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這麼久,我對玉珠存在絕對的信任,幾乎沒有任何考慮,立刻便坐上了蒲團,然後閉眼放鬆心情,等待玉珠做法念經。
玉珠先是緩慢地誦念了一遍經咒,隨後默默地站起來,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小刀,走到我面前說道,「葉尋,你準備好了嗎?」
我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隨後玉珠把刀尖壓在我的手腕上,冰涼的刀刃開始劃開我的皮膚,隨著刀尖持續往下,我也感受到了一絲絲刺痛感,輕輕睜開眼睛,發現手腕已經被割破了,一縷縷暗紅色的鮮血正緩緩流淌著,白色經線很快就被鮮血染紅了,粘稠的鮮血朝著經線下擺匯聚了過去。
玉珠鬆開匕首,緩慢地坐了回去,然後盤腿開始念經,藥王神鼎中蒸騰出了一股血霧,血霧是我的精血在法咒的催動下形成了,如水浪一般飄卷著,深入藥王神鼎的那一道紋理中。
藥王神鼎開始發光了,首先是一縷瑩藍色的光芒在緩緩綻放,隨著經咒聲的持續放大,那一抹瑩藍色澤也在漸漸加深,最終形成了一股十分強烈的氣流,沿著另一股經線瀰漫出去,匯聚到勇哥身上。
沉睡中的勇哥忽然猛地繃緊了身體,好像極為痛苦似的,瘋狂地將四肢擺動了起來,很快,更多藍色氣流滲入到他身體內部,勇哥的五官漸漸開始扭曲了,拳頭也攥得越來越緊,不自然地扭動身體,在床頭上挪來挪去。
玉珠忽然悶哼了一聲,可能是勇哥體內的寒毒太頑強,居然並未在第一時間內被驅走,反倒與藥王神鼎中的氣息產生了對抗,隨後玉珠加快了誦念經咒的速度,一顆顆冷汗綻在玉珠白皙的額頭上,玉珠顯得十分難受,表情也掙紮起來。
難受的不止是他們,當玉珠的經咒聲持續到一半的時候,我也收到了影響,因為我的精血還在緩慢地流逝著,越來越多精血匯入藥王神鼎,讓我莫名感到一陣空虛感,連腦袋也逐漸飄忽了起來,趕緊在心中默念清新口訣,強迫自己清醒下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燭火上的光線詭暗地發散在眾人的臉上,玉珠的臉色一陣青紅交替,勇哥也是一臉的森白,我咬牙堅持著,開始配合玉珠念咒,當我的念力也集中在藥王神鼎上的時候,那股瑩藍色的光線終於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緩緩滲入到勇哥身體中,壓過了那一股寒氣。
不久之後,勇哥打起了擺子,我和玉珠的臉色則變得相對輕鬆了一些,畢竟藥王神鼎上同時集中了我和玉珠兩個人的念力,大概兩分鐘後,我瞧見一抹灰濛濛的寒氣,開始沿著勇哥的毛孔滲露出來,好似一片張牙舞爪的蔓藤,將勇哥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了。
只見勇哥身上的「蔓藤」氣流就像是活的一樣,以緩慢的速度攀爬上經線,並逐步蔓延到玉珠身上,不到半小時就把玉珠纏的密不透風了,與此同時那片灰氣上還在持續生長、延伸出了更多好似蔓藤一樣的儲蓄,在空中移動著,將玉珠狠狠地包裹起來。
我有點擔心了,這種現象說明玉珠並沒有將寒氣驅散,而是將所有寒氣都吸附到了自己體內,然後強行通過藥王神鼎來精華鎮壓。
玉珠受到了寒氣的束縛,很快就動不了了,誦經聲裡明顯帶著喘氣聲,看來她這是在對抗那股寒氣,同時,藥王神鼎上也瀰漫出大量的瑩藍色氣流,一遍遍地沖刷著玉珠的身體,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在玉珠身上遊動著,看起來十分玄妙。
玉珠呼吸紊亂,經咒效果已經大打折扣,那些寒氣所組成的氣流開始瘋長,從她身上延伸到到地面,甚至朝著我這個防線延伸了過來,不久之後便纏在了我的腿上。
我立刻察覺到雙腳也不能動了,神色頓時微變,不過玉珠自顧不暇,顯然沒有時間顧及到我了,我隻好動用經咒的念力抵抗,試圖將寒氣全都趕跑進入藥王神鼎。
我大口喘氣,經咒聲持續加大,我和玉珠都表現出了不同成都的緊張和吃力,無孔不入的寒氣作用在我身上,我感覺腳下一輕,居然被一股力量給提起來了,雙腳離地,飄到了空中,臉上暫時還沒保持鎮定,可內心卻一陣緊張。
為勇哥驅除寒氣的房間大門並沒有關緊,賴拉和張強等人就守在門外,可能是我和玉珠瘋狂念咒的聲音嚇到了外面的人,大門很快就被人推開了,張強第一個擠進房間,看見我的狀況後,張強驚得渾身一炸,立刻驚呼道,「老弟,怎麼你也……你怎麼會飄起來!」
我沒空去解釋,因為身體越來越不舒服,寒氣滲透了我的屁股,我體內的氣血也在高速遊走著,剛到一陣陣眩暈,連經咒聲也無法維持了。
這時玉珠反倒輕鬆了一點,她睜開眼解釋道,「小葉你別著急,這股寒氣不受我的操控,已經全都朝你身上匯聚過去了,你堅持一下就好,我馬上控制神鼎將它驅除掉。」
我死死地咬緊了牙關,點了點頭,聲音沙啞著說道,「沒關係,你儘管按照自己的步驟來就好了。」
我畢竟是修法之人,和勇哥的體質不同,這些寒氣對勇哥而言擁有毀滅性的能力,但我的身體還能扛,玉珠趁機喘息了一會,隨後更加瘋狂地誦念起了經咒。
一浪高過一浪的經咒念力作用在我身上,沒多久我的顯示就被黑暗覆蓋了,大腦也隨之陷入混沌,此時作用在我身上寒氣正在和玉珠的經咒瘋狂僵持著,兩股不同的氣流在我身體中亂竄,我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換了普通人或許會死,好在我的體質異於常人,所以還能咬牙堅持,不久後,身上那股陰寒的氣流在漸漸消退,玉珠的法咒佔據了上風,我也變得好受了一點,這才有時間打量自己,發現自己的上衣居然結冰了,就連臉上流淌出來的汗珠也結成了一粒粒的冰珠子。
時間持續了半小時,寒氣迅速潰敗,我的身體也恢復了暖意,身上的冰珠子開始融化,搞得我大汗淋漓,好像重病了一場,直到玉珠放棄念咒的時候,我也終於支撐不住了,身體軟軟地靠牆倒了下去。
張強趕緊扶我坐起說,「老弟,你可嚇死我了,什麼感覺啊剛才?」
我感覺像大病初癒似的,渾身酸軟無力,掀起衣服一看,身上全是濕漉漉的水漬,有氣無力地說,「還能有什麼感覺,把你塞進冰窟窿裡試一試,你就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了。」
張強咂舌不已,吐著舌頭說,「嚇,想不到你和玉珠聯手都搞得這麼狼狽,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嗝屁了,我才不要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