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怎麽才能在保證食品安全的情況下盡量控制我們的資金成本?……接下來就是我要說的數據問題。”

　　陳川說:“華泰的新菜推廣已經告一段落，近期我不打算再弄什麽新花樣。”

　　聞言，老劉點頭，但是作為吃貨的他難免會有些小失落。

　　好在陳川的筆記本夠厚，剛才隻說是“近期”，為了更多新鮮的美味，老劉不在乎等上十幾二十天，甚至是一個月。

　　“老李的帳本上有華泰的銷售記錄，僅僅是記錄，我需要的是根據這些詳細數據所做出的分析以及後續的處理。”

　　“例如今兒跟萬國峰一起來的方員外，他每月要來華泰酒樓吃飯幾次，午飯多還是晚飯多，他最喜歡吃什麽菜，哪樣菜是他必點的……這些問題的答案你直接問方員外本人也不一定得到全部答案，而數據不看他說過什麽，而是他做過什麽，我們至於收集方員外每次來華泰酒樓的時間以及詳細的帳單，十次不夠二十次，二十次不夠二百次，雖然我們不能保證數據所分析出的結果一定正確，但這些都是通過他的個人行為判斷出來的，八成的準確性沒有問題。”

　　“舉例如此，華泰不止方員外一名客戶，所以我們要做大數據。”

　　“酒樓每日的客流量是多少，平民客戶多少，工作穩定有些小錢的客戶多少，員外級的客戶多少，類似萬國峰這樣真正的鄉鎮大富有多少，他們的日常消費理念又是什麽……”

　　“我們的產品，最終是要賣給客戶的，通過海量的客戶數據，分析出的結果，不用十分準確、八分都可以不夠，只需五六分我們進貨備菜的速度成本便可以大大降低，你說是這個理不?”

　　“……”

　　“老劉，老劉，你在聽我說話嗎?”

　　“在聽！”

　　回神的老劉表情明顯有些不尋常。

　　“我嚇到你了?”陳川問道。

　　“的確，我猜你這個大數據還有後續計劃，對不對?”老劉很認真地說。

　　“當然，既然我敢提出來最後玩出個五五分那叫不負責任，隻是限於咱們的人手先從基礎做起，後續的計劃咱們後續再聊。”

　　老劉說:“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要把萬通錢莊搶到手，突然又整出一個大數據，你到底想做什麽?”

　　陳川很想捂臉說，我特麽也想知道我想幹什麽，關鍵我不知道死坑系統到底想幹什麽！

　　他把老劉當成朋友，卻也不能和盤托出，一名來自21世紀的異界穿越者可比報菜名的誘惑力強大無數倍，傳說中天下商行的契約很牛掰，但如果陳川成了天下商行都想分解開來看看的小白鼠，將這個秘密告訴給別人又會是個怎樣的結果?

　　想到這兒他便說:“大數據不僅可以用於華泰，等咱們把萬通錢莊碼到手一樣可以通過類似的手段賺錢，我的目標比較遠大，連我自己暫時也說不清楚，要不咱們先定個小目標，掙他一億兩白銀再聊別的?”

　　“……”

　　老劉，敗退了，雖然銀子在他的心目中重要程度並不高，但是陳川張口閉口“一億兩”，換誰聽了都會認為陳少陳老板在開玩笑。

　　與陳川接觸這麽些天，老劉對其天馬行空的思維深有感觸。

　　不僅是神奇的菜式與今日的大數據，陳川說話的方式似乎也和普通的燕國人不大一樣。

　　荒古大陸地大物博，或許陳川的家鄉並不是萬國峰所猜測的京都，

而是遍地美食、數據飛上天的異域。　　離開華泰三樓，老劉想的是，陳川有如此才華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發光，根本不可能混成一名乞丐，他到底經歷了什麽，他問陳川到底想做什麽，實際是想問陳川到底要對付誰。

　　“有了足夠的人手就能做完整的大數據，未卜先知的神仙都有失手的時候，所以即使將大數據做到極致也不可能出現完美的十成十！”

　　“但就像陳川自己說的，哪怕將這個數據做到五六成對華泰酒樓的幫助也是巨大的，它還可以用於其它行業，它的確可以用於其它行業……很難想象一家擁有大數據的酒樓和一家沒有的酒樓，日積月累之下，二者之間的差距會有多大……”

　　……

　　華泰酒樓原掌櫃范增飄飄忽忽地走進了正門。

　　飯點已過，大廳之內依舊人滿為患，這是范增任掌櫃時十分罕見的。

　　大燕帝國建國以來，五大州日漸平穩，燕民的生活自然是比戰亂時期好了許多，掰著手指算也能知道在酒樓裡吃飯要比自己動手貴上數倍，甚至是十數倍。

　　當然，家常菜很難做出酒樓的味道，否則那些“大廚”都該抹脖子自殺。

　　范增看不明白的是，自己分明離開不久，酒樓的生意不僅創下新高，三樓被那個叫做陳川的小子私有化了，整體秩序居然絲毫不覺得亂。

　　“有錢人都是怪脾氣。”范增做了這麽多年掌櫃，見過的難纏的客戶數不勝數，聽聞華泰的新掌櫃和小子陳川同樣是外行，難道他有什麽特殊的方法能夠拿捏住客人。

　　休息區旁，理下標語:等位超過兩刻鍾者，可獲得九折優惠券一張;等位超過三刻鍾者，可獲得八折優惠券一張;半個時辰五折，五張八折優惠券可兌換【華泰酒樓新菜試吃券】一張(一張五折券抵三張八折券)。

　　重點是後面:擾亂酒樓秩序者，一次警告，兩次驅逐，三次列入不受歡迎名單(情節嚴重者直接參考第三項)。

　　凡被列入不受歡迎名單者終身不得踏入華泰酒樓一步！

　　華泰的新菜很受追捧，所以優惠券兌換新菜試吃券的操作對於不差錢的客人吸引力還是蠻大的。

　　范增知道，客人之中最難管的就是這種金主，人家花錢買享受，稍微不舒坦都有可能找麻煩，偏偏金主一般不好惹，王老板王根基惹了倒是問題不大，他們這些底下的小人物隻有賠禮道歉的份兒。

　　陳小川頭鐵，自家問題絕不姑息，確認是客人的問題，真敢警告真敢轟，絕招永不接待！

　　“青皮，你過來。”范增招呼一樓大廳擦桌子的一名小二。

　　以前他是范掌櫃，華泰酒樓的二當家，從上到下誰人敢說不怕?今時不同往日， 叫做青皮的小二聞言先是把活兒乾完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范先生，您今兒是一個人來?剛好，現在客人不很多，我上二樓給您找個雅座。”

　　青皮左側太陽穴的位置有一塊青色的胎記，綽號由此而來，曾經他是最會拍掌櫃馬屁的小廝，此時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范增看著膩歪，心說:“老子要吃來吃飯直接坐下點菜就可以了，用得著單獨把你叫來?”

　　好吧，他承認對方的確已經沒必要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王大管家帶他，所教的第一課便是【顧全大局】，於是范增笑著說:“我已經吃過了，來找陳老板。”

　　“這樣……”

　　小二青皮倒是沒有立刻收起笑臉，開啟綠色通道也是不可能滴。

　　“不好意思范先生，我家少爺很忙，如果他的日程表裡沒有和您見面這一項，恐怕您得多等一會兒。”

　　一樓至三樓直線距離不足十米，范增卻被擋在了外面，此時是陳川的午休時間，即使老劉也不敢輕易打擾，陳老板的起床氣時而爆發炸裂得很，所以青皮並不是故意針對。

　　終究，范增沒有忍住，點了一盆麻辣燙，當作下午茶。

　　吃了之後喝，一杯茶接著一杯茶，陳川醒來，下午四點多，伸著懶腰下樓，巡視自己的地盤。

　　這依舊屬於危險的時期，華泰酒樓每個人都是乖乖的，不敢觸大老板的眉頭，偏偏范增不知死活，上去就說他家陳大少有請。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陳川皺起眉頭，且是越皺越深，二話不說召喚保安，一頓胖揍關進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