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一臉鬱悶,趕緊討好笑道,“我也不想,這不是碰巧趕上了嗎?要不你……”
“我可以賠償你的損失!”沒等我把話說完,萬女士卻停止哭泣,一下站了起來。
我和老疤都怔了一下,我上下打量萬女士,她渾身髒兮兮的都是土,衣服上也沒個口袋什麽的,上哪兒來的錢。
萬女士接著說,“錢放在我家,你們必須把我送回去才行。”
我遲疑道,“送你回去倒是沒問題,難道你不怕大軍……”
萬女士冷冷地說,“老娘算看明白了,男人沒一個靠得住,我留在大軍家替他洗衣做飯伺候了他快十年,就因為這點破事想活埋我,我忍不下這口氣,葉老板你開個價吧,花多少錢能幫我報仇。”
我腦子一下沒轉過彎,這女人說變就變,真是讓人納悶。
老疤卻笑了笑,“多大點事,這活兒我接了,你想怎麽出氣,直接弄死你老公?”
我嚇了一跳,趕緊拽老疤的袖子,老疤壓根不搭理我,盯著萬女士的臉沉聲說,“我入這行之前乾的就是髒活,只要你開得起價錢,什麽事都好說。”
萬女士認真想了想,搖頭說不,我不想殺大軍。
聽到這裡我松了口氣,看來是我多余擔心了,萬女士歸根結底也是個普通女人,應該沒有雇凶殺人的膽子。
可她下一句話又讓我把心提了起來,只見萬女士咬牙切齒地說,“我要他怕我一輩子,被我折騰一輩子比死還難受!能做到嗎?”
果然最毒婦人心,連老疤也怔了一下,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一下弄死了多痛快,何必搞這麽麻煩?
萬女士堅持說,“我就問你能不能做到?價錢我出得起!”
老疤把面具下的臉轉向我,我只能苦笑著點頭。
萬女士家確實有錢,這些錢估計都是大軍做生意坑蒙拐騙弄來的,只要能幫她搞定大軍,付帳肯定沒問題。
老疤點頭說,“那就好,天快亮了,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動身,葉老板,你先幫我把坑填平。”
隨即我們填平了土坑,盡量把一切都恢復原樣,下山的路上我找到萬女士,“你真要對付大軍,老話都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日子過不下去了也不用……”
萬女士打斷我,“葉老板,你別勸我了,之前我雖然不想跟大軍一塊過,卻從沒有過整死他的想法,可這個混帳是怎麽對我的?我又沒偷人,憑什麽忍受這種委屈?”
她振振有詞的樣子搞得我不知該說什麽,萬女士的確沒有偷人,可她距離偷人也就差那最後一步了。
我們走到附近鄉鎮上買票乘車,萬女士可能是累了,剛上車就把頭靠在車窗上休息,我做到老疤身邊,打聽一些關於貢西法師的近況,從他口中得知,貢西法師已經回納西族了,他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脊椎受到重創,能重新站起來的可能性及其渺茫。
我自責不已,恨不得能自己一個大嘴巴,“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也不至於會……”
老疤冷冷地說,“貢西天生就愛管閑事,弄成這樣是他自找的,根本怨不得別人。”
我苦笑道,“那你呢,上次你也奮不顧身救了我們?”
老疤面具下的表情很生硬,“我那是為了還債,我欠他一個人情,當時那種情況,我要是不站出來你和貢西都沒命了。”
聊起分手後發生過的事,我感慨萬千,話題忽然又繞回萬女士身上,老疤指了指前面正在熟睡的萬女士,小聲說,“這女人跟你到底有沒有那方面的關系?”
我說沒有,疤哥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老疤很認真地瞅我,點點頭說像!
我嘴都氣歪了。
重新返回市區,萬女士先找了家酒店把自己梳洗乾淨,登記的時候酒店服務員對著老疤左看右看,要求他把面具摘下來。
估計是老疤整天戴著面具太另類了,服務員把他當逃犯了,我也很好奇老疤到底長什麽樣,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戴著面具。
老疤死活不肯,被逼急了就說,“隻開一間房,我又不住!”
我隻好打消了這個想法,每個人都有特殊癖好,或者是難言之隱,也許面具掩蓋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痛苦。
萬女士洗完澡後聯系了我,把我們請進酒店房間內,聊起了行動步驟。
老疤心裡早已有了盤算,壞笑著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萬女士點頭,說那就有勞法師了,我現在不方便出酒店,萬一被熟人看見了,計劃很有可能落空。
老疤馬上站起來說,“你負責掏錢就行,剩下的事我來辦。”
說完他就離開了,只剩下我跟萬女士待在房間,氣氛有些尷尬,我站起來說,“你好好休息,我跟老疤出去辦事。”
萬女士拽著我說,“你去哪兒,不留下了我陪我?”
我回頭苦笑道,“姐,我真對你沒想法,我已經解釋過了,上次我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你家那一男一女鬧的。”
萬女士繃著臉說,“姐知道你嫌我老,我也沒要你負責,我就是心裡氣不過,大軍老說我給你戴綠帽子,我不能被冤枉……”
剛說完她就像條蛇似的纏上來, 我嚇得趕緊躲開了,逃也似地跑出房間。
男人千萬要記住了,賭氣的女人很可怕,當她一門心思想報復你的時候,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我離開酒店散了會兒心,又不敢走太遠,下午四點左右老疤拎著一口袋東西回來了,我跟他在酒店大門碰頭,老疤問,“客戶呢?”
我努了努嘴,說她在樓上,你買的都是些什麽,能不能讓我看看?
老疤神秘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上樓後萬女士拜托我幫她租輛車,我租好車停在酒店樓下等她,天快黑的時候萬女士才下樓,我們直奔小區而去,幸好萬女士隨身帶著物業卡和鑰匙,我很順利地把車開進車庫。
在車庫待了將近兩個多小時,萬女士解開塑料袋,拎出一件死人穿過的花壽衣。
我湊上前一瞧,塑料袋中除了壽衣之外,還有雞血、眉筆、口紅,以及幾個用過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