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有壽跳到地面,瞥了眼木門,彎腰失笑地摸了摸它小腦袋,“好了,看到了。以後在外頭可不能這樣。”
“看吧,我爹都這麽說,外面可危險了。”
“吱!”
“爹,它聽懂了。你快點推開門,我還不知道裡面都有啥呢,小黑一抓牆壁,我一挖出來可嚇壞了,急著跑去找你。”
關有壽瞥了眼她,終究還是無語地搖了搖頭。還嚇壞?瞧著這精神頭,快激動壞了倒有可能。
“下次可不能亂來,萬一崩塌了呢?”
“好。”
關有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終究舍不得責怪女兒,可這做事急躁的脾氣得改改才行,等自己來有多難?
推開木門,他先彎腰低頭進了裡面,舉著馬提燈一眼可見那三口木箱,與關平安一樣,也一眼瞧出木料。
關有壽打量了一眼這三四個方的密室,蹙著眉走到木箱前面,又打量了一會兒,伸出手指敲了敲。
“咚咚咚”的聲音傳來,他又走到箱子側面,朝進來的閨女揮了揮手,“你跟小黑先出去。”
關平安眨了眨眼,不敢說自己已經打開過,壓根沒危險。只要這話一出,準得挨批,挨批沒什麽,搞不好她爹又得愁壞。
抱起小松鼠撤出的關平安,摩擦著它的毛發,嘀咕一聲,“其實我很聽話,很讓人省心的,真的!”
通常在話尾特意強調“真的”二字的人,都是因為心虛。
關有壽好笑地斜了閨女一眼。其實自己這也是以防萬一,估摸著馬五太爺也不想毒殺自己後人。
他又不是神仙,還能算出死後他寶貝兒子會賣了老宅,要是那樣的話,他也不會在毛道上走著走著就斷了氣,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唯一的兒子。
要是自己沒猜錯,這密室不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兒子,就是早就取走東西,要不就是些不能傳給子孫的東西。
木箱並沒帶鎖,關有壽很輕易就能掀開木蓋,看到第一口箱子空蕩蕩的,至於三卷字畫,在他意料之中,沒什麽好失望。
再打開第二口箱子,兩個破碗和鼻煙壺,估摸著怕路上摔壞,他更是確定人家馬五太爺早已把貴重品挪到西屋牆壁內。
沒瞧那堵石牆都塌了!
他之前就一直懷疑馬五太爺的兒子已經挖走東西,才引得牆壁容易倒塌,否則就這房子的牢固度如何會單單那堵牆?
打開最後一口大箱子時,再掀開上面一層毛皮,倒是讓關有壽一怔,眼神複雜地看著裡面的東西。
望著整個界面鑲嵌著一大片白玉和寶石,足足有二十公分的古董首飾盒,他頓時嘴角抽了抽。
娘的,這玩意兒,他還真見識過,當初主家老太太就特喜歡抱著這麽個箱子,還說這是她阿瑪傳給她的什麽皇家禦品。
瞟到用毛皮扎捆的五把粗棍子,關有壽更是眯了眯眼,手指一劃過,從中拿起一根,解開一看,果然是把鋒利的匕首。
蹙了蹙眉,關有壽又挑了一根,這次他沒全部解開,隻落出一角,如同他猜測的那樣,是一把“王八盒子”。
關有壽瞥了眼剩下的三根粗棍子,要是他看外形沒料錯的話,剩下的不是長木倉、就是長刀。
——感情這位馬五太爺還真是土fei出身,而且還是大絡子!
怕嚇著自家閨女,關有壽是再也不敢解開,長木倉倒不擔心,可誰知道長刀有沒得帶著血腥味兒。
關有壽輕聲歎了口氣。
印象裡的馬五太爺除了性格孤僻外,還真瞧不出有此來歷,看來好哥們馬振中說的傳言還真有真實性。
這位藏得可夠真深。
能人啊,居然還能洗白得這麽徹底,當初那些名人有多少不得善終?“爹,怎啦?”
“沒啥。”
關有壽失笑地搖了搖頭,可這跟自己有何關系!他立即抱起那個白玉寶石首飾盒放在木箱上面,“閨女,好看吧?”
在燈光的照耀之下,箱子外面的一圈珠寶玉石金片,頓時光芒四射,簡直要亮瞎人的眼睛。
關平安不適地眯了眯眼,“不能送給我娘嗎?”她娘都沒什麽陪嫁,這匣子裡面可有不少好東西,給她多好。
關有壽果斷搖頭,“一準會嚇壞你娘。不用惦記你娘,以後爹給她買,這個還是留著給我閨女當嫁妝氣派。”
“還有我哥呢。”
“傻了吧?你哥是男人,給他幹啥?還不是將來給他媳婦。便宜外人還不如給我閨女壓箱底。 ”
關有壽一想起幼年時主家老太太每次得意顯擺,一屋子人獻媚的場景,得瑟地笑道,“這本來就是姑娘家用的。爹先給你存著,等將來有機會你每天抱在手上玩兒,可會羨慕死一大片人。”
關平安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將來能善待她哥的女人,能替她哥生兒育女的女人,能孝順自己父母的女人怎麽會是外人。
這些東西算什麽?
只要人好,就是全給了,又如何!
她連忙岔開話題,“爹,還有小抽屜呢。”
關有壽指了指,示意她來。
關平安樂滋滋地連連點頭。
先拉開上面一層,裡面放著一排排材質不同的指甲套,有金的、玉的、瑪瑙的、玳瑁的、琺琅的。
件件長長的指甲套,工藝上更是花樣百出,鏤空、點翠、鏨花、燒藍、金累絲、嵌寶石的。
第二層擺放著十幾套赤金頭面和發簪,鑲嵌著紅、藍寶石和南珠,樣樣精致,件件精品。
第三層疊滿一盒子的臂環、鐲子、戒指、耳環等物,材質上有金的、玉的,工藝上更是來個大集合。
到了第四層,空的。
最後一層拉開,還是空的。
關有壽微微一怔,隨即了然地點頭。
馬五太爺沒閨女,應該還是把不打眼的東西全給拿走,而留下的,做賊心虛的不敢交給兒媳婦。
“沒想到買個房子都能賺。就是可惜了,木箱改一改,多刷幾遍油漆還有用,其他東西還得先藏著。”
關平安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咬了咬牙,“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