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荼現在,好像是在一個簡易的帳篷之中。地上鋪著乾草,身上蓋著的獸皮還有著很濃的血腥味。也有可能是帳篷上的味道。
看樣子是剛剛趕工做出來的東西。
帳篷內除了一堆篝火就沒有其他東西了。順著帳篷的縫隙,能夠看到外面的星空。
就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如果時間太久,可能會錯過最後一次死靈誕生地戰爭。那麽,一樣救不回艾薩大祭司。
余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在神秘之鏈下方,就是紫晶豬棲身的特殊空間裝備。其他東西也都還在。
適應了一下身體,確定自己沒有太大問題後,余荼就起身,離開了帳篷。
剛走出帳篷,他就看到阿卡索背對著帳篷,抱著一個烤熟了的小野豬賣力的啃著。
察覺到余荼出來後,阿卡索轉過身,直接撕下了一大塊肉遞給了余荼。
“嘗嘗,能不能想起什麽。”
余荼沒有接,而是看著阿卡索。
“你說,想起什麽是什麽意思?”
阿卡索咧著嘴說:“還能有什麽意思?能不能想起,你前世的事情唄。”
“我的前世?”
余荼徹底愣住了。轉世這種不科學的事情怎麽會出現在自己身上呢?隨後,他又想起來了。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科學還比不上神學。轉世這件事情,似乎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可余荼還是想不通,為什麽阿卡索一上來就說這種事情。
似乎是看出了余荼的疑惑,阿卡索說:“別看我只是剛剛復活,但從你回到這個世界開始,我的一部分意識就一直保留在你這具身體裡。你經歷的那些事情,我都看在眼裡。猜到你的想法,並沒有多麽困難。畢竟,你基本沒有什麽變化。”
余荼接過了肉,撕了一塊塞進嘴裡。思考了一會兒後,問:“當初和你一起的那個余荼,是我嗎?”
“是,也不是。他已經死了。和我一樣。只不過,他的死,不是戰死。而是,為了他的某種理想或者是信念,自己選擇了死亡。而你,就是繼承了他一切的人。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麽多。”
“也就是說,我是替代品?”
阿卡索咧開嘴,隨後,手中的野豬狠狠的砸在了余荼的頭上。
余荼一臉茫然的看著阿卡索,“為什麽打我?”
“因為你蠢。”
“你為什麽會覺得,你是一個人的替代品?經歷了這麽多,不都是你自己走過來的嗎?或許,這一切都在曾經的他的計劃之中,但那些選擇,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嗎?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是天降者。如果你真的想離開,以前有的是機會。”
“別說什麽後悔晚了之類的。你就算靈魂被束縛在了這個世界,依舊有機會回到另一個世界。你只要不回來,天命,神明都奈何不了你。他們中就沒有能夠跨越世界的,不然深淵早就玩完了。留下來,是你自己的選擇。胡思亂想什麽。剛剛完成的試煉白費功夫嗎?”
余荼露出了一個苦笑。
“我沒有後悔。畢竟,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只是,當我看到自己意識空間,是另一個人的心理景象,用著另一個人的身體,用著另一個人的戰鬥經驗技巧。就像是真的在玩遊戲一樣。我就是,這具身體的外來者。而我自己原本的身體,也已經被我舍棄了。是不是很可笑?”
阿卡索摸索著下巴,問:“這種事情,你是怎麽得出的結論?”
“什麽?”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麽。當初的余荼消失了。這一點毋庸置疑。你,是繼承了他意志的存在。可以說,你在成長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變成他。你所看到的那些,是他留給你的東西。可以讓你少走很多彎路。但那不是你一定要走的道路。你是你,他是他。就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對你的稱呼,是新兵,而不是余荼。因為我知道,你和他不同。”
“那麽,你照顧我,是因為他嗎?”
“不,我想我當時說的很清楚了。我只是再做一個前輩應該做的事情。指引一個新兵,樹立一種意志。你不是也做的很好嗎?一往無前,我們都是沒有了退路的人。活下去的機會只有一個,那就是前進。不斷的前進。不要沉迷在過去的陰影之中。你那個國家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榮耀,輝煌。這些是無法改變,舍棄的。但不代表著過去無法舍棄。那些家夥就是這樣,相信你能夠繼續帶領他們,重現王國的輝煌才會選擇認可你。你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
阿卡索看著星空,臉上帶著笑容。你可是未來,不應該在這裡消沉下去。
余荼看著他,陷入了沉思。
“是啊,過去的東西,不能成為未來的枷鎖。我知道了。”
“哈哈哈,知道了就好。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那個小金人跑的太快了,帶著你這個傷員我可追不上。”
余荼愣了一下,隨後就意識到,阿卡索說的小金人,應該就是神之化身。
也就是說,神之化身沒有死。在他意識中消失的那個家夥,騙了他。
“不愧是神的化身呢。連蠱惑人心這件事都這麽熟練。”
余荼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毫無疑問。如果沒有神之化身在意識空間裡的那些話, 余荼不可能陷入自我懷疑之中。畢竟,他也是完成了心之試煉的。
聯系大地之源的蠱惑能力,只能說,神之化身在交流中,刻意的去影響了余荼。
余荼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從大地王庭中就一直被地母神玩弄著。
不過,他還是很理性的。
“先不要管那個家夥了。我們需要盡快趕到死靈誕生地。我現在不確定戰爭的走向。晚了的話,你的妹妹可能就就不回來了。”
阿卡索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隨後,兩個耳朵耷拉了下來。
“要,去見她?”
余荼眯起了眼睛。
“是你自己說的,不要被過去束縛。你也該履行自己的承諾了。至少,自己去說那聲對不起吧。”
“哈哈,是呢。是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