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還沒有睡醒,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我揉著眼睛把門打開,只見張強一臉疲憊不堪地站在門外,我問他昨晚出去一整夜,到底打聽清楚了沒有?
張強打著哈欠說,“老哥出面自然有收獲,太累了,先容我睡一覺再說!”
說著他就開始脫鞋襪,我上前拍了拍他,“你先別睡,快把調查結果告訴我。”
張強很不爽地坐起來說,“老哥我跑東跑西調查了一整個晚上,你就不能讓我先睡個安穩覺?聽說這邊流行馬殺雞,緬甸技師的手藝肯定不錯,你下午幫我找個技師推油吧。”
我晃著他脖子說,“都特麽什麽時候你還有心情享受,說不準勇哥正蹲在哪個犄角旮旯受苦,你能心安理得享受嗎?”
張強拖長聲調說,“老弟……做任何事都不能太浮躁,勇哥是我的合夥人,他出事了我只會比你更著急,不然我會連夜出去打聽情報?可飯要一口一口吃,光著急有個屁用,我已經跟當地一個蛇頭聯系好了,今天晚上八點見面,他會幫我拿到關於勇哥的信息。”
聽他這麽說我才放心了,張強做事靠譜,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尋找勇哥的事他是主力,我也只能聽從他的安排。
張強一覺睡到下午才醒,醒來之後揉著眼睛把電話打給前台,要了一份魚飯,一份茶葉沙拉,還要了幾份頗有當地特色的甜品小吃,讓服務員準備好了給他送上來。
我一臉氣苦地抱怨道,“一次點這麽多你能吃得完嗎,小心撐死你!”張強賤笑兮兮地說,“反正結帳又不用我掏錢。”
我差點沒氣得閉過氣!
吃飯時張強才好不容易正經了一回,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說道,“老哥昨天廢了不少心思才聯系到本地最大的蛇頭,這家夥叫糯康,住在一條貧民街上,那條街上十有八九都是糯康的人,晚上見了面你最好不要亂說話,跟這種人打交道的危險程度一點不比黑衣阿讚低。”
我不解道,“花錢打聽消息還有危險?”
張強用充滿鄙視的眼神瞪我一眼,“你以為蛇頭是好東西?本地掮客大多有黑背景,什麽強取豪奪甚至殺人越貨的事他們都敢乾,一會老哥打頭陣跟他們接洽,你見勢不對就開溜,聽到沒有?”
我十分感動地看著張強,說想不到你這麽講義氣。他沒好氣地說,“屁,萬一真出了事,你不跑我能得救嗎?咱們不能兩個都陷進去,你跑完立刻幫我聯系桑通,找他想辦法撈人。”
傍晚七點半左右,我們經過一番喬裝改扮之後走進了一條貧民街區,路上我不解地問,“為什麽蛇頭會住在環境這麽差的地方,他們不是靠賣消息賺錢嗎?”
張強低頭低頭只顧走,悶聲說,“別小看這些蛇頭,越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消息來源越多,你別再瞎打聽了。”
走進巷子深處,我才發現這條街別有洞天,穿過巷尾是一條更深的街道,大街上行人不少,清一色都光著膀子,幾乎個個都有紋身,走在這條大街上的人氣質都不一樣,每個人眼中都透露著不少狠戾,想必都是見過血的狠角色。
張強走進一家雜貨通鋪,賠笑著拍了拍老板的肩,老板是個禿頂壯漢,將近一米八的身高,滿臉都是橫肉,脖子上兩條青龍紋身延伸到肚臍眼,瞧起來很有威懾力。
他凶狠地等著張強,問我們幹嘛?
張強賠笑說,“勞駕,我找吳糯康。”蛇頭的名字就叫糯康,沒有姓,緬甸人習慣在名字前面加一個“吳”字,表示對男人的尊稱。
他語氣生硬地讓我們等著,掀起了門簾子走去通報,兩分鍾後這人又回來了,對張強說,“跟我進去吧,糯康正在等你。”
張強雙手合十對他說了聲感謝,用眼神示意我快跟上。
我埋頭走在兩人身後,穿過大廳後的布簾子,禿頭佬帶我們走進一個很有貧民窟特色的小院,各種肮髒雜物堆在地上,牆角還放著幾個生鏽的鐵籠子,鐵籠子不時傳來“嘶嘶”的聲音,我低頭掃了一眼,禁不住渾身發麻。
籠子裡關的全是眼鏡蛇,好幾條蛇都把脖子供起來了,兩腮張開呈蒲扇形狀,黝黑小眼仁陰冷地瞪視著我們,有條蛇都快爬到我腳邊了,要不是還有一層鐵絲網隔著,我可能已經被咬了。
後院氣氛不太對勁,只見幾個光著膀子正在朝我們走來,臉上都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看一眼帶路的禿頭佬,這家夥臉硬得跟塊石頭,心中正覺著納悶,張強忽然停下腳步說,“糯康怎麽沒來?”
禿頭佬擠出一絲笑臉,“不要著急,他在樓上等你們,只要……”
沒等這家夥說完,張強手中忽然有一絲銀光閃過,*不偏不倚插進他小腹。
我驚呼道,“老張你幹嘛……”
“快走,咱們上當了!”張強拔出軍刺的同時,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狠戾,同時禿頭佬捂著飆血的小腹倒下,口中慘呼道,“啊……”
他吼了一句緬語,聽著像是招呼人抓住我們,果然這話音剛脫口,後院至少湧出七八個光膀子帶著紋身的家夥,大聲叫罵著衝向我和張強。
我臉色大變道,“到底什麽情況,你是說……”
張強扭頭咆哮,發出惡狠狠的聲音,“閉嘴,顧好自己吧!”
背後也有腳步聲傳來,說明後路已經被堵了,張強不待我反應過來,便衝過去對準倒地的禿頭佬補刀,我都懵了,花了兩秒鍾才恢復清醒。
雖然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可張強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我們被人堵了!
“小葉快幫忙!”張強一腳踢開被捅得渾身都是窟窿眼的禿頭佬,大吼一聲朝另一個人跑去。
我咬牙把心一橫, 快速奔向牆角的鐵籠子,一把擰開纏在鎖扣上的鐵絲網,頓時十幾條毒蛇吐著長信子魚躍而出,地面到處都是眼鏡蛇蠕動的身影。
幾個衝向我的打手臉都嚇綠了,大聲用緬語呼喊著什麽,我快速跳到第一個人跟前,一拳狠狠砸中他鼻梁,這家夥哀嚎倒地,剛巧壓住了一條眼鏡蛇,只見眼鏡蛇反嘴就是一口,毒牙深深勒進他頸部動脈。
與此同時更多眼鏡蛇在四處亂竄,圍向我和張強的打手們不敢接近,我快速跑到張強身邊喊道,“現在怎麽辦?”
張強心有余悸地看著滿地亂竄的毒舌,一個勁朝我身後躲,嘴裡大喊道,“糯康這王八蛋拿了錢不辦事,他肯定背著我們聯系阿依平度了,這是個陷阱,快上樓,先把糯康揪出來!”
我撒腿就往樓上跑,通往二樓的木質扶梯上到處是蛇,張強驚魂未定地跑在我身後,不時用腳尖踢開爬到腳下的眼鏡蛇大喊,“你等等老子,你怎麽一點不怕蛇?”
蛇?
我身上的玩意可比眼鏡蛇恐怖多了,咬得死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