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蕭廣碰到了盧綰。
盧綰問明了經過,道:
“嗐,世侄,你想不想報仇?”
“怎麽報?”蕭廣問。
“這還不簡單,”盧綰道,“我帶兵去抄了那小子的家。”
“那可不行,”蕭廣道,“讓我父親知道,他不宰了我呀!”
“我去做,又不管你事。”
“那也不行,我一堂堂男子漢,要靠自己的本事打敗他才行。”
盧綰笑道:“你想自己打敗他,那我也有辦法。”
“什麽辦法?”
“我認識一位高人,我求他教你幾招,準能打敗那小子。”
“那太好了,”蕭廣道,“唉?那我怎麽感謝你呢。”
“感謝什麽呀,”盧綰道,“我和你爹,咱們都是跟著皇帝從沛縣出來的。你若讓人欺負了,那是丟的咱們沛縣人的臉,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了。”
蕭廣喜道:“那你趕緊帶我去找那位高人吧!”
“高人豈能想找就能找的呀,等他來的時候,我去通知你。”
“行!我先謝謝盧大叔啦,那我走了,記得高人來了通知我。”
“世侄呀,”盧綰叫住蕭廣,“我問你,蕭丞相最近在忙什麽呀?”
蕭廣道:“反正很忙,我也說不上來。”
盧綰道:“皇帝在洛陽待了這麽長時間,蕭丞相有沒有說要去洛陽覲見他。”
“嗯……,好像說過。——怎麽了,這與您有什麽關系嗎?”
“沒有,沒有,都是同殿稱臣,相互關心一下嘛!——沒事了,你走吧!”
“嗯,高人來了,一定記得通知我呀!”
“忘不了!”
如此過了五六天,盧綰派家丁找到蕭廣,告訴他高人來了。
蕭廣來到盧綰的府邸,見到所謂的高人後,差點沒嚇尿了,原來盧綰所說的高人是隻大蝙蝠。
盧綰告訴蕭廣,這隻蝙蝠已得道成仙,隨便教他兩招就會受益無窮。
古人沒有科學知識,會說話的蝙蝠,不是得道成仙,就是成精了,反正是很厲害,於是蕭廣就信了。
蝙蝠教給蕭廣一套氣功口訣。
蕭廣練了十幾天后,又去找那位寒門子弟比武,結果一掌就把人家給拍死了。
此事是盧綰幫他善的後,他當然也注意到死者身上的黑手印。
又練一月有余,蕭廣發現不對勁了,自己頭上竟然長出了角。
蕭廣很緊張,就去找盧綰。
盧綰好言安撫他,並說下次見到蝙蝠,再向它請教。
如此,盧綰就一直敷衍著蕭廣。
因有把柄在盧綰手裡,蕭廣就不得不聽盧綰的話。當然蕭廣也不是無原則地聽他的話,蕭廣幫盧綰做的,看似都是些無所謂重要的事。
比如說,蕭何要去洛陽,蕭廣就故意搞出一些事情來,讓蕭何脫不開身。
最後實在是絆不住蕭何了,蕭廣也要跟著一起去洛陽。
進皇宮覲見的前一天晚上,蕭廣假裝肚子疼,鬧的蕭何一夜沒睡覺。
蕭何年齡大,一夜沒睡,精神本就恍惚。
進宮見了皇帝,給皇帝下跪見禮後,皇帝讓平身,盧綰說,我們這麽長時間不見皇帝了,多長時間不給皇帝下跪了,讓我們跪會兒吧。
這馬屁拍的好,蕭何在心中罵道。
盧綰都這樣說了,自己也得表示表示吧,於是蕭何等人就一起跪著與皇帝說話。
宮殿裡熏香的味道也很奇特,
聞了讓人昏昏欲睡。 跪著說了半天話,蕭何都快累暈的時候,劉邦說:“蕭愛卿,我知道長安那邊的大臣,有幾個不太合作的,這樣,我給你一樣東西,見了此物,就當是見了我,就當是授予你先殺後奏之權了。”
劉邦拿出一柄玉如意。
蕭何向前去領,各種條件的作用下,讓蕭何在站起來的那一刹那,晃了兩晃,差點跌倒。
盧綰扶住蕭何,劉邦命人給蕭何搬來椅子。
“來來,老蕭,快坐,皇帝賜座了。”盧綰道。
“先不坐,”蕭何推辭道,“等我領了禦物再坐不遲。”
“老蕭呀,你先坐下歇會兒,”盧綰扶著蕭何坐下,“禦物,讓師侄去領嘛!”↓
“世侄呀,還不快去領取。”
盧綰對蕭廣使個眼色。
“奧,父親,讓孩兒去替您老人家領取,如何?”蕭廣道。
“不可,”蕭何道,“我又不是沒長腿,若是讓他人代領,那是對皇帝的不敬。”
“誒,蕭愛卿,朕不怪你。——來來來,蕭廣,你來拿。”
“喏!”蕭廣頭也不回的向龍椅跑去。
蕭廣來到劉邦身前,仔細看看,龍椅上之人,只是像劉邦罷了,根本不是。
劉邦起義時,蕭廣已是大人了,也算是跟著劉邦一路過來的,他自然對劉邦很熟悉。
蕭廣還注意到,說話的並不是假劉邦,而是那隻大蝙蝠,藏在他身後給他配音。
蝙蝠真是有本領,所配的音與劉邦一樣。
蕭廣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又是讓自己回不了頭的錯事。
如果自己馬上揭發這些人的罪行,那麽今天,自己與父親,就都別想活著回去。
蕭廣只能將錯誤的表演進行下去,越往後,錯的就越深,他就越不敢說出來了。
被埋在鼓裡的蕭何,卻一直在堅持自己的政治正確。
蕭廣說完,已是悔恨交加,淚流滿面,“父親,我錯了,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責。”
“你呀,”蕭何歎息道,“你太天真了,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啊。若不是你,我就能早些識破這些惡人的詭計, 說不定還能救出皇帝。”↓
“曾經有好多位大臣向我進言,讓我發兵洛陽,都讓我給否決了。”↓
“現在呢,皇帝駕崩了,妖孽的勢力也壯大了。我犯的錯,就是誅咱家九族,也不為過呀!”
張良道:“老蕭,沒你想的那麽糟,你只要趕緊團結眾臣,集結部隊,發兵洛陽,還是能挽回局面的。”
蕭何搖頭道:“我已是有罪之人,還有什麽顏面做漢朝的丞相。”
袁野道:“蕭先生不用太自責,首先,你去洛陽時,劉邦已經死了,就算你那時發現,也救不了他了。再就是,被忽悠的,又不是只有你自己,那麽多大臣去覲見過,不是都沒看出來嘛。”
張良道:“阿野說的對,老蕭,今晚的事,我和阿野決不會說出去,你還是趕緊想想發兵的事吧。”
“那麽,我這逆子,”蕭何指著蕭廣道,“他,他怎麽處置?”
張良道:“世侄的本性並沒有魔化呀,剛剛你擋在我的身前,他並沒有向你出手呀。再說,今晚他也沒傷到人,反而是自己受傷了,也算是得到了懲罰吧。只要他懸崖勒馬,還是可以的。”
蕭何道:“那就饒了這畜牲麽?”
“嗯,讓世侄好自為之吧。”張良道,“現在計劃發兵的事要緊。跟你說實話,韓信已經帶兵在東線嚴陣以待,就等長安的兵與他東西呼應了。”
“那好,”蕭何道,“我現在就去面見皇后,與她商議此事。”↓
“一定要把事情辦好,也算是對自己的救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