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都,日本憲兵司令部特高課。
中川圭一看著眼前躺在停屍台上面的趙錢,轉身對著站在身後的高宮望說道:“混蛋,活生生的人從特高課走出去,你現在給我帶回一具屍體,你還配稱得上是帝國的軍人嗎?”
“對不起,課長。屬下失職,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高宮望立刻鞠躬說道。
中川圭一回頭看了眼趙錢的屍體後,說道:“趙錢,在新世界酒店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課長,請恕我直言。通過趙錢提供的情報,我們已經端掉了軍統在市區的兩個聯絡站,其實趙錢沒有按照預定時間與他們聯絡後,他們在市區的聯絡站被我們連續端了兩個,軍統分子肯定知道趙欣背叛的事情,不可能還呆在新世界酒店那裡的,新世界酒店的搜查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高宮望沒有回答中川圭一的話,而是疑惑地說道。
中川圭一聽到高宮望的話後,問道:“高宮君,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在下不敢,只是在下十分困惑,為什麽課長明明知道軍統分子不可能還留在新世界酒店,還要安排這次搜查行動,並且讓趙顧問現身租界。”高宮望低頭說道。
中川圭一拍了拍高宮望的肩膀,說道:“高宮君,安排你進巡捕房後,知道你對巡捕房那些人有什麽看法?”
“表面上面他們十分配合我們,但是能感覺到他們從心裡面對我們是反感的,今天我們受到軍統襲擊後,整個交火過程中巡捕房的那些巡捕槍槍打在我們退回酒店大門的路線上面,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高宮望想了想說道。
中川圭一聽到高宮望的話,冷笑了下說道:“巡捕房的那些巡捕我從來沒有指望過他們,司令官閣下已經決定在公共租界設立憲兵隊分隊,你覺得怎麽樣才能夠讓租界工部局同意我們去租界設立憲兵分隊?”
“我明白了,趙顧問就是我們的盧溝橋。”高宮望聽到中川圭一的話,恍然大悟道。
中川圭一搖了搖頭:“雖然趙錢是我們的盧溝橋,但是身為大日本帝國軍人的你們讓軍統在眼皮子底下刺殺趙錢成功,恥辱,你們讓特高課跟你們一起蒙羞。”
“對不起。”高宮望再次鞠躬說道。
中川圭一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死人更能讓我們有借口讓工部局同意設立憲兵分隊,雖然會讓一些投靠我們的中國人以為我們沒辦法保護他們,不過一旦我們在租界設立憲兵分隊,還是利大於弊的。”
帶著蔡得安來到湯瑪士修士醫院的曹峰,並不知道特高課裡所發生的一切。對於新世界酒店門口外的刺殺,曹峰雖然覺得到整個過程實在太順利了,但是曹峰並沒有懷疑什麽,畢竟刺殺一直是軍統的強項。
“探長,前面就是花囡囡的病房。”走在前面的蔡德安對曹峰說道。
曹峰看了一眼四周:“老蔡,等會兒我進去,你就在外面,有人過來就立刻通知我。”
“明白。”
曹峰推開花囡囡病房的大門,就看到花囡囡正坐在病房窗口旁的椅子上,懷裡抱著一件西裝。這件西裝是康雲和花囡囡結婚的時候,康雲穿的那件新郎服。
“囡囡,聽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你?”曹峰走到花囡囡的面前,說道。
花囡囡並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西裝,眼睛透過病房的窗口看著外面。
“囡囡,你想不想看康雲?你是不是知道康雲是怎麽死的?”曹峰見花囡囡沒有回應自己,
繼續問道。 聽到曹峰提到康雲,花囡囡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對不起,雲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囡囡,我是康雲,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嗎?”曹峰聽到花囡囡的話後,輕聲說道。
花囡囡聽到身邊有一個人說自己是康雲,眼睛裡慢慢的流出了眼淚:“雲哥,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我不怪你,一切都是你父親對不對?”聽到花囡囡不斷說不要怪她,曹峰直接說的。
曹峰的話就像刺激到了花囡囡那一樣,本來露出恐懼表情的花囡囡此刻就像瘋了一樣,不停的說道:“不要怪我,我不知道父親要殺你,我不知道父親為什麽要和日本人一起綁你,不要怪我,我不知道父親要殺你。”
花囡囡的話讓曹峰知道殺害康雲的人就是花老板,曹峰看到花囡囡此刻的樣子,也不忍心再繼續問下去,便離開了病房。
“探長,怎麽樣?”看到曹峰走出病房,蔡德安立刻問道。
曹峰歎了一口氣說道:“殺害康雲的是花老板,本人也確實想綁康雲。”
“這麽說那些日本人確實從救護車這條線索,推斷出了康雲,但是,為什麽要殺康雲呢?將他直接抓到市區去不是更好嗎”蔡德安聽到曹峰說殺害康雲的是花老板,不解的問道。
曹峰看了一眼花囡囡的病房:“花囡囡是真的瘋了,只能從他嘴裡套出這麽點消息。不過,大概能推斷出當時是個什麽情況。”
蔡德安聽到曹峰已經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不由看向曹峰。
“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誤的話,當時那些日本人是打算直接將康雲抓到市區,雖然他們從救護車這條線索上推斷出了康雲參與了救李元芳和紅牡丹的事情,但是他們並沒有向工部局方面申請抓捕康雲,而是想暗中將康雲帶回市區審問,他們選擇了花滿樓。花滿樓的花老板也是日本人,花滿樓算得上是日本人自己的地盤,想應該是康雲發現了花老板和日本人打算將自己帶回市區的打算,雙方應該發生了爭鬥,在這個爭鬥的過程中張雲,被花老板聯合日本人殺害了。”曹峰慢慢的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蔡德安點了點頭:“從目前情況來看的確有這種可能性,日本人很有可能考慮到康雲跟探長你的關系所以想暗中抓捕,但是探長你是怎麽判斷出康雲發現了花老板和日本人打算將他帶回市區的打算呢?”
“你記不記得我當時告訴你,康雲屍體上穿的是白色襯衣。”曹峰聽到蔡德安問自己,便說道。
蔡德安點了點頭:“我記得,但是那也只能證明康雲是在花滿樓遇害, 並不能說明康雲當時發現了花老板和日本人的打算呀。”
“我們回到家中後肯定第一件事是脫掉外套。我們發現康雲屍體的時候他身穿白色襯衣證明他當時是回到了花滿樓。”曹峰正說著。
蔡德安打斷道:“確實是這樣,但是探長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怎麽推斷出康雲當時發現花老板和日本人的打算的。”
“康雲並不知道花老板日本人的身份,所以康雲回到家中後,肯定對花老板他們沒有任何防范,但是你注意到康雲的屍體,所有的槍口都集中胸口直接擊穿後背。”曹峰繼續說道。
聽到曹峰點出康雲的屍體上槍口的位置,蔡德安立刻明白過來:“探長的意思是,當時康雲是準備自己拔槍?花老板和日本人發現了他的意圖才將他殺害的。”
“如果不是康雲發現了花老板和日本人的打算,他沒有理由去拔槍。畢竟他遇害的地方是在花滿樓,對他來說那就是他的家,而且,雖然當時我們看到康雲屍體的時候槍口全在背後,但是其形狀應該是從前胸近距離射擊穿透後背所照成的。剛剛花蘭蘭說是花老板殺害康雲,結合所有的情況來看,當時看應該是康雲跟花老板在說什麽,或者說康雲當時正在和花老板和日本人說什麽的時候,康雲發現不對勁準備拔槍,結果被花老板和日本人察覺到。”曹峰說道。
“不錯,探長,我們接下來怎麽做。”蔡德安點了點頭說道。
“花囡囡說花老板殺了康雲,那就讓花老板去陪康雲吧。”曹鋒冷冷的說道。
“我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