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五十歲白發蒼蒼的樣子,洗了把臉後就變成了三十來歲的美婦人模樣。
被秀娘丟在自己臥榻之上的金世秀看的嘖嘖稱奇。
這個偽裝術,他給九十九分,多一分怕秀娘膨脹。
清洗過後,秀娘擦了擦臉,然後坐在床沿邊怔怔出神。
金世秀看的出來,懷恩去世的這幾天對她打擊很大。
這樣子看著就順眼多了,金世秀跳到秀娘的大腿上,盤著尾巴窩了起來。明明是一隻小豹子,非要把自己偽裝成一隻寵物貓…
“啟稟內史,春蘭來了。”
秀娘回神,抱起金世秀,從床榻邊離開,走到前廳正位落座後說道:“傳。”
“婢子春蘭拜見內史。”一個二十來歲,膚白貌美的宮女盈盈拜倒在秀娘的身邊。
被秀娘抱在懷裡的金世秀明顯感覺到撫摸自己的手力道增加了不少。
“春蘭,你跟我幾年了?”
秀娘看著跪倒在地後一直沒有抬頭的春蘭,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低頭跪伏在地的春蘭身子微不可查的輕輕顫抖了一下,語氣恭敬平靜的回道:“回內史,春蘭十六歲入宮便跟在內史身後,至今已愈六年了。”
秀娘喃喃道:“六年…六年的姐妹情分和提攜之恩都比不上壽寧侯許諾的一個賤妾身份嗎?”
春蘭猛然抬頭,一雙眼睛裡充滿了痛苦和哀求。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跟了我六年,知道我從不會心慈手軟的。規矩就是規矩,后宮之中,絕不準許出現宮女和外戚勾搭。
春蘭,是不是你以為懷恩故去,我這女史之位就會不穩?”
秀娘抱著金世秀,緩緩起身。
“你以為壽寧侯是太后的內弟,攀上了高枝,自此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愚蠢!”
秀娘發恨的樣子別有一番滋味,金世秀眯著眼一邊蹭著人家高聳的胸部,一邊不無齷齪的想到。
春蘭緊咬嘴唇,良久才鼓起勇氣,眼淚汪汪的說道:“內史,您有老祖宗和太后罩著,哪裡知道我們這些小人物的艱辛!壽寧侯願以妾位接納婢子,婢子緣何不能答應?”
秀娘哀歎一聲,沒有再和春蘭說一個字,只是頗有哀愁的擺了擺手。
兩個束腰佩劍的英姿宮女從暗處走出,將春蘭扣押而起。
“勾結外戚,辱沒我內宮風氣,叛封喉!”
“遵命!”
春蘭滿臉恐懼,她沒想到,往日裡對自己頗為照拂的內史姐姐會叛自己封喉…
一個佩劍宮女一掌橫切在春蘭的咽喉上,讓春蘭正欲說出的所有求饒話盡皆胎死腹中。
兩個佩劍宮女托起表情驚恐痛苦的春蘭就走,面無表情。
稍許,庭外一道寒光而過。
春蘭香消玉殞。
金世秀有些震撼,他雖然有所猜測秀娘一定不是簡單的宮女,可還是有些低估了她。
在紫禁城內,能一言而決他人命運的,無一不是權柄赫赫之人。
內史?女史?
金世秀不明白所謂的內史到底是何身份。
看看得空要再溜回劉英那裡一趟問個清楚才行,不然自己要是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搞不好半夜就涼了…
秀娘仿佛通靈,能感受到懷裡小豹子的異動,於是她順毛的動作頓時輕柔了不少。
“還是畜生好,起碼,無欲無求。”
無欲無求?
金世秀撇了撇嘴,
我的欲望和要求多著呢… 比如,給我找倆像你這樣的,再年輕十來歲的漂亮娘們…
我能…用尾巴撓癢癢笑死她們!
金世秀歎了口氣,這一點就是非人的第一弊端,秀色可餐的美人兒遍地都是,可他卻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悲哀啊!
夏日的夜,悶熱不堪。
秀娘終於舍得脫衣服了,正在床上假寐的金世秀頓時精神奕奕。
一件褻衣在身,若隱若現的,剛剛好。
再脫就少兒不宜了,這樣正好,可以給金世秀無限遐想。
秀娘仰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小豹子金世秀偷偷摸摸的鑽進了她的被窩,朝著她胸口部位悄悄潛伏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朱厚照來了。
早早起身的秀娘正在晨練舞劍,劍招匹煉,鏗鏘有力。就連對劍道一無所知的金世秀都不得不承認,秀娘舞劍時候的事業線…太飽滿了。
朱厚照是下了早朝就帶著一幫宦官和侍衛朝這邊悄悄的趕來了…
他堅定的認為,窩藏在懷恩寢宮裡的這隻小豹子就是他遍尋許久的“父皇顯靈媒介之物”。
今日,朱厚照發誓,一定要將金世秀“捉拿在案”!
金世秀畢竟是豹子,雖然個子怎麽也不長,可聽覺卻一直在增長。
前幾日回到獸苑看過母豹和自己三個小姐姐的金世秀絕望的發現,原本只是比自己大了一點點的小姐姐們已經差不多是自己兩倍個頭這麽大了…
沒臉回去了啊!
被小姐姐們扒拉來扒拉去的,他金世秀倍感老天爺不公平!
金世秀不無惡意的懷疑,老天爺搞不好是個母的…
一大幫人正在躡手躡腳的接近,金世秀已經聽到了。
他猜測,十有八九是當今皇帝朱厚照來了。
對於自己賊心不死又能出入紫禁城各地的人,除了朱厚照也沒旁人了。
一顆腦袋從大門處快速的張望了一眼後就快速的退去了。
金世秀的絕佳視力讓他很清楚的看到了朱厚照的胖臉。
武藝指定不俗的秀娘也微微蹙眉,不過轉瞬就恢復了一臉淡定。
止步,收劍,呼氣,秀娘站在庭院裡,眼睛盯著院門口的方向。
門外,朱厚照對張永和錢寧揮了揮手。
張永帶著宦官,錢寧帶著侍衛,一左一右分工完畢後,呼啦一下朝庭院裡悶頭跑進。
看到張永的時候,秀娘眼中寒光一閃而逝,當看到興奮不已的朱厚照隨後出現時,她頓時微笑起來。
她雖為太后的女史,且武藝高強,可在沒了懷恩的照拂下,還真不是張永,劉瑾等當權大太監的對手。
“快,給朕捉住它!不許傷了它,聽到沒!”
朱厚照沒有看秀娘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金世秀。在紫禁城內,除了母后,他朱厚照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
金世秀起身,還抽空打了個哈欠,然後…憑空消失了。
秀娘目瞪口呆。
這個自己抱在懷裡好幾天,白天夜裡都沒少蹭自己胸脯的小豹子是神靈還是妖祟?
除了朱厚照外,其余人也是震驚不已。
聽著腦海裡一條條閃現而過的聲音,金世秀撲棱著小翅膀在房簷上瞅著滿臉不甘的朱厚照。
想捉到我?
呵呵呵…
我金世秀向來吃“軟”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