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在錢向國的陪同下離開。
“我先走了。”楊桃溪也沒有心思留下,和夏擇城說了一聲,悶不作聲的往家走。
她恨楊海夏,可,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他去死。
現在,聽到那消息,她心裡除了茫然,更多的是憤怒。
那個女人欠她姐弟三人的帳又添了一筆……
那渣爹又為那女人拋棄了他們……
怪不得那天他和她說了那麽多……
“姐。”楊岩溪從後面追了上來,聲音發顫,“爸……真的沒了嗎?”
“應該是的。”楊桃溪看著遠方,心裡有個念頭,轉來轉去的定不下來。
“我……我想去看看。”楊岩溪說的小聲翼翼。
他旁聽了他們所有對話,知道楊海夏是怎麽死的,也知道楊桃溪不高興,他能理解姐姐的決定,可他還是想去接爸爸回來。
“為什麽?”楊桃溪側頭,正視楊岩溪的眼睛。
“啊?”楊岩溪愣了愣,才回道,“不為什麽啊,他怎麽說,也是爸爸……姐,我們以後再也沒有爸爸媽媽了,姐,我們再沒有爸爸媽媽了,姐,我們都成孤兒了……”
說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楊桃溪仰頭,望著天空猛然眨眼睛,想壓住心頭的痛。
岩溪和她不一樣。
他沒有她的經歷,他也沒有前世的苦難,現在的他是良善開朗的岩溪,是心中還有英雄夢的岩溪。
別看他平時很氣憤楊海夏的作為,也站在楊桃溪這邊和楊海夏鬧騰,可是他骨子裡還是崇拜著楊海夏的,要不然,他不會主動提出去考軍校。
“你去吧。”楊桃溪望著天空某處,輕聲開口,“當是還他的生養之恩。”
“……真的?”楊岩溪好一會兒才回神,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猶豫了一下又不安的補了一句,“你不會生氣吧?”
“真的,不生氣。”楊桃溪收回目光,搖頭。
她之前還想著要培養弟弟獨立行事的能力,誰知在不知不覺間,她還是犯了自我的毛病,沒問過弟弟的意思就直接做了決定。
“那……”楊岩溪還是擔心她。
“想去就快去吧,再晚些趕不上他們了。”楊桃溪指了指還在山腳的車。
楊岩溪這才拔腿就跑。
楊桃溪看著他離開,才緩緩退了幾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土埂邊,抱膝埋頭,心裡又空又澀,卻一顆眼淚也沒有。
正茫然著,身邊挨著坐下一個人。
她側了側頭,見是夏擇城,便又轉了回來,淡淡的說道:“你們當兵的都是這樣不珍惜自己的身體的嗎?”
也不想想他受的是什麽傷,淨胡鬧!
“丫頭,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夏擇城勾了勾唇角,“當兵的也是人,人與人是不同的。”
“不要命的拚勁都是一樣的。”楊桃溪撇嘴。
“一樣的應該是保家衛國的心。”夏擇城更正。
“嗯。”楊桃溪想到了夏,咽下了反駁的話,“你說的對,我的話不妥當,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楊海夏。”
她因當兵的爸爸生了心結,但同樣,她前世也是因夏和他的戰友們才幡然醒悟,才有了新生。
“你父親其實……”夏擇城側頭看著她蜷縮的樣子,心軟得一塌糊塗,不過,他什麽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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