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我做什麽?”楊桃溪似笑非笑的看了程雪昔一眼,語氣平淡的如同在聊“天氣不錯、吃什麽”。
“有事兒。”許在北不自在的咳了一聲,飛快的瞄了一眼全老師,開口說道,“有一些私人的問題想要谘詢你,在教室裡問不方便,所以……我家裡催得急,我才不得不寫了信讓程雪昔幫我轉交的,不是表白。”
“?”這一個理由,聽得楊桃溪都驚訝了。
她是經歷過的這件事的,她比誰都清楚,許在北找她是為了什麽,雖然那時候她剛到了操場,全老師就帶著人來了,可她很確定的聽到了他說的“喜歡”。
“許在北,你跟我說可不是這樣的。”
程雪昔也聽得目瞪口呆,她盯著許在北,又想到了他對楊桃溪的心意,忽然,心頭又酸又澀,想也不想的揭穿。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桃溪,你也默認了,再說了,隻是問事情的紙條,需要用那種全是心的信紙,還要折成心型嗎?你當我們都是傻子?”
許在北垂了眸,沒說話。
“許在北,你現在能說說,你想谘詢的是什麽嗎?”全老師也皺了眉,他也不相信許在北這個理由。
“全老師,他在撒謊!”程雪昔指著許在北大聲說道,“他之前不是這麽說的,現在這麽說,肯定是為了在包庇楊桃溪!”
“這件事,不方便和別人多說,你非追著問,我隻能不回答。”許在北淡淡的說道,“那不是默認。”
“許在北,你就是喜歡楊桃溪,現在看楊桃溪也要被處分,你才會包庇她的,你說的話,我全記著。”程雪昔又氣又憤又嫉妒。
她這樣的喜歡他,甘心忍著難過為他送信,可現在,她和楊桃溪同樣面臨被處分的境地,他卻想也不想的保護楊桃溪。
楊桃溪分明不喜歡他,她憑什麽被他保護!
“程雪昔,謝謝你幫忙,但,我不能不說實話。”許在北抬頭,定定的看著程雪昔,說道,“很抱歉,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我答應過家裡,要全心投入學習考大學的。”
“哇哦,他喜歡她,她不喜歡他,偏偏她又喜歡他,他不喜歡她啊。”
人群裡也不知哪個男生搞怪的說了一聲,說得跟繞口令一樣,卻偏偏在場全程看熱鬧的圍觀學生們都聽懂了,頓時,哄堂大笑。
“你們……沒你們這樣欺負人的!”程雪昔氣得跺腳,哭得更凶了,“許在北,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幫這個忙,沒想到,你現在還倒打一耙,我什麽時候喜歡你了!你胡說!”
“嗯,那可能是我誤會你了。”許在北點頭,很認真的說道,“謝謝你不喜歡我。”
“哈哈哈~~”
又是一陣哄笑。
楊桃溪都有些忍俊不禁。
謝謝你不喜歡我?
這許在北居然還有這樣毒舌的時候,真是看不出來。
“你太過份了!”程雪昔到底是女孩子,年紀也不大,還沒修煉成白骨精,聽到這兒,忍不住蹲下抱著雙膝大哭了起來。
“你們幾個,跟我去辦公室。”全老師的眉頭已經皺得能夾死蒼蠅,他托了托眼鏡,晃著手裡的信紙對身後的幾位老師說道,“通知一下他們各自的班主任。”
其他幾位老師應了一聲,各自去聯系。
除了許在北和程雪昔,他們還堵到了三對別班的學生,現在,人逮到了,教育的工作是教導主任和班主任的。
楊桃溪抱著書,
有些無奈的轉身跟在了全老師身後。 她到底還是沒能避開這次的事,現在隻能爭取努力配合,把事情說清楚。
後面,圍觀的學生們已經轟動了起來,壓著聲音在熱烈的討論著什麽“二女爭一男”、“紅娘截信撬張生”的話。
許在北臉色難看的跟在楊桃溪身後,他已經很明白,自己托錯了人。
全老師甩開了大步,帶頭往教學樓走。
他的辦公室在二樓,離高二一班很近。
各班的班主任接到通知,很快就過來了,看到自己的學生,都忍不住了先瞪了他們一眼。
剛剛還看熱鬧的幾對頓時蔫了,低著頭不敢亂看。
“他們教給你們班主任處理。”全老師脫了雨衣扔到一邊,坐到辦公桌後,手電筒重重的放到了桌上,力道之大,讓桌上的茶杯都跳了幾跳,他也不管,手指向了許在北幾人,“你們三個留下。”
楊桃溪抱著書,坦然的站在一邊。
許在北沉默的站到她身邊,看也不看程雪昔。
唯有程雪昔, 臉色蒼白,眼睛通紅,被雨淋濕的兩條辮子也歪斜在肩上,走進來後,臉上全是水,已經分不清是淚水多還是雨水多,站過來後還直吸鼻子:“全老師,您可得為我主持公道。”
“……”饒是楊桃溪現在的心態,也忍不住為程雪昔這作派弄得想翻白眼。
這是當所有人全是傻的呢。
“要是真沒你的事,自然不會冤枉你。”全老師不耐煩的回道,坐了下來,端起了那震到了桌邊沿的杯子,打開想喝水,杯子到了嘴邊才發現裡面是空的,於是,又起身去倒水。
“全主任,出什麽事了?”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徐嘉喜匆匆而來,和領著各自學生出去的其他班主任迎面碰上,看到這些學生這個熟悉的陣式,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楊桃溪聽到聲音,第一個回頭。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叫徐嘉喜,35歲,是位軍嫂,是恢復高考後第一批畢業的大學生之一,別看她溫溫柔柔,卻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
“你們三個,是怎麽回事?”徐嘉喜掃了三個學生一樣,皺眉看向了許在北。
三人中,許在北的成績最好,平時也最穩重,而且還是班幹部。
至於楊桃溪,成績中庸,在班裡也沉默寡言的,很不起眼。
“徐老師,許在北下午寫了一封信,讓我轉交給桃溪,現在,許在北和楊桃溪都不承認了。”
全老師還沒開口回答,程雪昔便搶著告狀,他乾脆不說話,端著杯子坐在椅子上喝水。
“桃溪,是這樣嗎?”徐嘉喜又轉向了楊桃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