道:“侯耀文,我來找你是辦公事的。”
侯耀文這才發現林英身後跟著一眾京兆府的捕快,當即收斂笑容,嚴肅地問道:“英兒,這到底怎麽回事?”
林英卻依舊眼神冰冷道:“我問你,你認識陳梅小姐嗎?”
侯耀文臉色大變,半晌才道:“......認識。”
“那你們是什麽關系?”林英繼續逼問道。
“額......英兒,你肯定是都知道了,我和她......”
“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林英不耐煩地打斷他道。
侯耀文隻得說道:“還能有什麽關系,就是那種關系了。”
林英又問道:“你前天晚上在哪裡?”
侯耀文一聽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說話結結巴巴道:“前天晚上,我......我那也沒有去,在家睡覺啊。”
林英怒道:“你撒謊,你到現在還想騙我嗎?你前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麽?”
“我......我不能說。”侯耀文本來似乎還有點怕林英,誰知這時卻一咬牙,一副豁出去了樣子。
林英盯著侯耀文,恨恨地說道:“好,你不說,那我隻好將你收押了。”說著就朝京兆府的捕快喝道:“來人,將侯耀文給我拿下。”
“誰敢抓我孩兒!”一聲怒吼,聲如洪鍾,直震得所有人都耳膜發疼。
緊接著五匹駿馬奔馳而來,隻濺得塵土飛揚。一聲長嘯,五匹駿馬在眾人面前夏然而止,為首的一人虎背熊腰,不怒自威,一臉鄙夷的睥睨著眾人。
林英率先行禮道:“京兆府捕頭林英,參見尚書大人!”
京兆府一眾捕快一聽,竟然是兵部尚書大人親自駕到,頓時都傻眼了,馬上齊刷刷地跪倒,紛紛行禮。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的兵部尚書,人稱侯國公的侯君集。
侯君集見到林英,剛才的威嚴氣勢瞬間消失了,馬上一臉和善地笑道:“我當是誰啊,原來是英兒,我說誰這麽大膽。不過英兒,你這辦案就辦案,怎麽連自家人都抓?”
林英不卑不亢道:“侯叔叔,耀文哥哥他犯了事,我自然要抓他歸案的。”
侯君集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怎麽,你侯叔叔的面子也不給嗎?”
紀淵現在才發現自己有多蠢,這林英和侯耀文何止認識,簡直就是世交吧。
林英卻依舊倔強道:“侯叔叔,你不要為難我,我現在只是公事公辦。”侯君集冷笑了一聲道:“英兒,你現在長本事了,那我今天若就是不答應呢?”
如果侯耀文只是個小BOSS,那侯君集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大BOSS。在侯君集強大的威壓之下,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鐵無私早嚇得兩腿發軟,能站住就不錯了,而紀淵現在也只能裝慫,
畢竟保命要緊。 誰知這時,侯耀文卻突然說道:“好,清兒,我跟你回衙門。”說著轉身對侯君集說道:“爹爹,我相信英兒一定不會冤枉我的,我們還是不要為難英兒。”
林英感激的看了一眼候耀文,馬上乘機說道:“來人,將侯耀文帶走!”但是一眾京兆府的捕快卻一個個都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侯耀文莞爾一笑,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林英朝眾捕快狠狠地瞪了一眼,馬上跟了上去,心中卻暗罵這幫廢物,平時一個個飛揚跋扈,關鍵時刻卻一個個裝慫。
眾捕快大氣都不敢出,見林英一走,如蒙大赦,趕緊也都跟上林英。
見眾人都走遠了,侯君集卻沒有阻攔,旁邊的副將不甘心道:“大人,就這樣讓他們帶少爺走了?”
侯君集卻冷笑道:“他們不敢怎麽耀文的。”隨即又不耐煩地吼道:“影子!”
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影陡然出現在他的身邊。
侯君集馬上吩咐道:“去查查,耀文前天晚上在哪裡?都做了什麽?”
“屬下遵命!”話一落,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回京兆府的路上,紀淵愈發對林英的身份好奇了,居然可以稱侯君集為叔叔,看來應該背景很深厚。
可是紀淵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這貞觀年間,有那個大人物姓林啊。
到了京兆府,林英馬上審理侯耀文,侯耀文倒也很配合,他承認了和陳梅的關系。
據他所說,他在兩年前就已經和陳梅好上了,果然如林英所猜想的那樣,他懼怕昭陽公主,所以一直和陳梅都是偷偷摸摸的。
他很認真地告訴林英,他深愛著陳梅,對此林英卻嗤之以鼻,顯然在他眼中,這侯耀文的浪子形象已經根深蒂固。
侯耀文也承認,因為和陳梅的關系,他才主動利用自己的人脈,幫陳梅做生意,而陳梅家族的生意也是得益於此,才漸漸好轉起來。但是他卻否認了殺死馬老三,而且事發當晚的行蹤,他也拒絕透露。
林英無奈,隻得恨恨地說道:“你不說我也會找到證據的,我們走著瞧!”隨即吩咐鐵無私,將其繼續收押,等候發落。
一頓忙活之後,紀淵回到清風樓,已經是午後了,他早就餓得頭昏腦脹,好在寧璐早就給他留了飯菜。
酒足飯飽之後,紀淵見寧璐提著個食盒出門,忙問道:“幹什麽去?”
寧璐揚了揚手裡的食盒:“送餐!”
紀淵馬上和寧璐並肩而行道:“我和你一起去!”
寧璐微微奇怪道:“不查案了?”
以前,每當有案子的時候,紀淵都會偷偷摸摸地溜出去,有時候一出去都是一整天,而一直都是寧璐幫他打掩護,把他的那份活也幹了,而事後一旦破了案,紀淵就會請寧璐吃頓好的,這樣的模式,寧璐早已習慣了。
紀淵便將上午大致情況簡單地告訴了寧璐,最後垂頭喪氣道:“看來以後,我們這個副業得失業了,所以這清風樓夥計才是我們的主業,這送餐還是要老老實實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