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卷的火苗下照出一張乖戾的臉,我聽到藏傳法師在獰笑,一大片火星縈繞在他手上,好像燒火的炭火,瘋狂地向我撲卷而來,我催動法咒,同時將龍靈蠱的氣息爆發到極致,拚命地格擋。
拳風與掌勁接觸,在空中碰撞出「噗嗤」的炸響聲,三招拿不下我,藏傳法師爆發出訝異的地吼聲,「你居然進步得這麼快,看來你跟著那老東西倒是漲了不少本事!」
我強撐著來自對手的無窮壓力,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法師你也不錯,這把年紀還沒死,活著不嫌累嗎?我是專程來送你上路的!」
「哈哈,臭小子,你能找到這個地方的確很讓我吃驚,可惜憑你還不足以威脅我!」他手中那片火焰忽然瘋長起來,炙熱的氣流讓我越發感到艱難,強撐了好幾掌,被這傢夥一腳給撩翻了。
我重重砸倒了回去,而藏傳法師則強行撕開了一條路,雙手一會,之前炸裂的袍子又重新飛回到他身上。
這老東西冷笑著指著我和阿贊吉,眼中凶芒閃過,「回頭我再來收拾你們。」
說著,他沖向了身後一臉狼狽的沈高官,準備帶著傢夥離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湖邊陰影中也衝出了幾道身影,帶頭的便是負責策劃這起刺殺行動的張遠,他手中拿著一把略微有些陳舊的**,根本就不顧忌什麼影響,將**快速頂在肩膀上,然後迅速朝藏傳法師扣動了扳機,
「老東西,去死吧!」
他帶著瘋狂又無窮的狠意,子彈「嗖嗖」聲立刻穿空而過,在湖邊炸出一團爆射的赤影,**在一瞬間就形成了強大的火力,火力網交織,幾十顆出膛的子彈正在咆哮,紛紛炸響在了藏傳法師的腳邊。
「啊……」槍聲一起,沈高官立刻嚇得面無人色,本能地抱頭蹲到地上去,好在張遠的目標一直是藏傳法師,因此到沒有第一時間將這傢夥轟成碎渣。
而沈高官這一躲,藏傳法師幾乎是直接暴露在了槍口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躲避的地方,他的反應時間更加不夠,在張遠扣動扳機的瞬間,子彈已經炸裂在眼前了,藏傳法師眼皮跳動,忽然變得極度陰狠起來,長袍再度爆開,形成一堵移動的風牆,立刻阻擋在他面前。
陰法能夠抵抗子彈嗎?
答案是否定的,當子彈聲「嗖嗖」過去的時候,立刻便洞穿了那堵移動的風牆,然後筆直地射向對手,這老東西處變不驚,渾身居然瀰漫出一股強勁的氣流,主動卷向受阻的子彈,子彈仍舊在蹦射,卻接連受到了氣流的阻擋,打在藏傳法師身上的時候,威力早就十不存一。
子彈雖然打進了他的身體,卻並未造成摧枯拉朽的效果,這老不死的陰法修為居然可怕到了這種地步。
我們相顧駭然,而風牆背後的藏傳法師則是一臉扭曲,沖著我們厲聲暴喊道,「你們這幫混小子,居然動槍,到底守不守一點規矩?」
規矩?
不就是專門用來被人打破的嗎?
聽到這番淒厲而幼稚的咆哮聲,我和阿贊吉忍不住都笑了,藏傳法師畢竟是來自上一個世紀的黑法降頭師,當我和阿贊吉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這位老兄已經馳騁東南亞,闖下了赫赫凶名。
說到鬥法,我們當然不是他對手,甚至就算我和阿贊吉聯手,都未必夠看,然而走江湖不是打擂台,生死大仇,誰特娘的跟你講道義?
張遠一梭子幾乎打完了**裡所有的子彈,直到槍管冒煙支撐不住了,才趕緊把手上的**丟在地上,藏傳法師則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幾步,雖說這老東西憑藉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硬扛住了子彈的爆發力,然而上半身卻被子彈的餘力打出了七八道血孔,早就血流如注了。
就算修法者的身體再硬朗,他畢竟不是鋼鐵之軀,藏傳法師依舊會感覺到疼,會血流如注,因為失血過多而缺氧。
這就是我們扭轉局面的最佳時機!
阿贊吉已經等不了了,他第一個衝上一個,直接將搖搖欲墜的藏傳法師給撲倒在了地上,這老傢夥被阿贊吉死死地抱住,摔在地上滾動了兩圈,黃溯趁機給他貼上一張符篆,口中好像跳大神一樣念念有詞,符篆上的陽火在沸騰,抑製住了藏傳法師的凶性。
藏傳法師發出了最淒厲的吶喊,「啊……你們居然請了道士,連白雲觀的人也插手了嗎?」
這老小子居然知道白雲觀,看來在京都這段日子裡倒是得到了很多信息。黃溯念完咒語,立刻從懷中摸出一把****,對這老東西恨聲說,「白雲觀是千年名剎,卻給摩門一把火差點燒得精光,這筆仇當然要算清楚。」
說完他講軍刺捅向藏傳法師的脖子,試圖將這傢夥一刀洞穿,可刀鋒尚未臨體,這老東西居然還有餘力法抗,突然伸出了一隻手來,死死地抓住了刀鋒,一團墨色的血跡在他指縫中滲出,刀鋒卻不能滲入半步。
「你去死吧!」阿贊吉對張麻子的感情深厚得無法想象,仇敵在前卻無法儘快將他殺死,這樣的憋悶感讓一向淡定的阿贊吉陷入了最原始的瘋狂,他張開嘴,試圖啃向藏傳法師的脖子,這已經是瘋狗一樣的打法。
然而這一口依舊沒能咬下去,因為藏傳法師已經騰出一隻手來,快速勒住了阿贊吉的脖子。
此時,在藏傳法師的身體中又開始瀰漫出那種恐怖的火焰,開始朝著黃溯和阿贊吉的身上附著而來,我瞧見了,心中一跳,這火焰應該是利用死人的鬼火煉製而成,充斥著能夠灼傷人類靈魂的習性,誰都無法正面抵抗。
將兩人聯手居然弄不死他,我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健步上前,雙手交疊結成了法印,小妮的氣息湧入我的身體,轉瞬間,經咒聲已經帶出了一股狂風,驟然吹散了卷向兩人的火苗。
三對一,而且還是在藏傳法師受了槍傷的情況下,我們竟然僵持了起來。
這詭異的場面持續了不到兩分鐘,張遠已經將落水的同伴全部都打撈上岸,遠遠地沖我們大喊道,「要快,這邊槍聲一響,警察馬上就會出動,到時候誰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