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波塞冬雖然盈利能力出現了一些狀況，但內部員工眾多，且多是高學歷出身，別提多刺激了......”德尼特低低地道，他嘿嘿笑了兩聲，瞥了眼方澈身後的莉莉，“和這位女士一樣漂亮的技術人才也有幾個，今晚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哈哈！”

　　“......”

　　和普遍權貴虛偽的性格不同，德尼特此人可謂是個奇葩，他不僅視色如命，一遇到同類就立馬能將內心的齷齪全盤托出，不愧是能將偌大一個航運公司弄到瀕臨破產低價出售，事後還能笑著開晚宴慶祝的人才。

　　方澈感到惡寒的同時，莉莉竟也有同樣的感受......她撇了撇嘴，一雙長腿交叉著，有意無意地朝後退了幾步，微紅著臉，頗有羞與同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之意......

　　原先交談中，她竟覺得這韋恩家的神秘權貴隨和有禮，現在看來，這人果然和報紙上的布魯斯・韋恩是一個德性......

　　聽說那家夥在神秘消失七年後，回來的第一天就買下了一家酒店，而原因僅僅是想和女伴在大廳裡裝飾用的池子裡游泳，太荒誕了！

　　莉莉在後方看著方澈與德尼特交談，心裡竟有種莫名其妙的失望之感。

　　不過，人的心理不就是如此嗎，尤其是在這哥譚，富豪家的孩子囂張跋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稍稍做了些好，便會令人大為感動，引以為道德完美的標杆......

　　因此這形象的反差，是教莉莉的心理矛盾極了。

　　方澈也明白，這女人怕是正在心裡鄙視自己呢，於是他盡快結束了關於“戴眼鏡的女程序娘”的齷齪話題，不無尷尬地對德尼特道:“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說罷兩人就離開了這，坐回那輛黑色的凱迪拉克。

　　一路無言。

　　莉莉冷著臉，那漂亮的眉毛真如刀鋒一般了，看得方澈十分無語。

　　他實在受不了這種尷尬氛圍，乾脆找了個理由下了車，自由自在地在哥譚的主城街道裡漫無目的地轉來轉去，如此逛了一個小時後，突然發現，肚子早就餓得咕咕作響了。

　　原是在雪山的生活裡，習慣了每天隻吃一餐，方澈連忙找了家漢堡店買了些吃食，提著兩個袋子，匆匆順著原路走回停車的地方。

　　“呐，吃的，沒怎麽吃過午餐，給忘了......”

　　方澈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口，莉莉抬頭看到他瘦削蒼白的面孔，立即腦補出一個夜夜縱欲宿醉，直睡到第二天下午的浪蕩子形象......

　　然後她接過來紙袋，打開一看，是一個熱氣騰騰的牛肉堡，外加一份蔬菜沙拉，很平民化的食物。

　　回頭看去，只見方澈狼吞虎咽，極無形象地吃著......她的臉色莫名其妙地緩和了些。

　　方澈則一邊吃，一邊在心裡碎碎吐槽......

　　不過是找幾個眼鏡娘開個聽起來有些yin亂的主題party罷了，韋恩不也這麽乾過嗎，話說這種事情在腐敗的哥譚不應該很正常嗎......

　　況且，自己和這莉莉的關系也並不親密啊......

　　女人真是麻煩，還是韋恩好，這是方澈得出的結論。

　　說句題外話，想來人的價值觀與嫉惡如仇的本性是無法以國界和文化而區別開的，如此看的話，莉莉的性格搭上其冷豔的長相，倒也不失可愛。

　　話說回來，

臨近晚上的時候，方澈動身去早上那家店裡還衣服，順便再租一套禮服。　　他心裡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再遇到那個毛手毛腳的男侍，吃了蒼蠅般的難受，於是當下打定主意，若是那貨再對他動手動腳的，一定把他腿給打斷......

　　剛走進去，看到侍者是個女孩，正背對著他疊衣服，很曼妙的背影，不由松了口氣。

　　而當這侍者轉過身時，二人不由都愣了。

　　“珍妮?”

　　“呃......是你?”

　　珍妮目瞪口呆了片刻，繼而驚喜地張大嘴巴:“你怎麽會......在這?”

　　“怎麽說呢，”方澈笑了笑，“上次你寫給我的便簽印著這條街的地址，我正好要做衣服，便來這裡了，真沒想到會這麽巧。”

　　“真好......不過，我可沒辦法給你打折。”

　　珍妮笑彎了一雙大眼睛，顯然對方澈的到來十分開心。

　　“這個沒問題。”方澈聳了聳肩，除去收購波塞冬之外的開支，韋恩給他的銀行卡足有三十萬鎊的額度，夠他花很長一陣子了

　　“幫我試件禮服吧。”

　　這邊說著，珍妮問了他的尺寸，拿出了一套黑色晚禮服來。

　　方澈也沒挑，很隨意就穿到了身上，這次很合身，感覺量身定製的也不過如此了。

　　“對了，附近有成衣店嗎?”

　　“有的！”

　　說起這個，珍妮立即就興奮起來，如數家珍地掰著手指，“砝碼街有一家希爾洛很不錯，萊茵街有一家伊麗莎白三世......”

　　“就近原則，就近原則......”方澈頭疼地打斷。

　　“呃，好吧，其實隔壁的隔壁就有一家，也挺不錯，嗯......還剩二十分鍾我就下班了。”看方澈瞪眼，她繼而捂嘴一笑，“我去請個假就是了。”

　　珍妮說著就邁著一雙纖細長腿離開了，定製店裡的客人本就少，這個時間段更是沒幾個人，那年老的店長看上去頗為照顧珍妮，後者撒了個嬌就應允了。

　　翹班成功的珍妮挽著方澈的手臂，蹦蹦跳跳地離開店裡，看上去頗為開心，倒像是情侶逛街似的， 讓方澈一陣無語。

　　兩人很快就來到名為“胡桃夾子”的成衣店。

　　“挑一件晚禮服。”

　　“啊?”

　　“我缺一個女伴。”

　　“......”

　　珍妮瞪著他，訥訥地道:“女伴?”

　　“晚上要去參加個宴會......你去了就知道，我可以付給你酬金......”

　　“不用不用。”珍妮局促地擺手，“是韋恩家族的宴會嗎?聽說那個大少爺剛回來就上報紙了......其實，我沒去過這種宴會......”

　　“不是不是，是一個檔次低一點的晚宴，不必擔心。”

　　“好吧。”珍妮似是松了口氣，笑著吐了吐舌頭，指向一件紅色露背晚禮服，“那我要這件......”

　　......

　　沒什麽辦法，自從和韋恩商定計劃之後，方澈就潛心扮演自己的角色，盡量不做出異於常人的舉動，他本來打算讓莉莉作為女伴的，但目前來看，以後者嫉惡如仇的正派性子，應該不願意被他帶著泡“程序員女郎”......

　　如上所說，方澈想要籠絡一批技術人才的話，這樣的方法倒也符合韋恩家的行事風格......

　　這也是頗為無奈之舉，雖然來到哥譚這個赫赫有名的罪惡之城後，還未遇到過危險，方澈卻也知道，有一批明裡暗裡的視線正關注著剛回到哥譚的韋恩，而後者的助力隻有阿爾弗雷德老仆和應用科學部的福克斯兩個老頭罷了......

　　方澈想完成計劃的話，就隻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