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昊身亡,柳生但馬守“失蹤”,叛幫者群龍無首,很快被李政楷一方壓垮,之後就是巨鯨幫的內務問題了,段天涯一行不便參與,便向李政楷告辭,準備回京城複命。
柳生飄絮找不到柳生但馬守,又不想返回東瀛,自然是跟在了段天涯身邊,葉楓身上的秘密太多,不想和他們同行,而且巨鯨幫的內亂未停,還有朱無視在暗中虎視眈眈,如果就此離開,老板娘和成是非說不定會有危險,所以他又留了三天,見無人來騷擾客棧,才悄悄留下一俱分身,然後帶著燕三娘一起騎機車返回了京城。
剛一進城門口,就有一個小乞丐找了過來。
這小乞丐也是自己人,鄭東流收養的眾多孤兒之一,專門為一枝梅打探江湖消息,此時留在城門口,就是為了等他和燕三娘回來。
葉楓和燕三娘離開的這段時間,“一枝梅”連連出動,鋤強扶弱,鬥貪官,殺惡賊,接連做下幾次大事,在江湖中聲名鵲起,成為近來最負盛名的小團體。
直到最近,他們遇到了個大麻煩。
不知為何,權相突然私下調配太醫提煉丹藥,然而剛提煉出來的丹藥,其療效如何尚未可知,只能用死囚試藥。
可是這試藥之舉,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京中死囚數量有限,漸漸被那所謂的丹藥盡數毒死,於是權相將目光轉向了平民,讓錦衣衛指揮使應無求出面,以京城百年老店保善堂之名向貧民散藥,造成京中大批貧民中毒。
鄭東流的書塾身居南城,正是大量貧民聚集之地,便將這些中毒之人帶回了書塾,然後讓賀小梅悉心救治。
不過,賀小梅固然有一身不凡的醫術,一時之間卻也救不了這許多人,離歌笑只能一邊遣柴胡、張忠去調查保善堂,一邊讓幾個孩子等在城門口,只等葉楓兩人回到京城,就讓他們趕去幫忙。
小乞丐把事情草草一說,葉楓當即眉毛微挑。
在原劇情中,這件案子並不複雜,無非是權相為了皇帝,以貧民為小白鼠試藥,從而引起的一系列明爭暗鬥。
不過如今這位皇帝不是原版的嘉靖,權相對皇帝也沒有任何恭敬,甚至巴不得他快點掛掉,自然不可能為了皇帝煉什麽丹藥,反倒是很可能為另一個人……
葉楓摸了摸下巴:“不會是為了安世耿吧?”
原劇情裡,安世耿在王爺府一戰中身受重傷,幾乎是必死無疑,不過被安雲山那個老妖怪用一株千年太歲吊住了生機,安世耿因此成了真正的“植物人”,不生不死,長在太歲之上,時不時的就需要補充一下生機。
這個世界安世耿同樣重傷垂死,效忠安雲山的權相為主子盡忠,尋找能為安世耿續命或者治愈的丹藥就不奇怪了。
惹上權相,就是惹上安家,不過葉楓並不在意,只要安老妖怪不親自出手,其他人不值得他推拒。
不管是救人還是抵擋錦衣衛,對他來說都不算困難,只是這件事情卻讓他想起另一件事--他似乎該送燕三娘回一趟峨眉了。
燕三娘最大的心結,就是峨眉掌門無垢狠心拋棄她這個女兒,這讓她對峨眉深惡痛絕,甚至不願意聽到峨眉的名字,若是直接說送她回去,恐怕她會直接翻臉,不過心結總是要解開的。
這件案子倒是一個契機……
嗯,說不定還可以通過這個案子,把“一枝梅”徹底綁上神侯府的戰車,有離歌笑和張忠出謀劃策,省的諸葛正我行事總是那麽被動。
見他不言不語,目中若有所思,燕三娘蹙眉道:“還在等什麽?快走啊,那些中毒的百姓可等不了多長時間。”
葉楓臉上恢復了笑意,安慰道:“不用擔心,以小梅的醫術,就算一時間治不好他們的病,也不至於讓他們就此喪命。”
燕三娘雖知他不會亂言,可依舊憂心忡忡:“小梅摸不準病症,無法對症下藥,也不知歌先生他們有沒有找到保善堂的丹藥配方……”
“走,咱們過去看看。”
當葉楓兩人趕到南城,時間已經將至黃昏。
寬敞的書塾之中,到處都是痛苦呻吟之聲,讓原本寧靜的鄭家書塾喧囂無比。
“看來小梅沒有找到解毒辦法。”燕三娘失望而又擔憂的道。
葉楓不在意:“不用急,有我在,很快就能配出解藥。”
說話間,兩人翻身下馬,牽著馬匹走去院落中。
“葉先生來了!”
“三娘姐姐!葉先生!”
“太好了,葉先生到了!”
幾個正辛苦照顧病人的孩子見了他們,紛紛驚喜的打招呼。
在他們看來,最能講故事、又懂得那許多厲害武功的葉楓,簡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再難的事情都能解決。
“你們好……”
葉楓和他們打著招呼,視線在一眾病人身上掃了一遍。
“怎麽樣?”燕三娘忙問道。
葉楓沉吟了一下:“先去找小梅和離兄。”
孩子們中的老大大牛忙道:“葉先生,小梅哥哥和師父在大堂。”
“好。”
葉楓和燕三娘點點頭,快步踏進了書塾大堂的大門。
那裡,賀小梅正在為離歌笑把脈,見到兩人進來,登時松了一口氣:“你們可算回來了!”
燕三娘奇道:“歌先生,你又沒中毒,為什麽也需要診脈?”
“呃……”
離歌笑正要搪塞一二,葉楓卻是先癟嘴道:“他在以身試藥。”
“什麽?!”
燕三娘臉色一變,清冷的眸子瞪向了賀小梅。
賀小梅點了點頭,苦笑道:“歌哥要做的事情,哪是我能阻止得了的?”
離歌笑滿不在乎的笑道:“醫家問診,望聞問切,缺一不可。這些鄉親都目不識丁,不諳自身病理,沒有辦法清楚表達自己的感覺,我們又那麽缺少時間,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我這種練功的人試一下藥性,三娘你就不要怪罪小梅了。”
燕三娘沒好氣道:“歌先生,你是我們‘一枝梅’的頭兒,如果你出了事,我們立刻就會軍心渙散,你不知道嗎?”
“放心吧!”離歌笑擺手道,“我有九陽神功護體,肯定死不了的。”
葉楓扶額道:“你要是真的會九陽神功也就罷了,九陽真氣一成,內力生生不息,更是百毒不侵,可惜你那只是山寨版九陽神功,還不如小梅的一陽指呢!”
離歌笑哈哈一笑:“這不是還有你嗎?有你在,怎會讓我死?”
“那倒是。”
葉楓輕笑一聲,為他搭了搭脈,賀小梅忙遞過一張藥方,道:“胡哥和忠哥找到了保善坊的大公子,這是他默寫出的強身丹藥方……”
“保善堂大公子?”燕三娘微微蹙眉,“他們保家人, 可信嗎?”
賀小梅歎息道:“保善堂也是受害人,他們只是按照錦衣衛的吩咐製造這劇毒的強身丹,還以為是在做善事,結果這一出事,錦衣衛立刻將保善堂一家抓了當替死鬼,只有保善堂大公子帶著保善堂與錦衣衛簽訂的契約書逃了出來。他逃跑的時候太害怕,把契約書塞進了一個冶金廠的袋子裡,胡哥和忠哥帶著保公子去取了。”
葉楓把藥方看了一遍,再繼續給離歌笑診脈。
他為了練忘情天書,給自己灌了各種各樣的知識,醫道自然也是其中之一,雖然可能比不上賀小梅,不過也比一般大夫強得多。
賀小梅道:“所有的病人初期都是臉紅,出汗,眼睛看不清楚,耳朵劇烈疼痛,從症狀上看應該是青芒,可仔細看又似是而非。”
葉楓搖頭道:“不是青芒,是汞中毒。”
“汞中毒?”離歌笑一驚,“汞雖然是金屬,卻可以像水一樣流淌,也可以殺人無無形之中。”
賀小梅不解道:“但是藥方裡並沒有記載有汞……”
離歌笑心中念頭狂轉,臉上突然現出痛苦之色,口中依舊猜測著道:“是有人下毒嗎?”
“你還真是不怕死……”
葉楓無語的搖了搖頭,手臂顫動,猶如蜻蜓點水,幾息間連點離歌笑任脈十三處大穴。
離歌笑臉色忽的通紅,然後又飛快轉白,白中泛青,全無血色,又有一層隱隱黑氣蔓延其中,接著張口噴出一口血,那黑氣頓時如潮水般落去。
“好了。”葉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