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濤的堅持讓我很感動。
我之前會把魚店的一半利潤給他,主要是看中這小子踏實肯乾,有他在,魚店生意確實要比以前好很多,其次我也沒有太大精力管理魚店。
沒想到一個無意識的舉動,居然讓韓濤對我產生了追隨感,這真是意外之喜。
我拉著韓濤走回魚店,壓低聲音說道,“那好,你先假裝什麽都沒發現,我先上樓打個電話再找你商量。”
韓濤這才笑了,“放心吧葉哥,我不會給你幫倒忙的,我都懂。”
來到二樓,我刻意站在陽台上觀望了四周的環境,快速聯系到了張強。
我把魚店周圍的情況一說,張強頓時大吃一驚,驚呼道,“不是吧,趙公子的人這麽快就找來了,你確認自己沒看錯?”
我說,“應該不會有錯,今天魚店已經來了好幾撥生面孔,我的店員告訴我,這幫人進了魚店絕口不談買魚的事,只是圍著打聽轉兩圈就走了,眼神也不在魚上,看來是為了勘察地形。”
張強有點緊張,“怎麽會來得這麽快,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問題了,對了,會不會是上次那個警察告的密?”
我立刻說,“不會,陳虎的性格我很清楚,他跟趙公子一點交集都沒有,就算他不肯遵守跟我的約定,也會直接報告給上級單位,來的只會是警察,而不是趙公子的人。”
張強好像想到了什麽,大聲說道,“對了!我怎麽忘記這茬?給劉媚下情降的法師也在趙公子身邊,他很有可能通過劉媚身上的陰法標記感知劉媚的具體位置。”
我急道,“你怎麽不早說!”
張強說,“安啦老弟,就算他們能大致感知到范圍,也不可能確定人一定就在你樓上。”
我黑著臉說,“可是現在人家已經把整條街都圍起來了,只要對方的降頭師趕到,劉媚就無所遁形了。”
張強趕緊說,“老弟你別慌,現在還是白天,趙公子就算膽再肥也不敢光天化日衝進來找人,我們還有時間,這樣吧,你早做準備,我馬上開車過來接應你,魚店位置暴露了不安全,我們先把劉媚轉移到別的地方。”
可張強隨後又提出了一個疑問,究竟該把劉媚帶去哪裡呢?只要還在城區中心,對方降頭師應該就能感應到她的位置。
我心中快速思索了一遍,忽然蹦出一個念頭,趕緊對張強說,“這個問題我來解決,你先別管,趕緊把車開過來接應我就行!”
掛掉電話我並沒有立刻下樓,猶豫再三,我硬著頭皮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這個號碼是陳虎的。
陳虎接到我的電話很詫異,忙問我是不是想通了,打算現在就自首?我說屁,我的魚店被一幫社會閑雜人等包圍了,是不是你泄露了消息?
陳虎苦笑道,“葉尋,十來年朋友了,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就算我反悔了也該帶著同事上你店鋪抓人,聯系別人幹嘛?”
我松了口氣說,“不是你就好,我知道你有難處,不過看在這麽多年交情份上,你能不能幫我一次?”
陳虎猶豫了一下,“只要不違法就行。”
我說好,“你能不能聯系你的同事,讓他們先把這條街控制起來,不需要你們乾別的,只要警察到場,那幫人一定會收斂。”
陳虎苦笑道,“老大,你當我是局長啊?這種事需要好多個部門相互協調,不是我一句話就能搞定的,總得師出有名吧?”
我咬牙說道,“這還不簡單,你就說懷疑這條街上有人藏毒販毒,毒品藏匿地點就是我的魚店!”
陳虎震驚了,“你想好了?這樣一搞……你的魚店以後恐怕別想再經營下去了。”
我冷著臉說,“顧不上這麽多了,你直接說能不能辦?”
陳虎猶豫了幾秒鍾,這才惡狠狠地咬牙道,“行,我立刻打電話向上頭申請,小葉我特麽真被你害死你,這事一旦穿幫,老子明天就得脫警服,艸!”
陳虎撂下電話,我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下來。
還好陳虎是站在我這邊的,這次算我欠他的,以後找機會再還,事急從權,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我急匆匆跑到一樓,韓濤立刻走向我說,“葉哥,情況不太妙,那撥人好像正在打電話,看來是確定了位置,打算召集人馬了。”
我說,“你放心,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現在是白天他們不敢光明正大地來,你馬上去二樓照顧我朋友,牆角有個儲物櫃,櫃子可以活動,你替我把人塞到裡面去。”
韓濤不解地問,“那葉哥你呢?”
我冷冷注視著馬路對面,在我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蓄著絡腮胡子、帶著大墨鏡的家夥,此時對方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記得這個人,上次就是這家夥從背後踹了我一腳,他是趙英俊的死忠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綽號應該叫老刀。
我對韓濤說,“不要多問,快上樓,這裡交給我。”
韓濤飛也似地上了二樓,一陣翻箱倒櫃,我站在一樓都能聽見他騰櫃子的聲音。
我冷著臉走出魚店,衝馬路對面比劃出了一個中指,老刀發現了我的舉動,藏在墨鏡下的眼神中迸射出刀子一樣的鋒芒,筆直地向我投射過來。
我跟他隔街對望著,彼此眼中都有寒意在跳動。
他脫下了深色西裝,繃緊的袖口下,隱藏不住的肌肉在躍躍欲試地跳動著。
只見從馬路對面緩緩繞過來,徑直走向我,我冷冷跟他對視著,沒有絲毫退讓。
距離在一點點拉近,我的內心也在很不安分地跳動著,有一股火焰徹底從小腹中彌漫出來,太陽穴青筋也在一鼓一鼓的跳動。
分叉的青筋延伸到了胳膊上,我手背也開始彌漫出了一股股暗青色的條紋, 兩隻手背都鼓了起來,青筋彌漫著,好像蠕動中的樹根,在皮層下很不安分地蠕動。
這是我第一次徹底放開對龍靈蠱的控制,不再壓抑心中暗湧的怒火,我很期待跟他交手。
這種期待讓我口乾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我心中有個瘋狂的念頭在跳動,到底是直接擰斷他的脖子好呢,還是先從大腿骨下手?
然而就在對方距離我不到五米的時候,馬路上卻徒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刹車聲。
我猛回頭之際,只見一輛高速襲來的麵包車在眼前一閃而過,抱死的車輪緊貼地面摩擦著,發出刺耳的“嘶嘶”聲,巨大的慣性讓車輛保持高速滑行,好像一頭覓食的凶獸般,徑直奔向我的對手!
砰!
“臥槽!”
沉悶的碰撞聲夾雜著老刀氣急敗壞的謾罵,在同一時間傳遞進我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