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薑新華與葉家堡的淵源,作為齊老的枕邊人,老太太也是知情人之一,她心知老伴不待見這小子。
換成誰也不待見。
當初葉老五救下差點一命嗚呼的薑新華,更是冒著風險把這小子藏到葉家堡療傷,可這療傷就療傷吧。
一來二去的,薑新華就跟當時充當聯絡員的葉老五大侄女葉秀娟好上了,後來也通過組織同意結為GM伴侶。
(在第30章中有提過葉秀娟,這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
剛開始這對小兩口還是感情不錯,可好景不長,重新接到任務的薑新華很快被調到其他地方。
又是在一次受傷途中,這小子“舊病複發”和當時的一位女醫生也就是如今的妻子夏連翹勾搭上了。
這一下子可算捅了馬蜂窩。
你說你既然撩撥得救命恩人的侄女都嫁給你,哪怕真是後來兩口子無法相處,也得先離了再找新歡吧。
這是她老伴的原話。
據說當時葉老五堂兄妹倆人要為大侄女報仇,都拔木倉相對了,要不是她老伴死命攔下,要不是老薑說會給兒媳婦一個公道。
唉……可何謂公道?
都已經珠胎暗結。
一邊是成親多年沒開懷的兒媳婦,一邊是已經有身孕的女醫生,最後老薑還是選擇了站在他兒子這一側。
皮鞭抽?
別以為葉老五目不識丁就找不回場子。
可想而知,這事兒鬧得讓人多心寒,否則老伴手下最得力的葉老五也不會一等東北解放,他就拒絕南下,發誓他葉家堡的人不再從軍。
當時葉家堡整族人,尤其是葉老五聯合了一群八旗弟子所付出的貢獻都在一號二號眼裡呢,瞧瞧薑家這小子如今也快是五十的人了有沒有討不討得好?
還整天感謝他葉叔的救命之恩?
人家是見你送什麽扔什麽,幾十年過去了,你敢上葉家堡試試?估計這趟過來又是舊事重提。
“老頭子好著呢。景年,陪你二舅去書房坐會兒。晚上就在我這吃了,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啊。”
“嬸兒,不了,我晚上還得值班,去給我叔問個好就得走。”薑新華拒絕後,跟著小外甥進入書房。
老太太見狀也沒再出言挽留,倒回了廚房。她倆孫子可是餓到現在,還是犒勞親孫子重要。
廚房其中一個煤球爐子上面的鍋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老太太一揭開蓋子,一時間香溢滿屋。
薑老在電話裡說他老伴給外孫燉了母雞不管是真是假,但齊老太太確實一大早開始親自下廚燉雞。
人老了,兒女又在外工作,剩下也就大小孫子陪著她,可以說齊老太太的心思全放在他們倆身上。
書房內,也確實如同她所想。
薑新華向齊老問了好。
齊建軍也打過招呼,見他爺爺並無讓自己離開之意,他也就抱上小弟齊景年放在自己腿上。
寒暄了幾句。
齊老瞟了眼小孫子,終究使眼色讓大孫子帶孩子先離開。
這倆小輩一走,薑新華半抬著身子換了一個位置,往齊老近處就座,朝他苦笑著喊了一聲叔。
要說薑新華心裡憋屈不?
那一定有的。
有多少人離了婚也沒像他這樣爹不疼娘不愛的。
錯了嗎?
他自認除了對不起葉家興(葉五爺)夫婦倆人之外,還真沒覺得與聚少離多的妻子分開有何之錯。
當初他說中意葉秀娟,救他一命的葉五叔就說過他們倆人不合適,自己也是答應了他不會破了葉家堡從無休棄女這條破規矩。
可怎麽說呢,情到深處難自禁,他又不是沒下過狠心斷了不該有的心思,更不是什麽先有新歡。
可誰都不聽他這個解釋,他也冤枉啊。哪知道當時負責兩地送信的通訊員正好出事呢,否則也不會帶有身孕的妻子回去啊。
“叔,如今我家老大都快要娶妻了。”薑新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齊老的臉色,“秀娟她,她如今也有兒有女。”
齊老微微頷首。
“年底我寄給葉五叔的包裹又被退了回來了。”
每年正月都來這一招,煩不煩啊。齊老蹙了蹙眉,“我看你除非親自去一趟,你爹也知道連我的東西,他都拒收,沒用。”
“我也這麽想。叔,嘿嘿……你也有好幾年沒見到葉五叔了吧?”
齊老頓時回味過來,詫異地指了指自己鼻子,“你想老子陪你去?”
“我爹也去。叔,你就當幫幫我。最近又有人開始翻舊事,我擔心我的這些事會牽連到我爹。”
聞言,齊老心裡很不得勁。
薑新華多有眼色,立即接著說道,“我爹說沒臉去,除非你陪他去。叔,景年還小,我不能讓我成為他身上的汙點。”
哎喲,齊老心裡更是不得勁。
外面側耳旁聽的齊景年心裡更是不得勁。
就這短短幾句,雖不知為何要去見什麽葉五叔,但這話裡提起的秀娟無疑是女子,還是被他二舅辜負的女子。
又是一位為了榮華富貴逼妻為妾的混帳?
齊景年再耳聽他以自己當籌碼,他猛地一下子站起身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爺爺,到飯點了。”
被他這一打斷,齊老順勢站了起來,“先不說我走不走得開,這也不是小事,遲點我跟你爹再商量。小景年回來還沒吃該餓壞了。”
“孩子還小確實餓不得。”薑新華也沒想老爺子立即拍板,隨著他出了書房,抱起了齊景年,“可餓壞咱們小北了吧?等周末了讓你三姐帶你去吃西餐,錢二舅來出,想吃什麽就點。”
“下次吧,我大哥說好周末帶我出去。”
“行,等下個周末。身上還有錢不?”
“有的,票也不少。”
“少了什麽跟大人說。 ”
齊景年點了點頭。
“叔,那我先走,晚上還得值班。”
“好好工作。”
走出大門口,薑新華彎下腰放下懷裡的齊景年下了地,摸了摸他腦袋,“進去吧,受了委屈跟二舅說。”
“好。”
齊景年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離開。他是齊家二房唯一的根,不說他大伯,就是他那年紀畢竟大的大伯母也是疼他似骨,能有何委屈?
不知是梅白丁的突然來訪,還是薑新華的一句還有錢不?,還是齊景年這次帶回的薛大山夫婦倆人提醒了,也觸動了齊老。
飯後,齊建軍一出門會友,留下的齊老爺子老倆口改了往日作息,直接帶著小孫子回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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