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點菜吧?”在喝酒之前，寧婉想先吃點東西墊墊，不然肚子肯定受不了。

　　“我先自罰三杯。”蔡經理兀自倒了三杯，仰頭而盡。

　　寧婉心裡有些忐忑，眼前的男人喝酒如喝水一般，這麽下去自己今晚很危險。她收拾好表情，淡淡笑著，“兩位想吃點什麽?”

　　蔡經理對帶來的女人使了一個眼色，那女人立即來到王君業跟前，“我叫煊煊，你是寧副總的王助理吧?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王君業一如往常，神色淡淡的。

　　煊煊親自給王君業倒了三杯酒，“首次見面很高興，我先乾為敬。”

　　兩個人均是如此，看傻了寧婉和王君業。寧婉打量著兩人，他們是來純喝酒的?這酒量還真是可以。

　　“兩位想吃點什麽?”寧婉把菜單遞給蔡經理。

　　蔡經理接過菜單，隨手遞給煊煊，“今天見到寧副總很高興，我們碰一杯如何?”

　　“當……當然好。”寧婉端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寧副總不實在啊，喝酒就要一口悶，來，你看我。”蔡經理說完，像倒水一樣將酒倒進了嘴裡。

　　在寧婉看來，蔡經理和煊煊的確是喝酒如喝水，兩人找了各種理由讓寧婉和王君業喝。

　　“蔡經理，關於投資款的事……”寧婉小心開口。

　　“先喝盡興了再說！”

　　半個小時下去，飯菜一個都沒點，寧婉已經喝得醉醺醺的。

　　喝醉以後，寧婉沒了剛剛的拘謹，只要見酒杯空了，立即給蔡經理和自己添上。

　　王君業神志很清楚，一邊敷衍著和煊煊喝酒，一邊關心著寧婉這邊的情況。

　　不一會，煊煊喝趴在桌上。

　　“真是沒用的東西！這才喝了多少杯就倒下了！”蔡經理說完煊煊，眼睛搜尋了一圈，“你們寧副總呢?”

　　王君業端坐在椅子上，除了眼眶發紅外，和平時表情一樣，“她去衛生間了。”

　　“哦，也好，我等著他。”

　　“蔡經理，我敬你一杯，希望我們接下來一切工作順利。”王君業幫蔡經理倒好酒，並幫其端了起來。

　　蔡經理小喝了一口，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好說，好說。”

　　“蔡經理，合同我們帶過來了，您先看看?”王君業從椅子後面的文件袋裡拿出文件，恭敬的遞過去。

　　“哎……”伴隨著蔡經理的呼喊，酒杯中的酒撒了，大部分落在了合同上。

　　王君業表情如常，默默擦拭著合同。

　　“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蔡經理說著，拿來紙巾遞過去。

　　王君業沒有任何惱怒，默默接過紙擦拭，“不礙事。唉，這份合同沒法用了，要不您先將就看看?一會等您看好了，我再拿新的合同。”

　　蔡經理勉強接過合同，“合同是沒什麽問題。不過我要等寧副總和我喝盡興了才能拿給我們領導簽字。”

　　“好，我去催一下寧副總。”

　　幾分鍾後，王君業在衛生間門口看到了寧婉。

　　寧婉已經站不穩，身體東倒西歪，扶著牆壁才能勉強走幾步，“你怎麽出來了?”

　　“今天他沒有簽的意思，您先走吧，我想辦法讓他同意　。”

　　“你有辦……辦法?”寧婉的舌頭在打轉，努力扶著牆壁，勉強站穩。

　　王君業扶著寧婉的胳膊，“我先送你去車上，明早一定把簽好的合同拿到辦公室。”

　　寧婉嘿嘿直笑，露出泛著白色光澤的牙齒，拍拍王君業的肩膀，“你真有辦法的話，我……我就走了。你不用……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

　　“不，我……”

　　“真不用！”寧婉努力站定，扶著王君業轉身，努力推著他走了幾步，“你快走，趕緊把合同拿……拿下來才是正事。”

　　一步三回頭，王君業的視線裡再也沒有寧婉的身影。

　　“地震了嗎?”寧婉秀氣的眉毛緊緊蹙起，一雙眼睛充滿了迷蒙，“一定是地震了，不然怎麽會晃?”

　　走了幾步，她感覺身後有人，回頭一看什麽都沒有。

　　“難道是看錯了?”

　　她繼續搖晃著身體往前走，走了幾步，腳下步子不穩，險些摔倒。

　　在她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一個身影想要衝過去，看女人穩住了身體，又撤了回去。

　　嗡嗡嗡，手機鈴聲響起。

　　寧婉摸了好半天終於摸到，沒有看來電顯示接了起來，“喂?”

　　“寧副總還不過來?我可是等不及了。”

　　寧婉努力集中精神，“你先自己喝。”

　　“這客是寧副總請的，這合同也是寧副總要我們簽，如今你半路就走，讓我怎麽辦?看來……寧副總是不想要這個合作了。”

　　寧婉單手敲了敲額頭，“我們寧氏當然要合作。”

　　“那我在包間裡等著寧副總。”

　　如今騎虎難下，寧婉只能硬著頭皮往後走。

　　在哪個房間來著?她依著記憶，推開了一個包間的門。

　　包間裡坐著一對男人，正以貓頭鷹狀耳鬢廝磨。

　　發現門響，男人如夢初醒，匆匆瞥了一眼門口，迅速將身體背對著寧婉。

　　這背影多少有些眼熟，寧婉甩了甩頭，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在這裡的，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寧婉在走廊裡走著，自言自語似的，“人呢?我記得就在這個房間啊。”

　　搖晃間，她來到第二個包間。

　　為了提高準確率，她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很多人哈哈大笑的聲音， 明白這個也不是。

　　兜兜轉轉，她來到了衛生間。她纖細的手指伸進喉嚨……

　　唔——

　　呼啦啦，肚子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

　　過了一陣，寧婉出現在包間門口。

　　“喲，我們寧副總終於回來了。”蔡經理端著酒杯過去，“去了這麽久，必須自罰一杯。”

　　現在已經醉了，再醉一點也沒關系。她拿走蔡經理手裡的酒杯，咕嚕嚕喝下去，“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

　　王君業站在蔡經理身後，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寧婉立即明白，陪著笑隨蔡經理一起坐下，“現在我來了，今晚也會繼續和你喝，不過在和之前，我們可以先把合同給簽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先喝一杯再說。”

　　蔡經理“很油滑”，三言兩語轉移話題不說，還再次給寧婉倒滿了酒。

　　安靜的包間裡響起熱鬧的音樂聲，蔡經理嘟囔了一句，心不甘情不願的接起電話，“喂?”

　　“辦的怎麽樣了?”

　　冷靜的聲音讓蔡經理一激靈，忙站起來，仿佛說話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一樣，“您好，稍等我一下，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