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借著月光看到桃枝遮掩處有個巨大的身影。
是灰熊。
袁野帶灰熊出門,感覺就像是在遛狗,一會兒在自己身邊,一會兒又跑遠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袁野被嚇得現在還有些心慌,罵道:
“灰熊,你特娘的想跟我去玩,那就跟緊點兒,別鬼鬼祟祟的行嗎?”
遠處的巨大黑影沒入了桃林。
袁野對小桃說道:“那是我朋友,她不會傷害你的,你就放心在這兒等著吧。”
小桃哪還敢一個人待著,跟著上官翔二人進了桃林。
三人來到院外。
袁野看到是個不大的宅院,房屋、院牆的磚瓦都很舊,大門上的油漆也已掉光。
袁野曾請教過蒯徹帶人穿牆的方法,蒯徹說:穿牆者周身半米內的東西,可以帶著一起穿過去。因為在穿牆術啟動的那一瞬間,穿牆術發動者的周圍會形成一個半徑半米的圓【場】。
袁野雙手分別拉著小桃和上官翔,說:“盡量靠緊點呀,半米以外的東西可過不去哈。”
“等等!”袁野剛要邁腿,上官翔急道:“萬一我身體的某一部分過不去,那我豈不是會被嵌在牆裡?”
“理論上是這樣的。”袁野道。
“要不然你抱著我倆過去吧?”
“我可抱不動兩個人!”
“你沒抱怎麽知道抱不動?”
袁野左右手各夾一個,還真抱起來了。
上官翔和小桃都很瘦,兩人加起來也就一百五六十斤,像這種骨感型的人,按理說,抱著會覺得硬邦邦的,但袁野抱著這倆人卻一點都不覺得硌,像是夾了倆面人,又軟又有彈性。
袁野不自覺的讓夾小桃的胳膊加了些力,心想:“怪不得上官老爺要娶貓兒戲班的兩位當家花旦,這身段~,想想都過癮呀~”
直到小桃被夾痛了,“咦”了一聲,袁野才回過神來。
袁野暗暗責怪自己,不應該對朋友的女友有非分之想。
三人穿進院內。
還沒觀察一下院內的大況,三人的注意力就被堂屋給吸引去了,因為堂屋裡燃著燈。
“你們家沒人在這兒住呀,是不是有流浪漢住進來了。”袁野猜道。
“不見得,門鎖的好好的。”上官翔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可不去!”小桃道:“萬一屋裡是你上官家的人,咱們豈不是就暴露了。你們倆都有靠山,我沒有。我們戲班家法很嚴的,我在門口這兒等著,罪過也算小點。”
“看你這膽小樣!有事兒喊我們吶。”上官翔對小桃說罷,拉著袁野走向堂屋。
二人從門縫裡向內觀瞧。
屋內有一個駝背老頭。
“祥叔?”上官翔奇道。
袁野急忙去捂上官翔的嘴。
上官翔拔開了袁野的手,道:“祥叔是聾啞人,他聽不見咱們說話。十年前他回老家養老了,怎麽會在這兒呢?”
駝背老頭正在泡茶,他已經準備好了茶具,隨後提起水壺向門外走來。(古代沒有保溫壺,泡茶都要現燒水)
二人急忙躲到一旁。
等到駝背老頭進了柴房,二人迅速溜進了堂屋。
剛進屋,上官翔就去翻屋裡僅有的兩口箱子。
“你幹嘛?”袁野問。
“看看我老祖宗有沒有留下值錢的東西。”上官翔一邊翻箱子一邊說。
“你是大少爺呀!好像不應該對金錢這樣渴望吧?”袁野看到箱子裡都是老頭的衣物。
“少爺有少爺的難處,我欠了不少高利貸呢!”上官翔道:“我家的情況很複雜,有時間再給你解釋。”
袁野剛想囑咐上官翔“別把祥叔的東西弄亂了”,他的注意力突然被牆上的幾幅畫給吸引去了。
這些畫全是人物的肖像畫。
“畫上是誰呀?”袁野問。
上官翔已開始翻第二口箱子:“我的歷代祖先。”
袁野之所以被這些畫吸引,是因為裡邊有幾張畫的是妖怪。
他又端詳一番,原來是畫裡的人戴著面具,穿著極為古怪的衣服。
“你的祖先好奇怪呀?穿著如此古怪的衣服?”
上官翔已經翻完了第二口箱子,他帶著失望的表情回答袁野:“我家最早的那幾位祖先是【薩滿巫師】,他們都是全才,不但會佔卜、祭祀,還要會治病。”
袁野理解,先秦時期,給人治病的大多是巫醫。
屋裡除了兩口箱子,再也沒有能藏寶貝的地方了。袁野催促上官翔離開。上官翔臨走,在桌子上留下了兩塊碎銀子。
二人回到院牆邊,卻不見了小桃。
上官翔慌忙喊一聲“小桃”,小桃從偏房處應了一聲,隨後跑過來。
袁野能看出,上官翔是真心在意小桃的。
“你幹嘛去了?”上官翔問。
“我在台階那坐著等你們呀!”小桃剛說完話,驚恐的尖叫起來,手指著牆角處。
袁野發現又是灰熊,不知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袁野對其一頓臭罵。
…………
南方深山。
有熊族的山寨已經重建完成,規模比之前小了一大半,因為全族只剩七、八十人了。
族長丁努來到戰姬的屋外。
他乾咳一聲,道:“沒事就出來逛逛,咱倆也沒深仇大恨呀,我覺的你老在躲著我?”
屋裡沒回答。
丁努等了片刻後,問道:“你在聽我說話嗎?”
“我知道你在,但我不想聽你說話,因為你老想讓我去殺人。”屋裡傳出戰姬的聲音。
“我好像從沒強迫你殺人吧?你殺的那些人,即使我阻止你,你也會殺他們,對嗎?”丁努顯得很無辜:“你殺人是為了什麽,好像不是為了執行我的命令吧?你想想。你是為了保護你的朋友,是為了保護眾多無辜的人,是你的內心慫恿了你,你又聽從了內心的召喚。”
“即使你說的有理,我也不會再聽你的了。”
丁努聽罷無奈的笑了一聲,道:“呵~,我懷疑屋裡的人是我看著長大的戰姬嗎?怎麽變的毫不講理了呢?”
“別繞彎子了,你又遇到什麽難事了?如果是咱們族內的事,我一定會赴湯蹈火,如果是別人的,我絕對不會管。族長~,咱們和以前一樣的生活好嗎?別去管繁華世界的事情。”
“問題是,咱們已經趟上了這淌渾水,想抽身又談何容易?”丁努道:“戰姬呀,別的人可以過平靜的生活,但你不行,因為你是帶著使命來到這個世界的。為了完成這個使命,你要不停的戰鬥,雖然你討厭這樣的生活,但你卻改變不了現實,你只能沿著眾神為你預設的軌跡痛苦的走下去。”
“沒人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殺人機器。你別裝作什麽都知道, 什麽都懂。”
“我可從沒說過我什麽都懂!不過~,要說起對你的了解,那我就不敢妄自菲薄了。”
“呵~,你倒是不謙虛呀,你就說說我現在在想什麽?”
“你在擔心你的朋友,百合和袁野。”
“你錯了!我不可能擔心他們,因為我從沒把他倆當朋友。我反而很恨他們,是他們打亂了這個世界原有的秩序。百合已經承認了,咱們山寨的火災是他不小心點燃的,要不是她,咱們就不用下山,也就不會死那麽多人。還有那個袁野,要不是他慫恿雷天追求我,雷天就不會離開雷家莊,也就不會死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所有事情都是眾神安排好的,即使沒有他倆,眾神也會用別的方法讓咱們下山。他倆在他們的世界裡都有快樂的生活,你以為人家願意來咱們的世界受罪呀?我看你們關系挺好,誰知你根本沒拿人家當朋友呀,真是可悲啊!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他們怎麽了?”
丁努聽出戰姬的語氣很急切,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雷鳴讓人送來一封信,說他們去了中原,中原現在兵荒馬亂,很凶險呀!”
丁努說罷,屋裡沒回答,他又說道:
“我把信放你門口了,想看的話就出來拿吧。”
丁努走後,戰姬打開了門,先露頭看了看,確定丁努走後,她拿起了那封信,信放在一個鼓鼓的包袱上。
戰姬看完信後又打開了包袱。
包袱裡是為戰姬準備的衣服和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