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之上,一駕馬車中速行駛。
趕車人衣著土裡土氣,身材壯碩,是為扮演過大老虎的肖燦。
白衣飄飄折扇公子,樣貌不算俊美,自來一股似乎超脫的氣質,兩名書童一左一右,左邊的小黑臉剛被教育過一頓,癟著一張嘴,右側書童眉清目秀,對身上的衣服意見不小,總是不自覺的動一動。
白衣公子自然就是陳川,此次初探烏霞縣城,他沒打算大張旗鼓,雖然他現在三河很牛逼,烏霞可不認識“陳川”是誰,亮伯陳有亮身上掛著案子,不可隨意走動,身為己方最強戰力,還是暫時留在大本營比較好。
所以,四人小隊陳川的武功最高,正牌武師,趕車大漢肖燦次之,武徒巔峰,其余二人女扮男裝,陳婉兒出來見世面,燕青哭著喊著要來,為防止她在家裡無法無天,陳川同意了。
“先生,前面就是烏霞縣城,萬老板說已經托人幫咱們定好了房間,見面地點我也知曉。”裹著土黃布頭巾的肖燦說。
陳川的頭銜很多,離開三河鎮一律改叫先生。
烏霞縣城名為城,必然是被連綿的城牆包裹起來。
烏霞面積大,遙遙目測便有四五個中心鎮,通過南門守衛,使過銀錢一切都非常順利。
距離城門樓不遠,有一茶攤,簡易搭建,方便行人歇腳喝碗水。
一名小眼睛精亮精亮的小子,年紀二十二三上下,臉上沒肉,骨頭架子很大,發現馬車停下趕車人摘下了帽子,立時跑過去點頭道:“可是肖大爺?”
“我是肖燦。”肖大隊長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裡面的應該就是陳先生嘍?”
陳川挑開門簾,有點哭笑不得地說:“我就是進城來玩玩,至於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嗎?”
年輕人的玩法多,來人沒聽懂陳在說什麽,不過這並不妨礙業務往下進行。
“陳先生真會開玩笑,小的今兒能見您一面是我的榮幸,要不咱們先去客棧?”
陳川同意之後,胡飛坐在了馬車的另一側為肖燦指路,期間落落家常可以有,聽著意思他似乎並不知道一行人的身份。
“老萬不會坑我吧?”陳川又一想不怕,系統給的信銀子隨時提取放回,縱使不給力,燕青與婠兒的包裹裡也裝了足夠的銀兩。
有錢他還怕沒地方住?
烏霞縣城之南,三陽客棧,店名應該是取三陽開泰之意,地界嘛倒是不偏,裝潢有點舊,共有三層,不過樓下一群喝酒吹牛逼的糙漢子,鬧哄哄的,聽得陳川一陣眉頭。
無需主子發話,肖燦過去將胡飛提了起來,“這就是你給我家先生訂的客棧?”
“肖爺、肖爺,最近城裡的來客太多,許多客棧都客滿了,這兒真是最好的一家,我按照吩咐訂了三間上房。”胡飛慌忙解釋道。
衝突位於客棧之內,再往裡的漢子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嘿嘿,住不住,不住別打架!”
“那小白臉是誰家的公子哥,過來過來,哥哥我請你喝一碗酒!”
“不是說打架麽,你倒是打呀,打贏了爺爺有賞!”
陳川這回說話了,乾脆利落道:“肖燦,掌嘴!”
武徒巔峰,半隻腳踏入武師的大門,肖燦可謂耳聰目明,剛誰犯賤了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只聽“啪啪啪”的響聲不斷,肖燦出手迅速,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幾位爺,幾位爺,
小店是小本買賣,我把房錢退給你們,還請幾位移步。” 客棧掌櫃趕緊跑出來,一個勁的鞠躬作揖。
陳川把折扇一展,扇了幾下,問道:“你是這家店的掌櫃?”
“正是正是。”
身有肖燦這樣的武者保護,白衣青年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而且已經有幾人躺地上了,三陽掌櫃不想做下一個。
“你們家客棧多少錢?”
掌櫃下意識便要回答:上房一兩銀子一天,可以商量。
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呆在了當場。
燕青上前一步,大聲的說:“我們家先生問你,客棧賣不賣,多少錢?”
掌櫃沒想好怎麽回話,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已入他之手。
陳川道:“我知道這些錢不夠,記得去問問你們東家具體多少錢,我很有誠意,價錢可以坐下來聊,銀票不行可以給現銀,給我幾天運銀子的時間。”
“我們走!”
看一眼如是惶恐的胡飛,陳川對肖燦道:“放下來吧,他不過是個跑腿的,回去我找老萬算帳。”
四人就這樣走了,在距離四五條街的春萊客棧住下,那裡的環境同樣說不上好,比較安靜。
而被放下的胡飛與三陽掌櫃對視一眼飛一般的回稟主子, 三陽客棧沒有多少變化,胡氏布莊的莊主噴了一口水。
“噗,你說什麽,姓陳的小子要買我的客棧,還留了一萬兩的定金?”
“是的老爺。”位於下方向的胡飛道。
胡氏莊主胡布衣覺得好笑,隨口便說:“明兒讓李掌櫃告訴姓陳的房契地契加在一塊二十萬兩,我只要現銀。”
有問有答,此事便應該告一段落,花白胡須的胡布衣如何覺得不對味,又道:“他真是萬國峰的朋友?”
“老爺,小人聽陳先生嘴裡經常念著老萬老萬,此人應該就是萬掌櫃信裡說的人。”
胡布衣曾於萬國峰是好友,前者烏霞第一布莊大戶,位於吉安府的分店不止一家,後者背著西州名家萬氏的牌子,又心與三大錢莊爭鋒,一段時間內,雙方之間的確產生過不淺的友誼。
不過近期烏霞一直盛傳萬國峰與他的萬通錢莊惹了不該惹的人,即將倒閉甚至已經倒了,胡布衣對此道聽途說,三大錢莊不再收兌萬通錢莊銀票之事卻是千真萬確。
於是乎,胡布衣對他介紹來的朋友不太上心,吩咐胡飛把人帶進自家開的客棧,為省錢,二為測試萬國峰的底線。
沒想到陳川剛進三陽之門就回了一個下馬威,不僅打傷了客棧的客人,還當眾宣稱收購客棧,他就不怕送出去的一萬兩銀票再也收不回來?
“陳先生,成年不久的小娃子,花錢流水,與萬國峰平輩論交,我莫不是遇到了那種真正大家族的紈絝子弟?”
越想越覺得可疑,胡布衣決定明日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