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中部皇權爭霸戰,隨著絕螢的加入局勢陡變。
7月2日,紫黑色蟲巢的北方蟲群抵達了老五的地盤。
早在一年前,攝政王(老六)給絕螢冊封北境大將軍的時候,老五其實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加固了邊關地區一系列的城塞。
這老五是真的不曉得老皇帝對大女兒的偏心。老皇帝似乎早就料到如今形勢,早幾十年前就把北方山脈的地形圖,給了這個大女兒。
當然老五更不曉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大姐漫長休眠蘇醒後,擁有“能夠感知物種基因”的異能。更不曉得,在這個亂世,存在著蟲群意識這般的鬼物穢亂人間。
山泉關。
這裡是一個非常安穩的關卡,南北兩側是高大山巒,中央是一條斷崖間的溝壑。這是鍾聲文明改造星球時,大暴雨衝擊出來的“天然”河谷。當然,這裡沒有暖濕氣流經過,所以這兒自然而然就成為一條乾燥峽谷。
老五在這裡設立關卡。然而今天,在兩側的山巒中,大量的碎石從山坡緩坡上翻滾下來。一個洞穴從山體上出現,巨大的蠕蟲鑽開了山體中的一個天然溶洞。隨著這家夥在山體上開花,一批批的多足甲蟲也從山坡上滾下來。
指揮這支兵團的長官是巨鐮,他的父親早年是金甲蟲一世的騎士,後被發配到了北方。而他,則是在北方蠻荒地帶土生土長的‘野蠻人’。少年時期就逃避父親的文化教導,成年時爭勇好鬥。現在他主動申請做突襲的先鋒。
從山巒中衝下來的時候,他看著前方整齊規劃的城市區,眼睛中閃爍著嗜血的光。
突襲兵團中,紫藍的蟲子張開鐮刀般鉗子,中央口器部分伸出了長管裝置,射出了一道道粒子束。在山腳下的房屋、陣地上,騰起了一道道火光。
這粒子束的威力其實並不大,在五百米外就散射得不成樣子。
兩百米的射程內,也只是點燃木頭的殺傷力。更像是一個長射程,且彈道筆直的低威力火焰噴射武器,遠不如子彈動能的殺傷力。這側面也反映了,絕螢此時的兵團在武器體系上是很匱乏的。
但是,這是一場突襲。在守軍顧此失彼的情況下,這些電粒子束甲蟲們佔領了倉庫。而前方正面關卡也在鑽地蟲的坑道爆破下被攻破。
絕螢的大軍湧入了關中,徹底地將老五‘重要戰略後方’納入了自己的控制中。
……
四個小時後,蟲群軍團幾乎將信息素噴灑到了,該關卡城市的每一個磚瓦上。
而後開始了對城市內人員的甄別工作。
絕螢深刻知道,自己入關初期時間是非常寶貴的,因此她此時的決策必須非常效率!在最短時間內將佔領區中所有對自己有用的人強製納入。
也就是將工匠,還有炮兵們,分離出來。
如果是燃輪,是控制市政部門,拿下戶籍檔案。控制糧倉和水源,穩定當地秩序。派遣士兵監督當地官吏,排查當地數據。
燃輪在佔領溪水港初期,軍隊派出的負責人員,大約是當地官僚數量的十分之一。這對普及教育的燃輪軍隊來說,遊刃有余。
但是對於絕螢的北方軍團來說,他們可沒有這個能力。北方和‘匚’海岸區域一直以來是隔絕的——文明程度不高。
在攻城後,絕螢麾下的那些丘八們,把廣場中人員就分為了兩類。一類是有用的,一類是無用的。
按道理說,把有用的找出來後,為什麽不能放過‘無用’呢?
歷史證明,任何社會選拔,都要製造一定的差異性——也就是靠攏自己的人,要比不靠攏自己的人要好,這樣才能讓有用的人都被逼出來。
如果佔領軍有足夠的資源,自然是投入資源獎賞靠攏自己的人,製造這種差異性。可是佔領軍無資源,為了收攏人才,就必須靠著懲戒無用的人才群體,逼迫有用的人才為了自保站出來。
所以地球上遊牧民族攻陷城池後要屠殺的原因——這幫草原的窮哈哈,初期組織度只能利用工匠。故為了快點甄別出工匠,直接采用一刀切分為兩類的方法,工匠想要活命必須出來。
而後期不屠城了,也不是什麽大汗心懷仁慈。而是稍微有一點資源了,同時體制也能容納非工匠的人才,例如自耕農、小商販(運輸工),來發揮作用。所以采用稍好一點的奴隸等級制度來統治。
【人都是功利的,無論文明高低!差異點在於,文明高的社會有著更好的共贏思維;文明低的社會相互之間合作關系就‘樸實’,所以要進行盈利擴張,其功利模式就顯得野蠻殘酷。】
絕螢作為一個合格的統治者,默許以下的事情發生。
她麾下的將軍,對攻擊城池後那些無用類的,眾多男女全部植入了寄生蟲。這些從口鼻植入的血紅色蟲子讓受體疼痛哀嚎。這些受體,有三十分之一會承受不住寄生蟲,從而死掉;而承受住的,接下來食量會變大,體格會變得強壯,成為極為合格的奴隸。
這種場面讓那些惴惴不安的工匠、降軍們瑟瑟發抖。
而接下來,絕螢公主身邊的侍女作為救世主,帶著絕螢的命令對這些人進行安撫,邀請他們為北方勤王兵團效力。
至於不為勤王兵團效力,會發生什麽……那幫被巨鐮將軍搞成奴隸的倒霉鬼們的下場,不是很明了了嗎?
在嚴格的獎懲軍事條例下,這些兵團被快速收降,變成了封建標準下最好的軍隊。
絕螢的北方勤王軍團也就擁有了炮兵,還有能夠畫地圖的基層軍官,更能夠給蠱蟲加載裝甲和火器。這些人如果能夠做的好,還會被賜予一些奴隸。
……
在破開山泉關後,七月中旬。
幾乎是滾雪球一般,絕螢逐步吞並了五親王領地上所有的設施。——包括他那些,曾經從帝都那掠奪的母蠱蟲。
七月下旬,抵達巨角都外。
兵強馬壯的絕螢,攜帶一千五百門巨龜臼炮,與鼓起余勇的五皇子進行會戰。
八十公裡的會戰戰場上,大量紫黑色飛行蟲群,以大雁人字陣列,不斷地轟炸會戰戰場。使得老五陣型東側首先發生崩潰,被大量可以飛速跳躍的鐮刀蟲衝上了陣地,進而全線開始失守。
在隨後兩個小時內,曾經和老六一起冒險的老五,蠱巢大軍被火炮滅殺乾淨,而其本人生死不知。
五親王或許是被俘虜,反正現在這個時候,對於絕螢來說,這個弟弟沒必要出現。
八月四號。
絕螢的兵團進入了巨角都城內,攝政王殿下面臨著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局面。
在皇庭宮殿中。
穿著紫色長衫的絕螢帶衛兵上大殿,群臣被懾,她越過台階,直接來到了自己的皇帝侄兒面前,微微行了一個親王面見帝王的禮儀。
攝政王原本想打招呼,卻看到絕螢根本沒有理睬自己。氣氛一度極為尷尬,攝政王甲殼化的手指攥得咯吱咯吱的響,臉上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小皇帝看到了一直以來壓著自己,“欺負”母后的惡叔,被自己姑姑凌駕了,稚嫩的小臉上努力保持正色,卻遏製不住心中溢出的喜悅。
而朝廷中的臣子們相互看了看,眼神中交流著意思——現在攝政王似乎不能獨攬大權了。
……
絕螢進入這個繁華的帝都後,其麾下的將軍建議自己主上‘要麽再效仿一下先前北方城市曾執行的政策’。
這些出生於北方的百戶長們,顯然是掠奪奴隸掠奪上癮了。這是雄性完全放縱後的搶掠欲望。
然而這些笨人們看錯了形式。現在絕螢入關後,有了比他們更好的替代品。
作為蠱巢的控制者,和人類社會中‘大權獨攬’的最大區別,就是可以把依附自己的人完全變成統治工具,而並非必須依靠的基石。
絕螢在進入巨角都後,再度選拔了一批新的軍官。而這些新軍官也開始從巨角都內擴張勢力,原來的巨鐮將軍那些派系的人全部被甩到一邊了。連帶附和巨鐮將軍的一大批中級軍官,全部強製冬眠了。巨鐮將軍雖然沒有冬眠,但在派系內一下子變成了孤家寡人。
絕螢在其權力結構內部,變得至高無上。任何人想要維持現在的權力,就必須符合絕螢的意志。
而絕螢的強權統治,顯然是要比攝政王的更具有競爭力。
巨角都的人,現在可不是比較哪一方仁慈。而是很現實地看,誰能壯大,誰有大量的空位權力讓給別人。
由此,盡管絕螢對舊部處理得異常冷漠,但是她手上現在有著大量中樞位置有待於安排,所以帝都內大量的人才開始主動投靠。至於會不會被絕螢用完就扔掉,那是得上位後才考慮的事情。
話說大家現在也有幸免心理,那就是巨鐮將軍實在是太蠢了,自己絕對不會這麽蠢。
……
絕螢在帝都中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軍事力量,隨即再度發起了進攻。
在9月初,讓帝都新入場的新生派們,帶著軍隊向南邊和東面發動進攻。這些剛加入絕螢序列的人,自然是急於表現自己的能力。
在5號和9號,分別拔掉了老四、老三的六座蠱巢。
在這一系列高歌猛進的大勝之後,眼見著就要徹底解除巨角都之圍的時候,絕螢不顧攝政王繼續進攻的命令,強行刹住了進攻。
帝都的政治分析家認為:這是絕螢和攝政王撕破臉的前兆。
茶館分析家們認為:攝政王想要徹底勝利,穩固局勢;而絕螢想要養寇自重,進一步地把控朝堂。
其實沒那麽複雜。絕螢只是考慮到自己內部集團的問題,這一次應用招募的新生者進行了一次大勝,就是要給巨角都還在觀望的人提示:快點加入自己,過期不候。
還想讓更多的人來加入,自然不能讓第一波加入的人把功勞搶完了、固化位置,總要留一點位置給新來的人。至於那個朝堂,絕螢絲毫沒有入場唱角的自覺,而是作為局外的執棋者。
北方軍團如果這次徹底把外面的包圍圈全部解除了,這次新招募的新生者,就成了阻礙後來人進入的舊人。而這首批招募的人,僅僅是千金市骨而已。這些人才也僅僅是膽子大,而不是能力最強。
絕螢的鐵腕強硬且不失靈活。
……
北方局勢還有一段發展過程,視角回到了南方。
南方的諸多將軍們現在趁著北方局勢未定,正在盡全力地對二皇子進行暴打。就以耕河為例,他充分利用了宙遊給的麟龍坦克進行前沿進攻。而後將部分蠱蟲給予燃輪,幫忙定製這種全身上下外裝鋼甲、機炮的‘重騎兵’。
話說這種坦克,基本上成為了前線戰場必要的存在,一炮就把對手‘抗線’的重兵團擊毀,而後面就極為容易收割了。其他幾位將軍也紛紛要配備這種重鎧化的戰具武裝。
而後邪典的事情就出現了:燃輪北邊的一個蠱巢擁有者,叫做赫武,竟然和二親王進行了交易,也幫忙製作了傾斜鎧甲,但是設計截然不同的灰熊坦克。
這軍火兩邊都賣的事情,引起了耕河為首的將軍們極大的憤怒。然而這時候他們可能已經忘了,先前他們出賣燃輪的帳,以及現在雙方實力已經此消彼長的現實。
燃輪已經在這裡站穩腳跟,工業已經初步能夠自給,也就是翻臉也照打不誤。讓耕河更為不解的是,宙遊現在已經不在南部陸橋地區,這裡的一切都讓給了一個叫做芯株的學生。
耕河第一眼就確定,這個叫做芯株的小子,絕不是宙遊那種老實人,絕對的奸商嘴臉。
芯株嘴上“自己內部出了問題,自己剛接收這裡沒有威望,麾下有兩派學生為了爭奪資源……”,但其實,赫武那一派打通了另一條利益線,他就沒在裡面推波助瀾。赫武是個老實人,是被他誘到這條道上的。
芯株一副萬般無奈表情:“我可沒有足夠的權力呵斥罰他。一切等老師做主。”——氣球嗖的一下踢到萬裡之外。
耕河抓狂:“你們老師去哪了?”
芯株:“夏虹島那邊出了一點事,我們和浮空家族出了一點矛盾,老師回去處理了。”
耕河甩門而去:“好,好,就等你們老師回來吧。”
芯株看了看這個將軍憤憤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咧,諷刺溢出。
沒錯,現在陸橋這裡,學生派系的確是分了兩個競爭派系:一個派系支持耕河和幾位將軍,另一個派系則是暗中和二親王進行聯系。
燃輪內部出現了不同的利益陣營。這是資本主義聯邦的必然性,隨著利益擴張、利益線擴散,必然帶來派系分化。但是比起封建的分裂,資本集團的分裂要具有更強的凝聚性質。因為資本集團是反饋一個總根系——即總產業鏈、總市場。
燃輪內部各派系不擇手段對外掠奪,但是內部還是公平競爭的。
芯株是在宙遊允許下, 對自己的同學們進行派系分類的。——你瞧,芯株在軍火亂賣的過程中甚至是推手。
芯株沒有宙遊那樣的權威。想要讓同學們聽自己的話,必須帶著大家開拓利潤,在開拓利潤的同時,自己作為公正裁判,解決大家矛盾,自然就能坐穩了位置。
電力能源設施、道路設施,全部在溪水港政府手裡,——也就是說,宙遊將政府職能交付芯株。
當然,宙遊依舊握住央行的貨幣主權,因為這要給了芯株,那就是刺激他野心,鼓勵他獨裁了。
芯株在陸橋地區的燃輪集團,儼然成了南方戰爭中最大的黑手,大量地出口炮管、發動機、鋼材、燃油等戰略物資。
同時溪水港等一系列自由貿易區對該地區原材料的進口與日俱增。人口更都如同小溪匯入大江一般,朝著燃輪聚集。
金甲蟲帝國將軍們仍然在搶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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