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當爹的要是做了壞事,連累的還是孩子們。
她自己倒不在意這些,可是,姐姐和弟弟不能落到那麽難堪的境地,尤其是弟弟,他的前程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被毀了。
楊桃溪心裡有了決定,她得跟上這些人!
她深深的記得夏曾說過的每一句,無論什麽時候,遇到什麽情況她都不能慌,要先通知他,找不到他也得就近報警。
她現在還沒找到夏,那就只能選第二個辦法。
楊桃溪再次看了一眼原地的黑皮,悄然後退。
鶴棲鎮是個大鎮,鎮上也設有派出所。
楊桃溪很快就找到了派出所。
“小同志,有事?”剛進去,看門的老頭就攔住了她。
“盛爺爺,我要報警。”楊桃溪看著他,倒是記起了他是誰。
派出所的門衛老大爺姓盛,據說是個老兵,十二年前被下放下來的,前年被平反後,他卻不願意再離開這兒,說是家裡已經沒有什麽人。
上頭拗不過他,就給他安排了工作,他卻挑了這兒做門衛,把這兒當成了家。
理由是他在這兒的十幾年,全靠了鶴棲鎮的鄉親們,要不是他們,他早沒了命,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是留在這兒,用他的余生去報答鄉親們。
“喲,小同志認識我啊。”盛大爺笑得老臉滿是褶皺,態度更加的和藹,“你要報什麽警啊?”
“盛爺爺,我剛才發現了一個壞人。”楊桃溪看了看後面,出示了自己的學生證,然後小聲說了之前在車站的事,又說了她偷聽到的事,“他們現在進山,還留了一個在那邊山口望風呢,我覺得,他們肯定沒安好心,要做壞事。”
“你看準了?”盛大爺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看準了,肯定沒認錯人。”楊桃溪重重的點頭,“才早上的事呢,只是不知道那人怎麽就出來了。”
“你跟我來。”盛大爺很重視,將楊桃溪的信息登記了下來,拿起了旁邊的拐杖拄著,瘸著腿往裡走。
他的腿沒傷在戰場上,卻是在那十年裡落下了病根。
楊桃溪忙快走一步,伸手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小同志心挺好。”盛大爺笑眯眯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說道,“不過,我老頭子還沒殘廢到不能走呢,謝謝小同志了。”
楊桃溪隻好訕笑著收回手,跟在後面。
盛大爺領著她進了所裡,找到了值班的同志:“小劉,這小同志提供了一個很要緊的消息,你快處理一下。”
楊桃溪再次把說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什麽!”小劉聽完,直接蹦了起來,緊張的問,“你確定沒看錯人?”
“沒有。”楊桃溪搖頭,“就是他。”
“那混蛋居然跑到這兒來了!”小劉揮了揮拳頭,低咒了一句,轉身就拿起了話筒拔號。
“小劉,怎麽?那人是掛了號的?”盛大爺驚訝的問。
“可不是,上午縣局發過通報的,幾個假扮警察想綁走烈屬的犯罪份子,逃了一個,正是戴黑眼鏡的中年男人。”小劉飛快的解釋了一句,“小同志,你說你也是被他們綁的兩個人之一?”
“是,當時給我做筆錄的同志姓莫,莫文肖。”楊桃溪點頭,報上莫文肖的大名。
她擔心,她人微言輕,他們不重視她的報警。
好在,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小劉簡單的問了幾句,電話那經拔通,他馬上專注起來,把楊桃溪反應的情況匯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