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起了眉頭,不太高興,趙華這分明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虧我為他表姐的事忙前忙後的,為了盡快聯系張強連腳後跟都跑疼了,真是不識好歹。
當然這種話我不好意思說出來,自顧自走到沙發上點了根煙,擺擺手也沒跟他搭話。
見我沒答應,趙華主動湊上來問這問那,我心裡挺煩她,於是故意皺了皺眉頭,說你表姐的事還真不太好辦,人家中間人說了,請法師沒問題,不過驅邪生意難度太大,而且萬一事情辦砸了還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價格方面人家不肯通融。
趙華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猶豫道,“那要多少?”我擺出兩根手指頭,“兩萬,這是我爭取了好半天才談攏的最低價格,缺了一個子人家都不乾!”
本來我已經打算要替趙華減免一部分了,他剛辦了結婚酒宴開銷很大,再加上是個普通家庭,一下子拿出兩萬塊並不容易,可進門時他的表現刺激到我了,我決心一個子都不讓。
“行,兩萬塊包乾,只要能替我表姐解決這個問題,我出了!”趙華咬牙說道。
我說道,“行有行規,這一行的規矩是先給一半定金,事成之後再收另一半。”趙華不太情願,說什麽,還沒辦事就要先給錢,那萬一……
趙華越說越小聲,現在有求於人他不敢說太難聽的話,可言下之意卻十分明顯,萬一我拿了定金卻不能替他表姐驅邪,那這一萬多不是白花了嗎?
聽到這裡我就想笑,主動敲打他道,“人家法師平白無故的為什麽要替你跑這趟,是欠了你的,一萬塊就是他的出場費,不管這事成與不成你都別想退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請,這樣兩萬塊錢就能省下了。”
說罷我作勢要抬腳站起來,做出一副你不給錢我就走的樣子。
趙華沒辦法,只能忍痛咬牙說,“好吧,我結婚時收了幾個微信紅包,何瑩暫時還不知道,紅包裡有九千塊,我先轉給你,剩下一萬一就只能找何瑩要了,你跟何瑩是老同學,這個方便還是要給的吧?”
我忍不住心裡好笑,救命錢也要討價還價,何瑩找的這是什麽男人?不過人家的家事我不好多嘴,於是點頭說,“行,九千就九千,看在何瑩面子上那一千塊我給你免了,等驅邪成功後你隻給一萬就行。”
如果不是他的樣子刺激到了我,本來我可以給他減免更多,誰讓他小賤兮兮的,非要拿我當騙子看?
見我願意主動減免一部分驅邪費用,趙華頓時把臉笑成了向日葵,那叫一個燦爛,拉著我葉哥長葉哥短的,主動遞了支煙給我,還親手用打火機幫我點上。
我就沒見過這麽賤的,又不好說什麽,拿著煙去了陽台,邊抽煙邊等著。
大概等了兩個小時,我手機忽然又響了,拿過來一看,這個電話是張強打開的,電話裡他情緒不高,一副剛死了親爹的樣子,“小葉我帶著人到了,具體在哪個位置,你趕緊下樓接我一趟。”
我趕緊說,“行,你到星光小區大門口站著等一等,我馬上下來!”本來接人這事應該趙華去辦的,可我怕張強跟他說漏了嘴,畢竟這筆業務的款項最終都會落進我的腰包,如果趙華直到這事肯定會對我有意見。
我掛了手機後趕緊跑下樓,在小區門口的崗亭裡見到了張強。
小區保安很敬業,沒有物業卡不讓外人進,張強窩著一肚子火,正拿著身份證進行登記。
走出崗亭,張強一直在那兒小聲謾罵,說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當條狗這麽囂張幹嘛?我嘴皮一抖,他表面是在拿小區保安撒氣,本質上還是在罵我,這單生意他一個子都分不到,還得倒貼錢幫我請法師,心裡不爽也正常。
想到這兒我把目光轉向張強背後,看見了一個年紀三十來歲,穿著打扮十分樸素,渾身布滿了髒兮兮補丁的中年男人,臉上黑黑的,滿是油垢,頭髮亂得好像鳥窩,也不知道究竟多少天沒洗過了,渾身散發出酸臭不堪氣息。
我禁不住暗暗皺眉,難怪人家小區保安檢查得這麽嚴,就這打扮跟個要飯的也差不多了!
有本事的法師脾氣都怪,我見過幾個法師都是這種臭德行,包括張麻子也一樣,整天打扮得髒兮兮的不修邊幅,邋裡邋遢根本不注意個人形象。
我很好奇這個法師是從哪裡請來的,於是拽了拽張強的袖子,小聲問道,“你還沒給我介紹呢,這位法師叫什麽名字?”
張強沒好氣說,“他叫貢西,來自納西族,是個雲南人,你不是會講一些雲南話嗎,自己跟他交流不就好了?”
張強認識的法師很多,大多都在從雲貴邊境的少數民族中修行,也不曉得這孫子去哪裡的犄角旮旯裡認識這麽多少數民族法師,我納悶得很。
這位貢西法師來自納西族,據我所知這個少數民族信仰多種宗教, 除了藏傳佛教、漢傳佛教和道教,信眾最多的還是本土的東巴教。
貢西法師常居雲南,操著一口十分蹩腳的方言土話,居然主動跟我打了聲招呼,讓我詫異不已。
我和張強之間的談話他應該聽得懂,於是主動做起了自我介紹,說他來自風景秀美的麗江,十七歲的時候得了一場怪病,當時都快要死掉了,幸好在納西族找到一位很善良的老法師,替他治好了病。
為了報答這份恩情,貢西法師留在了納西族,主動承擔起替老法師打下手的重任,老法師見他手腳勤快,人也十分踏實,於是才破例受他當義子,把自己的本事傳給了貢西。
聽完後我點點頭,感情這位貢西法師跟我一樣,也屬於是半路出家,不過人家好歹從師超過十年,學到的本事肯定不少,搞定金麗麗的事情應該沒多大問題。
我主動拱手說,“那就有勞貢西法師了。”貢西法師很靦腆地擺了擺手,說沒啥子事情,我第一次出山,很想見見世面,還得感謝你們主動找苦主來給我練手。
聽到這話我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我拉著張強走到一邊,黑著臉罵道,“你丫腦子有病是不是?貢西法師是第一次出山,這麽棘手的驅邪生意你讓一個新手法師來做?出了問題算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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