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英看到鄭文起阻攔嚴福根帶她走,神色複雜,她知道無論知青點誰出了事情,鄭文起都會管。但是今天的事情起因就是他,如果他知道了會怎樣?會不會以後把她當路人,或者是仇人?
“文起,我沒事兒,跟嚴支書說清楚就行了。”何玉英說著就跟嚴福根走。
“我跟你一起,”鄭文起跟在何玉英和嚴福根後面。
“鄭文起,你能不能不管閑事,我說了我沒事就是沒事。”何玉英一臉不耐的看著鄭文起說。
鄭文起沒想到何玉英這麽不知好歹,他臉色難看的說:“你愛怎怎地”,然後轉身回了宿舍。
其他知青也覺得何玉英不知好歹,都臉色不好的回了宿舍。
何玉英握了握拳頭跟在嚴福根身後往嚴長河家走,她怎會不知道鄭文起是為她好才要跟著的,但是她不能讓他跟著,因為雖然知道她和他已經沒有了可能,但是她不想讓他恨她。
路走了一半,嚴福根停下腳步,小眼睛盯著何玉英說:“你是怎麽知道黃翠英懷孕的?”
現在周圍雖然一片黑暗,何玉英看不清嚴福根的眼神,但是她能感受到嚴福根那眼神的犀利。她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我......我聽唐曉暖說的。”
嚴福根不是熊包,怎會相信她的話,據他觀察,唐曉暖不是那種在背後亂嚼舌根的人,而且唐曉暖沒有理由在背後宣揚這件事情。他現在想知道,何玉英除了知道黃翠英懷孕還知不知道其它的事情。
“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是不是?我勸你最好現在跟我說實話,說不定我會看在田主任的面子上幫幫你。”
“我想知道您找我到底是什麽事情。”何玉英也不傻,她要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才能知道該說什麽。
嚴福根也沒隱瞞,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問:“你是怎麽知道黃翠英懷孕的?”
何玉英聽到唐曉暖被黃翠英打了一巴掌心裡很是快慰,但想到一會兒要當面跟唐曉暖對峙,還是在嚴家灣輩分最高的老太爺面前,她很緊張。
抬頭透過夜幕看著嚴福根,她心裡在權衡這件事要怎麽辦。是全盤告訴嚴福根呢,還是瞞著他?想了一會兒她說:“我在村頭的廢棄房子外聽到過你和黃翠英的談話。”
何玉英這句話一講完,嚴福根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掐住了何玉英的脖子,他怎麽也沒想到何玉英真的知道他和黃翠英的關系,他腦子裡劃過一個想法,這個何玉英必須得死。
何玉英本來以為她讓嚴福根知道她知道一切,嚴福根會害怕,但是沒想到嚴福根想殺了她,這一刻何玉英真的害怕了。
“嚴支書,我死了你也好不了。”何玉英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聽了何玉英的話嚴福根松了手,他做過不少壞事,但是殺人還沒做過,剛才生出殺何玉英的想法也是一時衝動。
“一會兒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心裡清楚。”
嚴福根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何玉英一隻手摸著脖子在後面跟著,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嚴長河家的院子。進門前,嚴福根給了何玉英一個警告的眼神。
兩人進了屋後,老太爺沒說話看了黃翠英一眼,黃翠英恨恨的看著何玉英咬牙說:“何玉英,是不是你跟我說的,唐曉暖說我偷人還懷孕了?”
黃翠英的話讓何玉英睜大了眼睛,她說謊,她當時跟她說唐曉暖說她懷孕了,沒說唐曉暖說她偷人。
“我沒......”
“唐曉暖你跟何玉英說過那樣的話嗎?”
何玉英剛開口嚴福根就打斷她的話問唐曉暖。
唐曉暖站在自家師傅身後說:“我沒有說過。”
嚴福根這時又看向何玉英,“何玉英你要怎麽解釋,你這個知青怎麽是個翻嘴婆娘,話隨便說,還整出這麽大的事情。”
何玉英想反駁,但是看到嚴福根那警告的眼神就什麽也不敢說了。她知道,就是這個時候說出嚴福根和黃翠英的奸情她也撈不著好,到時候唐曉暖和嚴福根、黃翠英三人都針對她,她就真的完了,再說,唐曉暖手裡還有她的把柄。
“我就是開個玩笑,”何玉英硬著頭皮說出了這麽一個牽強的理由,牽強的她自己都沒辦法相信。
唐曉暖當然不相信何玉英的話,當然其他人也不相信,唐曉暖這時說:“何玉英,你這個理由你自己相信嗎?你最好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一次唐曉暖不想放過何玉英,不然她還以為她好欺負,三天兩頭的找她麻煩。
何玉英見唐曉暖不依不饒心裡的委屈湧上了心頭,她現在承受的一切都是唐曉暖造成的,要不是她,她現在已經上大學了。她恨恨的看著唐曉暖說:“是,我嫉妒你,為什麽你不用下地乾活我卻要下地乾活?我就是嫉妒你....”
這件事情中的幾個人,嚴福根和黃翠英她現在都不能得罪,只有唐曉暖她可以欺負。在她的心目中,唐曉暖無論如何是不會致她於死地的。
不得不說,這就是人善被人欺的最真實的寫照。
“事情都明白了,嚴支書你說怎麽辦吧。”程大娘這時候說。
嚴福根知道程大娘的脾氣,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必須有一個人受到嚴重的懲罰,不然她的氣消不了。如此,這個人只能是何玉英,這也是他為什麽把事情的重點引到何玉英翻嘴上,而不是黃翠英懷孕的事情上。
“我知道了,明天就跟村委會商量什麽時候開批鬥會,像何玉英這種翻嘴婆不能姑息。”嚴福根義正言辭的說。
今天這件事有這樣一個結果他很滿意。
“大貴,你媳婦兒肚子中的孩子是你的吧。”老太爺忽然開口問嚴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