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場上,熾白對操場上等待了一個小時的執行組成員們舉起了高音喇叭:“都給我過來集合。”操場上迅速列出了一個個方塊,每個人的目光都盯著熾白即將給他們的那個東西,嗯,雖然不是致命武器,但是這東西真的非常帥。
熾白開始進行授槍儀式。
在擴音器中的報名中,一位位執行組的成員走上台前,而熾白親手將一個個裝著“探照棒”的長方形箱授予了他們。
儀式非常鄭重——因為這是給予乾戈。
必須要讓持有武裝者知道所持之器的重要性,決不能被個人私欲用來凌弱。
整個儀式結束後,熾白宣布了極為嚴厲的規則:
第一:所有人不得獨自將“探照棒”帶到公共場所,攜帶進入公共場合必須五人一組。違反者將回收“探照棒”;
第二:在公共場合內,絕不可無端用“探照棒”對他人造成傷害。在看到我方成員受到人身侵害時,可以優先對本部提出申請。若事態緊急,可自行判斷,但事後必須上交不少於一千字的情況說明報告;
第三:每個人需要嚴格保護自己攜帶的“探照棒”,每組組長每日需要例行檢查每個人的探照棒。如若丟失,丟失者驅逐執行組,小組組長撤職;
第四……第五……第六……
在說完了條例,隨後又宣布了可謂苛刻的作戰訓練課程
以後每天都要有射擊測試,並且每兩天就要對槍械零件進行檢查維護。
聽到這些複雜的任務後,這些血氣陽剛的小夥子們,興奮開始消散,變得有些頭痛。
天空中的雲彩,交替輪換遮蔽太陽。
……
授槍儀式,自然是逃不出城市內不少有心人的眼睛。
近千人拿到了激光武器。
從武器屬性上來看非致命了,但是數量這麽多,而且還能對遠距離目標快速自瞄,這很致命。再加上訓練了那麽多人,每天在訓練場,練習,這讓城市內大小勢力嗅到了一個信號:這是要動手。
現在熾白搞的組織已經借助勞動密集型產業發展,開始呈指數膨脹,在這些幫派眼中,熾白的崛起已經和多方利益發生矛盾。
但是現在熾白到底準備對付誰呢?——當然是熾家!社會調查組的高層幹部們和熾白已經擬了兩套預案了。
只不過熾家自己卻並不知曉。
——熾來極現在雖然知道熾白和旁系有矛盾,但是他現在還以為熾白隻想要讓旁系低頭賠個幾千萬,然後大出血。
不僅僅是熾來極,就連旁系自己也都不清楚熾白的胃口到底有多大。熾白是借著搞旁系來為借口,來搞整個熾家,甚至和熾家有關系的地方財團。
熾家最上面的大人物,要是知道熾白真的準備這麽來,那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還穩坐幕後了。
不過就在熾白磨刀霍霍時,又有事情讓這個行動不得不再次推遲了
……
天啟歷544年。
渭水防區的一名軍團長從防禦點中換防下來。
——聯邦的移動基地駐扎的地方畢竟不是什麽繁華之地,所以移動基地是三分之一駐扎,三分之一待命,三分之一維修。
現在這位年輕軍團長帶著自己的裝甲戰兵特地從邯民城中轉。
在第一區市中心大廈中。
軍團長蘇木在走進主辦公室後,直接坐在了太守的辦公桌上。
身著戰服的他,胳臂上外掛的金屬板,和木頭桌接觸,直接刮掉了木桌上的一層漆皮。
然而一旁的太守賠著笑容,沒有一點怨言。
蘇木翻看了城市中的卷宗,有事沒事說道:“小封,你這最近國泰民安嗎?”
被蘇木直接叫了小名的太守眼睛中閃過了不快。
指著蘇木面前的全城市投影說道:“整個邯民城544年,城市治安良好,全城犯罪率下降了三個百分點……”
蘇木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金屬指套在桌面上敲了幾個坑。
一本正經地警告:“套話就不用跟我說了,我不是關心你的城市內幾個醉漢夜裡凍死的小事。根據軍方情報,北巡國人在南方有多條渠道,來倒換我們的芯片,光學鏡片,精密數控機床零件,這些倒賣活動都是江湖人進行的。”
太守慍色道:“所有城市內的車輛都是有關卡部門檢查的,絕對不會出現違禁品。你……”
此時
蘇木直接走上前伸出手,用戴著機械手套的手掌捏捏太守的臉頰,就如捏柴犬臉一樣。
這位太守勃然大怒,啪的一下,朝著蘇木抽過去,然而卻被蘇木胳臂格擋一下,太守的手掌反而撞得通紅。
蘇木哈哈一笑:“最好沒有。”
太守將自己的通紅的手掌放在了身後,臉色發青。兩人都是姓蘇,但是,有上位傳承的蘇木很顯然對現在身為太守的蘇封存在身份上的優勢。
【大族內,自小就是長城種子選手,霸凌其他小夥伴,那是很常見的。這位太守也不是大製造師種子,所以自小就被蘇木揉捏。】
太守目光猙獰瞪著蘇木:“如果你,沒什麽事,我不奉陪了。”
蘇木直接打斷了市長的話:“把陽和學院的情況給我調出來。”這隨意打斷的口氣顯然是沒把他作數。
太守壓製怒氣道:“陽和學院,你自己……”然後想到了什麽,冷然道:“那個最近在城市裡動作不小的家夥,你們軍隊終於肯來認領了!”
蘇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麽了,那小家夥在你地盤上犯禁了?”
太守:“他一直在搞事,你們(軍方)在給他撐腰。”
……
在學校後方的別墅區內,熾白應熾飆鳳之邀請,再一次來到了熾家的地盤。
在客廳內,熾白等了足足半個小時,隨即站起來對一旁的女仆長說道:“讓你家小姐別在上面化妝了,從鵝黃色換到天藍裙,已經換了十分鍾了,她今天是準備當衣架子?”
熾白在半個小時前就來了,當時,楊樂樂微笑的告知熾白:“請稍等,小姐正在準備”
但是這“稍等”頗為漫長。
——熾白通過領域發現樓上的熾飆鳳磨蹭的原因,實在是忍不住了。但是,這是因為熾飆鳳為了表現見面的鄭重其事,才會花費這麽長的時間。
楊樂樂愣了愣,然後輕聲回到:“少爺請稍安勿躁,我這就去看看小姐那邊的情況。”
【衣服內的蜂鳥戰服給了熾白抱怨的硬氣——只是,這裡是龍潭虎穴嗎?】
……
在楊樂樂的催促下,穿著天藍色連體裙的熾飆鳳從樓上走下來,
她臉上畫著淡妝,眉毛很是用心地修了一下。不過過度的裝扮反而多此一舉,花季少女的皮膚是煮熟的蛋白,根本用不著粉飾。
熾飆鳳努力保持著儀態,坐在了熾白對面。
只是熾白的目光除了一開始看了一下,然後就是故意看天花板上的花紋,看外面的葉子、花瓶。
膚如瑩玉,巧唇沁紅,眼似碧井的熾飆鳳,目如幽井,熾飆鳳顯然有點小期待熾白的讚賞。
按照商務部禮儀課,男士與女士見面,是要說出誇讚之詞。雖然僅僅是儀式,某人很顯然想讓熾白親口說出來。
只是熾白上這課直接開小差了,而現在呢,更是羞於表達自己對女孩的欣賞,恥於自己露出所謂‘豬哥像’。
此時一旁的楊樂樂旁觀者清,看到了這一幕後,很怪異地撇了撇嘴。
……
雙方就這樣冷場了十秒。
熾白還是先打破了這個越來越僵硬的氣氛,熾白:“大小姐,請問這次找我,是什麽事?”
熾飆鳳用目光刮了熾白一眼,然後將放在腳踝邊的的一個手提箱拎了上來,打開了手提箱,裡面露出了投影器。
隨著家族產業的資訊在界面上播放,熾飆鳳猶如冰棱碰撞般清脆的聲音開始講述。
熾飆鳳:“家族現在有的產業主要分為三部分,荊北的礦業,運河渠道的運輸業、紡織業以及渭水經濟區,二十八座城市的地產業,娛樂業。其中礦業中分別以有色金屬……”
作為家族培養的成員,熾飆鳳雖然年齡不大,但非常精煉地將家族各個產業市場佔比、規模以及盈利狀況報給了熾白。
當半個小時後,熾飆鳳介紹完這一切,靜靜地看著熾白,等待的回答。
熾白也看著熾飆鳳,用“覺得好玩”的語調反問道:“這?啥意思?”
熾飆鳳如同遞交答卷的老師般:“這些未來都可以是你的,家族需要你給出一個承諾。”
熾白將手掌豎起,製止了熾飆鳳,且瀟灑地否定道:“對不起,免了,我懶得欠不必要的人情。而且我不喜歡,我必須要做的事情,被商人標價。”
熾飆鳳:“你或許可以耐心理解一下我說的數字,你可能不了解這是什麽。”——這位財團嫡女,大有用錢把熾白砸趴下去的樣子。
可是熾白再次明確地否定道:“沒有可能。”——熾白知道自己手握重器,需要守什麽。
熾飆鳳眼中惱意劇增:“熾白,我承認你有過人之處,但是現在的你很討厭,很多小人物就是這樣,得志猖狂。”
熾白眯了眯眼睛,反問道:“我沒說過我是大人物,不過你這麽說,似乎是覺得你的位置很高?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你現在是什麽位置。”
熾白語調漸高,讓熾飆鳳鼓起的氣勢陡然被壓了下來。
熾白神情中陡然顯得強硬,在不經意間,同樣衝擊了旁邊的楊樂樂。
先前在小姐和熾隸對話的時候,這位女仆喜歡插嘴、幫腔。但是現在呢,她一直抿著嘴唇。
在這位女仆眼中:此時的熾白宛如褪鐵鏽的神兵,讓平時不讓須眉的小姐,現在被欺負。
……
眼下,熾白就當著熾飆鳳的面。
熾白手指上的機械手套,彈出一把刻刀,直接以刻刀為筆,以桌為紙,落筆作圖,劃出了一個金字塔的圖。
在塔底是,食物,保暖衣服等需求,
在中層是,可居住的房屋,基礎出行的人身自由,以及身邊四到七個可交流的人(社會動物的情感交流需求。)。
而在最上面塔頂,則是平的。熾白在金字塔上方畫了兩個塔頂,卻只在一個塔頂內填了東西,另一個是空白的。
那個被填了東西的金字塔頂層中,寫下了對大部分當代人來說,最高級的欲望。
——被人稱讚的華麗衣服,寬敞明亮可以炫耀的自我住所,肆意出入各個區域的能力,以及被社會集團尊重的個人權威。
……
做完了這個金字塔圖後
手上一個氣流術,將桌面上的碎屑拂去,刻圖陡然清晰。
熾白抬起頭對熾飆鳳鏗聲敘述:“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是什麽?黃金?鑽石?靈液?——這些都是現在價格最貴的,但是絕不是每個人必要的。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是看似廉價,但是你時刻都需要,卻一點都不能缺,例如空氣。
數千年來無數有志之士,探索實踐的公共秩序,也是如此。看似廉價無處不在,但是確實是人類社會最難得的東西”
熾白指了指這金字塔三層:“這個金字塔上,最上面看似是最貴,但是若是有“讓你不得不放棄某些項目”的選擇題,最頂端的是可以優先放棄的。而最下面這一層,每個人都離不了,在這一層匱乏的時候,大部分人甚至能踐踏一切道德準則。
現在的社會秩序所管制的東西,分別對照人類的這三層需求。而現在如此有錢的你們所能影響到的秩序,到底是哪一層呢?”
【金字塔基座,看似需求最低級,但是主導這一級需求秩序的存在,那是權力最高等的集團。】
熾飆鳳啞然,熾白說的沒錯,熾家不缺錢,這麽多年來,也就只剩下錢了。
龐大的金錢數字對下層是有非常迷幻的誘惑力的,但是熾白顯然不是下層土鱉,具備的目光要比熾飆鳳還高,還透徹。
強調金錢的熾飆鳳,現在被熾白毫不留情地戳穿家族的最虛處。讓她有一種行騙當場露餡的羞辱感。雙指掐著自己精心挑選的裙子。
在熾飆鳳難堪時,一旁的楊樂樂走上前試圖解圍,她走上前來對熾白彎腰說道:“熾白少爺,請您自重,您的刻刀很不禮貌。”
“啪”熾白將刀子摔在了桌面上,刀柄震顫發出嗡嗡的聲音。楊樂樂嚇退了兩步,退步後,瞬間想到了什麽,連忙移動到熾飆鳳身體前維護。
楊樂樂的法術位預備啟動,一縷縷微光在掌心跳躍。
而熾白好似看不見法武啟動的光,依舊是盯著她們,冷聲警告:“現在開始,我會做我的事情,至於你們,不要再用你們那小心思,妄圖撬動什麽!”
【小畫面:茶幾上,刻刀正好插在,那個空著的金字塔頂端】
熾白將因為自己起身而後移的椅子推回了原位, 緩緩地朝大門口走去。背對著熾飆鳳揚了揚手道:“你忙吧,不用送我了。”
熾飆鳳和楊樂樂在怯中帶戒下看著熾白的離座。
數秒前的那一刹那,熾白在熾飆鳳眼裡,像她的父親一樣可怕。不,比熾來極更可怕,如果熾來極的可怕是大家長的積威,而熾白身上更像是一種似乎要掀翻一切的氣勢。
眼見著熾白走出大門口時,熾飆鳳忍不住,脫口問道:“你是大製造師嗎?”
熾白沒有回頭。
熾飆鳳又追問道:“你準備一個人改姓嗎?”
熾白停下了腳步,駐足,抬頭看了看天空:“熾白,熾日一出,天下大白。這是我爹娘給我取的好名字。為什麽?(語氣略停頓)要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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