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概念?
一直靠著家人養活的關老四兩口子居然有一百來塊的家底!
而關家去年一整年全家收入除了分到的口糧,現金也就幾十塊錢,而他們呢?她爹之前可是身無分文!
“笑啥呢?你怎……”
關平安眼神一閃,抬頭看向她,頓時心裡一動,指揮著小葫蘆內的小松鼠一進一出的抓破關老四房間內糊著的報紙。
“撕拉”一聲,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嚇得關小梅臉色一白,關平安立即收好小松鼠進小葫蘆內。
她也惴惴不安地抓著關小梅的袖子,“大姐,不會是有鬼吧?我怕……”說著她連忙擠出兩滴淚水。
關小梅使勁地想甩開她的手,顫抖著腿,眼神一直瞟著大門口,“不會,大白天不會有鬼……”
想撇下我跑?沒門!
“真不是鬼?”關平安伸出另一隻小手揉了揉眼睛,“那一定是老鼠對不對?每天晚上老鼠都是咯吱咯吱的啃東西。”
關小梅還是急著要掙脫著她的小手,邁著一隻腿悄聲說道,“你等著,我去喊咱奶和老嬸,那是她們的屋。”
好戲都要開場了,關平安如何會放過你?她暗暗著急,自己都說是老鼠了,你不是該順著梯子往外滑?
她連忙雙手拽住關小梅的腰,“大姐,是不是老嬸藏了啥好吃的,所以老鼠過來偷吃呀?咱們進去看一眼好不好?”
對,一定有好吃的,你還不饞?
被她抱著動也動不了的關小梅遲疑了一下,悄聲問道,“好吃的?真是老鼠?會不會是黃大仙呀?”
原來是怕黃大仙呀!
“一定是老鼠,你聽,裡面沒聲了。”
“真的是老鼠?”
你NN個腿!還磨嘰啥呀!
何止是老鼠,根本就是關家的兩頭大碩鼠!
關平安連連點頭,“嗯嗯,肯定是老嬸她老是去屯裡那個小店嘮嗑,一定是買了啥好吃的藏在屋裡。”
說完,她直接就推著關小梅的腰,往東屋走去。腿軟走不動?沒關系!掐也掐著她打頭過去!
關小梅被關平安一推,眼疾手快地操起一根木棍子,掀起門簾進了東屋——她祖母房間一切如常。
等她停在關老四那間房的門口,目視前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不知為何一雙腿就是不聽話,一個勁兒地哆嗦。
見她腳步還不敢邁出,急得關平安摟著她腰的雙手又是使勁一推,頓時讓她一個踉蹌進入。
關小梅扭頭正要氣得破口開罵……
“大姐,你看,快看,那是不是錢?”關平安一說完,立即一閃身就往炕上跑去,“大姐,真是錢,好多好多的錢呀。”
說著,關平安往炕上一爬,站在炕上一個蹦跳,順著頭頂上天花板下,正垂下的報紙往下一拽……
“嘩啦啦”的兩聲,這個完美的角度,一下子頂上的報紙,連帶著炕上牆面的一大片全部掉落。
“大姐!哈哈……真的都是錢哎,你快來瞧瞧……能買好多糖呢……你快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錢呀?”
其實不用她呼喊,關小梅早已爬上炕,還趁機往口袋裡塞了一張紙,嘴上還不忘叮囑她一句,“你也快藏一張!”
關平安嚇得連連擺手:“我不要,老嬸會打死我的。”
“嗤~”聞言,關小梅嗤之以鼻地笑了一聲,“她敢?居然偷了家裡老多錢,她這會死定了。”
“啊?會不會是四姥姥給她的呀?我姥姥就老給我娘錢,
就是沒這麽多……” “pi!我娘說咱家當初給她娘家的彩禮錢,都被老馬家的給吞了,她進門就帶了那一口破箱子。
老天爺真有眼,以後我再也不殺老鼠,我就說咱爺奶怎會沒錢呢,原來都是被這一家子給偷了。”
關平安聞言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她大娘可真愛瞎比比。
同時,她也心裡一松,借著關小梅上前撕拉報紙上現鈔的機會,飛快地扯出炕琴木板底下的二十來塊錢。
接著關平安又飛快爬下炕,“大姐,我先找找老鼠洞,看它躲在哪,要不然會被咱老嬸給打死的。”
“先別忙著找老鼠洞,快把牆上的報紙全給撕了。”關小梅一說完一轉頭,眼神就瞟到炕琴底下一疊紙幣的一角。
炕下的關平安順著她的目光,頓時失聲喊道,“哇,還有錢呢,咱老叔好有錢呀。”說著,她不解地望向關小梅,“可咱爺幹啥要借錢呀?”
關小梅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很是後悔帶上這死丫頭進來, 要不然自己就可以藏起來也沒人知道。
老嬸就是知道丟了,她也不敢到處嚷嚷呀。
真可惜!
關平安豈會不懂她這點小心思,不置可否地扭過小身板,開始繼續去尋找她的“老鼠洞”。
其實她也想偷摸著藏點的,裡面一定有她爹的血汗錢,可不留多點數目,如何能讓她大娘和二大娘這倆貨鬧事呢?
她二大娘為何一直在背地裡揪著她二伯要分家,當面又不敢反抗她祖母,甚至連自家閨女餓肚子都不敢插手?
還不是財帛動人心,擔心自家太過於得罪公公婆婆,一旦分家,她那一房分不到什麽東西。
挺虛偽的婦人!
還不如她大伯母呢,起碼人家敢撒潑,敢有話當面直說,就是再怕她祖母,還會嘀咕幾句,摔幾下。
“大姐,快來,這是啥呀?”關平安趴在地上,小手舉著在老鼠洞裡剛換了她祖母那一塊手帕的一包東西。
至於裡面的錢?她留了個心眼,隻換外包裝,裡面原封不動。她祖母就是看到數目少了也會以為四房給花了。
你不是一直視你三兒子好拿捏嘛,這會也讓你好好瞧瞧你的心頭肉老兒子有啥好的,還比不上她爹呢。
她爹是多好的兒子呀~
正要又偷藏錢的關小梅頓時被她這大喊聲驚得哆嗦一下,正要張嘴,抬頭一看,只見她那個討人嫌的堂妹舉著一包手帕飛撲而來。
關小梅立即接過,放在炕上急忙給拆開,對著一卷紙幣和糧票,她頓時傻眼,“老,老叔怎這麽多錢,他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