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撲入丁璨懷中,半扶半倚,將丁璨扶到了南窗下的軟榻上。
丁璨姿態慵懶地靠在引枕上,雙頰緋紅,眼波蕩漾如春水流動,比之往日,更顯風流情態。
輕笑一聲,問那女子:“天都黑了,你來做什麽...”
“國舅...”那女子嗔喚他一聲,整個人傾倒在他懷裡,“有數日不曾見到國舅,國舅怎麽一人在家喝悶酒,也不喊我來相陪呢。”
丁璨頭目暈沉,鼻間隻聞得一縷脂粉濃香,眼前只看見一張嫣紅嬌豔的嘴唇,一張一合。
他忽然想起了小丫頭那一雙粉嫩唇瓣。
吻著那一雙唇瓣時,隻覺柔潤清甜,是他品嘗過的最好的滋味...
“二郎...”懷中的女子低聲喚他。
她也喚他二郎...
可是眼前的女子,分明不是那個小丫頭。
女子伸出兩條雪藕似的胳膊,幽幽纏上他脖頸,嫣紅嬌豔的嘴唇,緊貼上他的臉頰。
“二郎,我對你癡心數年,你當真如此狠心,就不肯與我有個結果麽...?”
女子豐腴有度的身體緊貼在丁璨胸膛,氣息幽香如蘭,柔柔吹過他耳邊。
欲望如潮水緩緩湧來,他卻忽然感到有些倦累。
像是獨自支撐忍耐許久,負重不堪。
這一刻,心中忽然有想要放縱的衝動。
他展臂將那美好的身體緊擁入懷,一個翻身,壓在了自己身下。
伸手撫摸著身下的如花容顏,這是一張正值青春妙齡的臉,眉目之間盡是嫵媚風情。
她看著他的眼睛,眼神裡盡是愛慕和期待。
小丫頭從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過他...從來沒有。
心頭一痛,一顆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得緊緊的,緊緊的,讓他透不過氣來。
如果她就是他的小丫頭,該有多好?
*
陸嘉月拿著香囊,興衝衝地進了花廳來,卻是燈燭搖曳,人影不見。
隻聞得滿屋清冽的酒香,間雜著一縷女子的脂粉濃香,混合在一處,有一種曖昧旖旎的意味。
丁璨人呢?外頭小廝也一個不見,都去哪裡了?
陸嘉月正自疑惑,忽而屋裡那一架琉璃屏風後頭,有些微響動。
是丁璨在裡面嗎?
“二叔...”陸嘉月笑著喚了一聲,輕步走到屏風下。
然後就是一聲驚呼,慌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南窗下的軟榻上,有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處。
那女子肌膚雪白,容色穠麗,正是丹陽長公主。
那男子臉色酡紅,神態迷離,正是丁璨。
陸嘉月一路跑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臉上火辣辣的燒得滾燙。
怎麽會這樣?
丹陽長公主是什麽時候來的?
丁璨不是對她並無心意嗎...怎麽會...怎麽會...
他和她的臉,兩個人的臉貼得那麽近...
他要吻她!
為什麽啊,為什麽自己偏要在這個時候去送香囊?
自己還嚇得叫喊了出來...
他和她都抬頭看見了自己...
怎麽辦?丁璨會不會以為是自己故意要壞了他的好事?
陸嘉月兩世為人,卻又何曾經歷過這種事情,一時大慌大急之下,竟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丫鬟們都嚇了一跳。
丫鬟們圍著哄了一番,陸嘉月仍是哭個不停。
阿蘅也急得沒辦法,找發小廝去前院告訴丁璨。
小廝回來,卻說丁璨喝多了酒,已經歇下了,還悄悄和阿蘅耳語了兩句。
阿蘅臉色一變,就更沒主意了。
丁鈺也被驚動了,趕了過來。
丫鬟們七嘴八舌,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丁鈺聽得雲山霧繞,怎麽好端端的,陸嘉月往前院花廳去了一趟,回來就哭起來了?
丁鈺要往前院去問個究竟,被阿蘅給拉住了。
將方才小廝說的話,悄悄告訴了丁鈺。
丁鈺聽了,臉上一紅,自琢磨片刻,也就明白過來。
丹陽長公主來得突然,又向來會在丁璨面前撒嬌撒癡,必是陸嘉月去前院花廳的時候,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畫面...
閨閣女子,什麽都沒見過,又什麽都不懂,猛然撞見那男女親密之事,肯定是又羞又怕的。
於是也不再去追究,好生哄著陸嘉月,與她擠在一處睡下了。
*
阿栗來樸園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丁璨卻剛剛起床。
問了廊下小廝,說是昨夜喝醉了酒,就睡到了現在。
喝醉了酒?
難道是因為陸姑娘又來了樸園,這位爺一高興,就喝多了?
平日裡他可是克制得很啊...
看著小廝們捧著一應洗漱的東西出來了,估摸著丁璨也整理妥當了,阿栗才挑起簾子,進了正堂。
丁璨衣發齊整,面龐潔淨,正坐在那裡喝著一盞釅茶。
看那樣子,倒不像是有過宿醉,只是神情靜默,看不出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爺...”阿栗低著頭喚了一聲。
“嗯...這麽熱的天還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聲音聽上去也是淡淡的。
阿栗不敢大意,斂了隨意頑笑的心思,恭謹回道:“還是晉王那邊的消息,今兒早上飛鴿傳書送回來的,探子們一路跟隨,說是晉王一行人日夜兼程,不日就要進入兩湖地界...”
說著,耳中聽見丁璨將手中的茶盞不輕不重地向桌上一擱,阿栗抬眼一瞥,見丁璨面沉如水,登時閉嘴收聲。
這究竟是怎麽了?
知道這位爺往日住在園子裡的時候,是不喜歡被人打擾清靜的,所以自己輕易不敢過來,可是自陸姑娘來樸園住過之後,自己隨時來,這位爺都沒再說過二話。
陸姑娘眼下不是正住在這園子裡嗎?這位爺怎麽反倒還不高興起來了?
阿栗正是暗自惴惴, 丫鬟阿蘅過來了。
挑了簾子進來,看見阿栗在這裡,張了張嘴,又將要說的話收了回去。
倒是丁璨看見她進來了,神色略緩和了些,“怎麽了?”
阿蘅無奈道:“二爺,陸姑娘昨晚哭了半宿呢...”
丁璨立刻站了起來,“---哭了?為什麽?”
“陸姑娘說做了個五毒香囊要送給二爺,二爺在前頭花廳裡喝酒,陸姑娘去了...然後奴婢們也不知是怎麽了,陸姑娘跑了回來,就自己哭起來了。”
難道是昨晚那情景嚇著小丫頭了?
明明是她突然出現,嚇了他一跳啊...他還沒說什麽呢,她怎麽就哭了?
不過好在小丫頭那一聲叫喊,讓他徹底驚醒過來。
雖然他也並未完全醉了過去,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時有些松了心神罷了。
丁璨邁步就往外走,阿栗還在後頭喊:“爺,晉王那邊的事兒還沒稟報完呢...”
丁璨頭也不回,倒是阿蘅扭頭衝著阿栗笑道:“沒眼色的傻子,你就先在這裡等著二爺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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