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祭壇,余荼發現,祭壇之上只有一樣東西。一個紅色骸骨製造的居所。或者說,一個帶著羅幔的床。
透過床幔,能夠清楚地看到裡面坐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女性。
“有點慢。”和記憶中的聲音一樣,確實是那個讓余荼來的人。
余荼問:“找我來做什麽?”
“我以為哈德曼已經告訴你了。”
“太陽神?不,我是被王蛇帶到這裡的。”
“無所謂了。反正是還個人情罷了。這裡,是我的世界。死亡的世界。在這裡超過一定時間,再強大的生命也會成了這裡的一份子。神也不例外。你要做的,就是在自己死掉之前,擊敗門衛打開門回到自己的世界。”
“門衛?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一定要我來這裡。”
“呵,因為,我就是門衛。”
床幔被一隻白皙的手撥開,一條纖細的蛇骨從床上滑落到了對面。
“考慮到你的實力。撐過五分鍾,我放你回去。”
余荼沒有回話,而是警惕的看著被丟出來的蛇骨。這麽短的時間內,蛇骨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灰白的霧氣從蛇骨的連接處蔓延,化作了蛇骨的肉體。同時蛇頭開始分裂。整條蛇的身軀開始瘋漲。
十幾秒後,一條體長超過百米的巨大灰白九頭蛇呈現在余荼面前,十八隻眼睛輕蔑的看著余荼。
床上的神明說:“起源九頭蛇,我們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生命。代表著生與死的極致,不要被它碰到哦,會死的。”
余荼已經顧不得其他的,眼前的起源九頭蛇已經發動了攻擊。
九種不同顏色的霧氣從它嘴中噴吐而出。僅僅是接觸到空氣都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余荼迅速避開後,驚恐的發現,那滋滋的聲音,竟然是空氣被毒腐蝕發出的。連空氣都被腐蝕了,這種毒的可怕完全超過了余荼的想象。
現在余荼腦海中只有一個字——逃。條件是撐過五分鍾,只要在五分鍾之內保持一定的距離就是勝利。
落地後,余荼立刻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很快,他就停住了腳步。祭壇的邊緣升起了紫色的光幕,完全封閉了起來。逃跑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沒有辦法,余荼只能回頭直面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當他轉過身,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就是一顆碩大的蛇頭。
“完了。”
這是余荼被吞噬之前最後的想法。
朦朧之中,余荼睜開了眼睛。灰蒙蒙的天空,光禿禿的大地。陌生的環境讓余荼有些迷茫。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似乎有著很多隻眼睛。
嘗試了許久,余荼才反應過來,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一條九頭蛇了。
準確的說,他正在以一條九頭蛇的視角,觀看它的一生。
誕生在一無所有的大地,孤獨的遊蕩著。用自己特殊的力量創造了第一個植物。然後,引發了一連串的時間。
千年的時間,曾經荒蕪的大地被各種各樣的生命佔據填滿。熱鬧的世界讓九頭蛇感到了欣慰。作為最初的生命,它,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王。
它庇護著自己創造的生命,也享受著這些生命的供養。
佔據著世界最高的山,屹立在世界的頂端。
光輝的一生持續了萬年。一個因為神明突然崛起的種族——人族,朝著他們的王發起了挑戰。
不是因為蛇的的統治有問題,僅僅是他們貪圖蛇的財富和力量。他們煽動了無數的種族,歪曲了蛇的面目,將偉岸的蛇塑造成了一個邪惡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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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世界數千年的蛇,曾經做過的事已經被世間的生命全部遺忘了。因為貪婪,愚昧。地上的生命拿起了武器,一同湧上了最高的山,向著他們的造物者,守護神發起了進攻。
開始的蛇不解,不斷的詢問自己做錯了什麽。但被貪婪、愚昧蒙蔽了心靈的生命聽不到蛇的訴說。反而,因為蛇無意識的移動碾壓了大量生命後,越發認定蛇惡魔的身份。
終於,蛇受傷了。人族拿到了蛇的血,製造了能夠傷害蛇的武器。現在,他們有了擊殺蛇的資本了。
感受到生命威脅後,蛇開始了自衛。這反而讓人族更加大肆的宣揚蛇的殘暴。
這個世界的神明之一,將人族的所作所為告訴了蛇。
得知真相的蛇停了下來。看著帶著仇恨向它發動攻擊的生命,露出了笑容。
“我是,世界的王。因為世界而生。世界需要我,所以我存在。現在,世界到了拋棄我的時候,我會離開。不是因為懼怕,只是因為,是這個世界的王。沒有人,能夠左右我的想法和生命,除了我自己。”
發出了最後的宣告,蛇,帶著自己的王座消失在了這片世界上。隻留下了無盡的深淵,那是蛇所舍棄的對人族的怨恨和惡意。
遺世的獨傲, 起源的九頭蛇。世界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王。
意識一片模糊,余荼從蛇的記憶中醒了過來。眼前是金色的王蛇。
余荼合上了眼睛,問:“是夢嗎?”
“不,是真的。”
“是嗎。看來,我失敗了。”
王蛇笑了。
“你知道,那條九頭蛇最後的選擇嗎?”
“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離開了。”
“不,那是你的選擇。”
余荼睜開了眼睛。困惑的看著王蛇。
王蛇說:“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那位王,面對人族的反叛,震怒了。在它垂危之際,它用自己的存在,抹去了它王座周圍全部的生命。同時,給掀起反叛的人族下達了永世的詛咒。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
“見證黑暗,看清黑暗,墮入黑暗,然後衝破黑暗。”
王蛇欣慰地說:“你已經做到了。見證了最大的背叛,看清了背叛的本質,卻又沒有因此墮落。恭喜你,通過了我的考驗。”
王蛇身後的神像抬起了頭,緩緩消散。露出了一個直通頂端的光柱。
“這就是通往下一關的通道。去吧,期待著,與你共事的那一天。”
“嗯,謝謝。”
余荼踏進了光柱之中,前往了下一個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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