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雖然躲過一劫,可陳莉莉的家屬卻在不久之後選擇報案,經常會有警察到學校詢問陳莉莉失蹤的事,加上老秦跟陳莉莉的風言風語早就傳開了,最後這事被鬧得沸沸揚揚,學校聲譽大受影響,於是停掉了老秦的課。
老秦回家面對著陳莉莉的屍首,終日惶恐不安,他不敢離開家去外面生活,害怕會引起警方的懷疑,可家裡藏了一具屍體也不是個事,每個夜晚,老陳睡覺時都會做惡夢,夢到陳莉莉爬上床掐自己脖子,質問他為什麽害死自己。
老秦被心理壓力折磨得神經幾近崩潰,他隻好通過究竟來麻痹自己,長此以往就變成了現在這種邋遢模樣。
他把所有的犯罪經過都交代了出來,並交代了自己當初是如何騙取這些涉世未深的女大學生的,老秦起碼用同樣的理由欺騙過十多個女孩,至少有一半女孩上當了,甚至鬧出過“廁所產子”的荒唐事。
可能是這老小子運氣好,他幹了這麽多壞事卻一直沒被戳穿,可惡事乾多了總有一天會被天收,陳莉莉以生命為代價揭露了這個魔鬼!
我聽完後氣得牙根發癢,忍不住想痛揍他一頓,張強攔住我說冷冷地說,“你這麽氣氛幹嘛,打這種人渣也不怕髒了自己的手,這種壞人自然有他該去的地方。”
我們全程錄音,把老秦講述他是怎麽侵害無辜少女的經歷全都保存下來,講到最後老秦也崩潰了,他似乎剛意識到自己是個禽獸,跪在地上瘋狂地磕頭,讓我們放過自己,我報以冷笑,一腳踹開這個老淫棍。
就連李道長這樣的出家人也不禁動容,良久沉默不語,女陰靈還在門口飄著,我提醒李道長先把陳莉莉的靈體超度掉再說,至於老秦,我自然有辦法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裡倒是皺眉念了段咒語,老秦口袋裡的符紙忽然“滋”一聲冒起了白煙,老秦嚇得一蹦三尺高,趕緊去掏口袋,卻只能摸出一把灰燼,抬頭時陳莉莉已經不見了。
雖然符紙被毀,老秦再也看不見陳莉莉的冤魂,可這並不代表陳莉莉真正消失了,屋裡的怨氣還在,如果不設法化解怨靈的仇恨,陳莉莉勢必會變成害人的凶魂。
李道長繼續盤腿念經,這次的經咒聲整整持續了兩個小時,兩小時後陰氣被一點點磨滅乾掉,李道長滿頭大汗,長舒一口氣站起來,說他花了兩個小時溝通,陳莉莉答應他不會再害人,但必須親眼看見老秦受到懲罰之後才肯被超度。
我無奈道,“想不到陳莉莉怨氣這麽強,連你都沒辦法徹底化解。”
李道長汗顏,說自己從業二十多年,卻很少能碰上怨氣這麽重的陰靈,強行超度也不是不行,可那樣會導致陳莉莉魂飛魄散,這女孩生前的遭遇已經夠可憐了,李道長不願再造孽。
我對他肅然起敬,憑李道長的道術強行驅邪並不困難,可他寧可花費這麽多精力去跟陰靈溝通,也不願采取暴力誅滅陰靈,可見他宅心仁厚,有一顆悲天憫人的慈悲之心。
出家人所謂“懸壺濟世”,概莫如此。
李道長取走了法壇上的黃符,我湊過去一瞧,只見黃符表面覆蓋了一層很薄的灰色霧瘴,有張朦朧的臉蛋附著在上面,想必這張符紙已經成為陳莉莉臨時的棲身之所。
李道長收好符紙又說,“我會把陳莉莉的靈體先帶回道觀供起來,讓她接受一定的香火供奉,徹底化解怨氣,至於怎麽處置老秦,這就得靠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我立刻說,“道長放心,我早就想好怎麽處置他了。”
李道長目光一奇,曬笑道,“那就請葉老板展示一下吧。”
我讓張強先找個繩子把老秦綁起來,又去廚房抬出了陳莉莉的屍體,將屍體背在老秦身上,打上繩結捆綁在一起,老秦這時候已經嚇得尿褲子了,大呼小叫問我們想幹什麽。
我嫌他太聒噪,取了快抹布封住嘴,凌晨過後找個用被子將人裹住,讓趙傑租了輛二手麵包車,直奔派出所方向而去。
到地方我一腳把人踹下車,老秦背著陳莉莉滾進了派出所,我立刻拉上車門揚長而去。
我們從後視鏡看到警察已經圍上來了,一個個都笑得前俯後仰,老秦身上還帶著他自己供述的犯罪錄音,憑這些東西足以給他定罪。
趙傑把車重新開回飯店,他剛把車停穩,李道長便下車表示要走了,他說符紙只能暫時封住陳麗麗的冤魂,必須盡快待會道觀進行超度事宜,我們也不強留,紛紛對李道長表示感謝。
輪到我時,李道長目光煞有介事地盯著我,很神秘地笑了一笑,搞得我心裡毛毛的,問他笑什麽?李道長指了指我的肚子,說葉老板你有天大的機緣,這東西留在你身上,如果能得到正確的引導,將來利用它做善事,必定會功德無量。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說道,“可我看你好像還不能控制它,適才念經的時候你表情十分難受,又是什麽道理?”
我簡單地講述了我和龍靈蠱之間的關系,他沉吟著說,“我倒有個主意,龍靈蠱凶性難馴,是因為在幼年期吸收了過多的鬼怨之氣,加上你學了黎巫經咒,長期和陰靈打交道,導致邪寒入體,如果能加入道家門牆,接受祖師爺道法的教化,應該能夠化解它的凶險。”
李道長的說辭有點像個傳教士,聽這意思像是打算邀請我加入道門,其實我這性格的確適合當道士,可既然已經決定跟隨張麻子修黎巫經咒,半途而廢終究不好,於是我婉言謝絕了。
李道長露出惋惜之色,但他並沒有強求什麽,晗笑點頭作別,又說萬事得看緣分,既然緣分不到便不能強求,如果下次還能見面,他會教我一些壓製龍靈蠱的法門。
送走李道長,我陪趙傑返回他住的地方,陳莉莉的怨氣已經得到化解,趙傑老婆的症狀自然減輕了許多,我們走進客廳時看見他老婆正蹲在地上嘔吐,嘴裡嘔出大股黃白穢物,搞得滿屋子熏臭不堪。
趙傑老婆虛弱無力地哭泣道,“老趙,我從晚上九點一直吐到現在,是不是快要死了。”
趙傑很緊張地問我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陰靈已經走了,他老婆卻嘔吐不止?
我解釋道,“你老婆染邪是因為喝過摻了屍水的藥酒,不先吐掉屍水怎麽恢復?”趙傑放心了,又問我什麽時候才能好,我說快了,休息個三五天應該沒問題,要是實在覺得不放心可以把人送去醫院。
趙傑連夜把老婆送到醫院檢查,他老婆已經吐淨了屍水,症狀減輕了許多,醫生檢查不出毛病,說可能是吃壞了東西導致的,安排趙傑老婆住了院。
安置老婆睡下之後,趙傑找到了我和張強,拽著我們的手千恩萬謝,我忙說你別客套,我們也是拿錢辦事,沒什麽值得感謝的。
這時張強訕笑著接了句嘴,“那個……趙老板,既然你媳婦的事情搞定了,剩下的傭金……”
趙傑一拍腦門,忙說你等等。
隨後他走進病房,拿出了自己老婆的手機轉帳。
貨款兩清,張強樂呵呵地向他道別,走出醫院時天色快亮了,張強伸著懶腰說,“幹了這麽多筆虧本買賣,可算是看見回頭錢了,走,咱哥倆找地方好好慶祝!”
我說生意每天都有,不一定非靠著驅邪生意賺錢,你丫剛才當著別人面要帳,不嫌難為錢嗎?
張強咧著兩瓣大門牙笑道,“只有真金白銀到手,我才覺得踏實,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幹啥,臉皮不厚怎麽發家致富?”
我懶得跟他下車,這老小子把錢看得比命還重,真是活人鑽進錢眼裡了。
張強打哈欠道,“又忙活一夜,再過兩小時佛牌店就該開門了,想睡覺也不成,要不今天我不去了,小葉你頂班吧。”
我不幹了,說憑什麽,接這趟生意我出的力不比你少,憑什麽你回家睡覺我就得看店?
我生拉硬拽,帶張強一起回了佛牌店,剛走到那條街,遠遠的卻看見佛牌店大門敞開,正有燈光射出來。
劉媚不可能這麽早開門營業,再說天還沒亮,佛牌賣給鬼呀?張強瞌睡頓時就醒了,罵罵咧咧說道,“狗日的敢上佛牌店偷東西,我看是誰不要命了!”
張強剛衝進屋就擼袖子大喊, “哪個不怕死敢進店,滾出來!”
後門傳來一陣腳步聲,張強拎著拖把正要打將過去,耳邊卻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是我!”
回應聲很清脆,還蠻好聽的,張強卻嚇得魂不附體,趕緊丟了拖把躥到我身後,只見一張清麗的臉蛋從後門蹦出來,雀躍著跳到我身邊,眨眨眼說,“葉尋,我們又見面了。”
我驚呼道,“賴拉,你怎麽來了?”
出現在佛牌店裡的不是別人,正是勇哥的女兒賴拉,她怎麽會找到這裡?莫非……
這想法剛浮現出來,緊跟著勇哥也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眨眼笑道,“小葉,老張,最近還好吧?”
“勇哥!”我和張強一臉激動,紛紛朝他圍上去,可剛走出一半卻停下來,只見勇哥身後跟著一位模樣秀麗、身材豐盈很有韻味的中年少婦。
我哆嗦道,“大……大祭司,您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