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希莉婭在塔羅斯地底的下水道裡疾奔,黑暗無法阻擋她的步伐。 經過一段時間的追逐,她總算追上前方的身影,手指剛觸到衣袖,目標就化作一團黑霧,原本系在腰上的魔法口袋失去支撐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黑霧變化成一個頭生雙角的惡魔,穩穩接住了次元袋。
意識到自己上當了,西希莉婭抽出平時偽裝成飾物的雙匕:“他在哪兒?”
阿魯貝圖克的視線在漆黑的匕首停留了許久,才轉到西希莉婭蒙住雙眼的布條。雖然看不懂上面寫的文字,但能感覺到那些符文具有極強的力量。
“吾主和鍛錘王已經離開,以你的腳程這會兒是追不上了。”
依靠著特殊能力,沒有眼睛的西希莉婭腦海中有一個模糊的視感,可以感覺到周圍的大概地形和物體輪廓,她依稀能辨別出不遠處的惡魔對自己行了一個人類的觸肩禮。
風刃無聲無息削至,阿魯貝圖克向後一倒,輕松避過迎面劈來的一刀。
一擊失手,西希莉婭並不放棄,揮動另一把匕首,武器附帶的元素攻擊從詭異的角度刺向大惡魔。
奇怪的鈍響聲在空曠的隧道裡傳播開來,西希莉婭連退幾步。所向披靡的風息竟然連表破也刺不破,怎麽回事?
砰!
大惡魔所站的地方爆起一團刺眼的火球,熱能伴隨著衝擊波向四周擴散,西希莉婭隻得退到隧道一處彎道躲避,等她探出頭,惡魔早已沒了蹤影。
戰略撤退的阿魯貝圖克返回阿爾報告任務圓滿達成,此時的神座已降到地面,這是矮人現在定居點最接近地表的一處出口。無數矮人正從地下鑽出,來回搬運被他們視為與性命一樣重要的礦石。
【吾主。】見阿爾並未過問細節,阿魯貝圖克忍不住提問,【為何不收回煉獄,那畢竟是您的神器。在其他人手裡,根本發揮不出它真正的威力。】
其實阿魯貝圖克真正想問的,是阿爾既然已經記起自己的身份,為何還要將它留在在替身手裡?
【束縛我的封印還未完全解開,您想讓我以這種半吊子的力量去與已經升至十六階的死神硬拚嗎?】
【不,屬下的意思是……】
【個體的強大並不能左右戰局,這拜恩後裔的身份我還得再偽裝一段時間。】阿魯貝圖克極為聰明,阿爾相信以它的頭腦,應該能了解自己的意圖。
大惡魔果然不再言語,一旁的克拉肯聽不到他們的交流,仍忌憚地與阿爾保持一段距離。
“照這速度,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全部遷完?”
“我族雖有固定的定居點,但不少都分散在地下各處,要全部通知到最少要花三到四天。再加上搬家當耗用的時間……五天吧,不能再快了。”這是克拉肯能給出最快的速度了,以為阿爾嫌慢,殊不知他考慮的是另外一個計劃。
五天,傭兵團那邊有奧洛芬和西希莉婭,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路維斯報名的法師位階測試在下月,還有整整半月的時間,倒不如借這個機會下去一趟……
“這樣,我給你十天時間。十天后無論你們是否遺漏了什麽,我都會把深紅升起。”
克拉肯一怔,沒想到阿爾居然多給了五天的時間。他隨即想到阿爾一定是有別的什麽事,必須要離開一段時間。
“不用擔心安全,我會施法掩蓋深紅的體積。”知道鍛錘國王擔心自己離開後神座有可能失去保護,阿爾再次給巨大的石山施法,
光的結界折射了四周的皚皚白雪,即使現在有人乘著飛行坐騎從上方飛過,也不會覺察到下方的異常。 阿爾用心靈感應詢問阿魯貝圖克,有沒有不自身力量直接進入下界的方法,最好是傳送門。得到的答案是在神座的中央心室魔神以前設置的跨界傳送門。
【心室?在哪兒?】意念一動,阿爾頓時感覺到腳下一軟,原本堅實的地面變成了松軟粘稠的血水,有一股巨大的拉力將他整個往下拉。覺察不到敵意和殺意,阿爾也任由來自神座的力量將他往內部扯。
在克拉肯驚詫地注視下,阿爾很快就沉入岩層之下,松軟的地面也恢復原狀,克拉肯蹲下身摸了摸,沒有任何機關,岩石堅硬不亞於精鋼,若不是親眼看到,絕不會相信剛才那一幕。
在緊窒和擠壓中下墜了好一會兒,阿爾落到一個奇怪的地方。沒有出入口,不規則的橢圓型,像極了心臟,柔軟的**上還有一根根粗大的血管,伴隨著每次鼓動,這顆‘心臟’都發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暗紅色光暈,經由血管向外輸送。
阿爾頓時意識到,這就是神座的動力來源,類似於提供法師塔飛行傳送的魔水晶,只是不知道消耗的是神力或別的什麽能量。
【吾主,那便是跨界傳送。】阿魯貝圖克指著心室正中一道殘缺的法陣,本該和四周一樣鮮紅的符文黯淡無光。
看著大惡魔口中的跨界傳送,一種莫名的情緒浮上阿爾心頭。他飛到法陣旁,伸出的手指穿過黯淡的符文,原來這法陣只是虛影,真正的實體位於下界某處。不修複,就無法傳送。
預知夢裡的魔神親口說‘光神的寵兒親手開啟了貫通的大門’,和大惡魔所講的‘下界與物質界的通道是因為魔神隕落才關閉’明顯衝突。
【吾主不用擔心,修複它並不會引起其他神靈的警覺。這是您以前就布置的位面傳送,只是因為缺失了您的神力才……】注意到阿爾滿臉不悅地看著自己,善於察言觀色的阿魯貝圖克立刻住口。就算不知自己什麽地方惹得主君不快,他也不會愚蠢到問出口。
將注意力從大惡魔抽離,阿爾仔細觀察懸浮於空的法陣,由大小不等的惡魔文字構成的圓形,中央空白好大一片,應該還有符文。
以……之名,連通……
這是殘余部分。那個之名很好猜,一定是魔神或薩爾迦。至於連通……隻籠統的寫上下界就可以?萬一填錯了,這法陣會不會報廢?
阿爾圍著法陣走了幾圈,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他用神力將法陣當中空白的部位填上魔神的神徽,在連接的後面寫上陰謀之域。
原本黯淡無光的法陣重新變得鮮亮,傳送特有的眩暈感告訴阿爾,他成功了。待雙眼重新能視物時,他已經站在下界第一層,陰謀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