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天黑悄悄了回了,又悄悄地走了,關有壽是揮揮手不帶一片雲彩走了,留下的關天佑只能懊惱不已。
“哥哥,沒打聽出來呀?”
“輸了。”
關平安安慰地拍了拍他胳膊。她倒是想拍肩膀啊,可誰讓她小兄長跟吃了催長神藥似的,個子都趕上了他們老子。
“別氣餒,下次再換招兒就行了。”
關天佑沒好氣地呼嚕一把妹妹腦袋,瞅了瞅已經走遠不見他老子的胡同口,攬過她轉身就往自家大門口進入。
小樣兒~
笑話你哥呢。
“應該是沒危險,剛你也瞅見了咱爹都換上了新衣服,我估計爹他是有什麽招待來賓之類的任務。”
“哥哥說的沒錯。”
“走快點吧,省得咱娘又擔心。”
“不給小北打個電話?”
“你不是已經打了?”
“哎喲,哥哥你這也知道啊?”
關天佑無語地斜了一眼妹妹。要是沒確定齊建軍也今晚出門,他還真不信了傻妹妹現在還不會跟上。
“我和梅爺爺也聯系上了,放心吧,出不了岔子。”
“那你知道是啥事不?”
“你猜!”
“你知不知道哥哥最討厭你們老是說‘你猜’兩字?”
“你用的不是很習慣?”
“好姑娘都是看破不說破的。”
相互調侃著,兄妹倆人進了前院不約而同地拐進去往梅家的通道口。梅老和梅大義今晚是都不在家,可她娘還在那邊。
——也不知剛剛張嬸急匆匆地過來喊她/他娘幹啥?瞅把她娘為難的,原本她娘還想送她爹出大門的。
原來是裹了稻糠鋸屑和黃泥巴的皮蛋做成了,還是雞蛋鴨蛋混雜的皮蛋。難怪張嬸樂呵的嘴都張不開。
可這是很難的事情?關平安很是捧場地讚了幾句,惹得懂她心思的關天佑在一側看見之後悶笑不已。
見她娘和張嬸倆人開始又商量起發豆芽,話題扯著扯著不知怎麽又扯到了磨豆子做豆腐再做豆腐乳。
關平安果斷撤離。
豆腐乳就可不是皮蛋,沒得做成了臭豆腐。她娘親好像忘了今年的粘豆包已經過了往常要準備的日子。
是喜也好,是悲也好,是愁也罷。
這個年還是要過的。
關平安讓天佑搭把手,兄妹倆人開了大廚房下方的地窖將該浸泡的大米小米的,還有豆子一一搬到了廚房。
“會不會準備的有些少?”
“夠了夠了。”關天佑連忙回道,“還能真當主食啊?小北哥已經讓人打了不少糍粑,回頭咱們再包些包子差不多了。”
聽說齊景年已經早已準備,關平安歇了心思多多準備。以她對齊景年的了解,估計還不單單準備糍粑這麽簡單。
難怪這半年下來糧票都很少交給她,她還以為這壞小子改邪歸正了,原來在這等著。該不會是她說了糍粑好吃吧。
關有壽沒說今晚不回來,隻說他會晚些回家。捯飭完廚房,接著休息?她/他爹還未歸來,兄妹倆人肯定睡不著的。
他們就索性留在東廂房等著。
東廂房三間屋被關天佑和齊景年布置得差點讓關平安得了強迫症。
左右兩間屋的被子疊得就跟豆腐塊沒啥兩樣兒。就連靠近的書架,書本從高到矮,跟尺子量過似的。
說實話,關平安很不喜歡如此一板一眼的擺設。可問題是她給整了,都不用一個禮拜,又變得齊齊整整。
“哥他晚上不知睡不睡著。”
關平安笑了笑,“那是他家,還能睡不著啊。我看過了,齊奶奶一直沒動他的房間。聽說薑家也是如此?”
關天佑搖頭,“我每次陪哥去他外家,從來沒上樓過。不過以薑家入住的人數,估計夠懸,好在哥他不在意。”
關平安抿了抿嘴,“這幾天薑奶奶他們老倆口就住在家裡,這次薑家就沒派出一個小輩跟爹他們去幫忙。”
“確定?”
“嗯。”
關天佑蹙了蹙眉,斜靠在書架前,摸著下巴好一會兒不語。隨後他側身抽出架子上一本雜志。
“妹妹?”
“你說。”
關天佑隨意翻著雜志,瞟了她一眼,“未必就是薑家自己不想派出一個小輩出場,這次應該不是薑老想避開。”
“你的意思?”
關天佑點頭,“看吧,往後齊家真壓住薑家。薑家二老還在世還好說,等他們一走,更不成氣候了。”
“小北跟你說的?”
“傻!”關天佑用手上的雜志敲了下她腦袋,“他跟我說這些幹嘛?我也不可能跟他分析薑家如何。”
關平安挑了挑眉,“你們不是好哥們?”
“就是好哥們才不能瞎說。咱們有啥身份去貶低薑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還得看齊爺爺是不是要拉一把老親家。”
關平安撇了撇嘴,“夏老頭別起來就行。”
“不好說啊。”
“等咱爹回來,咱們跟他提個醒。”
關天佑遲疑了一會兒,“會不會影響到你和小北哥?照這樣下去,夏連翹他們兩口子差不多要調回來了。”
關平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調回來就調回來唄,說實話,我不反感夏連翹,小北他知道的,其他夏家人就不同了。”
“哥一定會站你這邊。”
“那不就結了。”
哪有這麽簡單,關天佑捏了捏眉間。當女兒的誰真狠得下心拋棄父母, 夏家那個老虔婆是死了,夏老頭可還在世。
還有害死他大姑的夏致遠,他都不知他祖父還留著那玩意兒幹啥,難不成夏家那個老虔婆的一條命就夠陪了。
他關天佑可沒忘記夏家世代下來結了多少姻親。如今形勢對他家有利還好說,那些人自然不會鑽出來。
但一有個風吹草動的,只怕大蛇不死反遭蛇咬。還想留著將來給他家添堵?這是他絕對不容許的。
“哥哥,你在尋思啥?”
關天佑搖頭,“義爺爺不知今晚在幹啥,到現在還沒回來。早知道他打電話回來說加夜班,我就去一趟了。”
關平安歪著腦袋打量著他,“你心亂了。”
“……”
“別想多了,咱們終究還是要看爹他到底是怎打算才能去考慮其他問題。爹的想法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