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就當顧安檸想要跨步回廳中的時候,一道略為年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人不是別的,正是昨天晚上被請來的大夫,對於自己被趕出去的這件事情,他可是耿耿於懷。
顧安檸轉過身來看向眼前這個很明顯是出來攪局的大夫,冷然道“何事?”
“何事?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醫術,居然還讓人將老夫從裡面趕出來。老夫猜,裡面的人估計你是治不好,但又想要得到他們大家對你的感激和讚揚,所以也就編出了剛才的話,是不是?”
不得不說,這個不服氣的老大夫腦洞還真大,這些東西都能夠讓他想得到。
不過也正是如此,大家看這老大夫的眼神都帶著憤怒。
什麽治不好,那不是在詛咒自己村裡的阿根兩人沒法治治不好。
“醫術的高低不可憑年齡而分辨,而我的醫術不容你質疑。”顧安檸看著他冷聲的一字一句說著,她不想在這種自大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她還想怎樣好好的去休息休息來著。
不服氣的大夫心裡面可認定了眼前這個姑娘肯定是個沒料子的人,自己這學『藥』醫可已經近四十幾年,腦子裡面可都是醫『藥』知識。
現在被這個自己認為沒料子的姑娘頂,他自然是什麽不服氣了。
不過,就在他正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一道森冷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身上,讓他感覺渾身都是涼嗖嗖的。
當對上了一道冰冷而又嗜殺的眸子時,他嚇得渾身直打哆嗦,整雙腿都是軟得像根面條兒似的。
在對上她身邊男人眸子的那一瞬間時,他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嗜殺之意,仿佛在下一刻就會來取自己的『性』命。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廳門口,他感覺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威壓被收了回去,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早已經被冷汗浸濕。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戾氣很重,仿佛是殺過很多人似的。
他想的還真沒有錯,身為戰神和攝政王的兩大身份下,他手中沾染的『性』命可以說是不計其數。
………………………
眾多村民們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了廳子門口,他們的眼神很是不悅地看了一眼呆愣杵在那裡的老大夫,隨後就去準備起了擔架。
回到廳中的顧安檸手執『毛』筆在泛黃的紙張上寫下了好幾行漂亮端正的字。
她寫的這張『藥』方是內服的,寫完後,她還要寫一張外敷的。
看一下那兩副『藥』,她就將『藥』單子遞給了老『婦』人。
“木『奶』『奶』,桂香嬸,這張『藥』方是內服的,而這張是外敷的。”
她將這兩副『藥』分類告訴她們,免得被她們給弄渾了。
將『藥』方給了他們,顧安檸又從自己的『藥』箱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放在了她們的手上。
“瓶子裡面有些『藥』粉,效果很好。你們每天將它撒在他們被咬去的傷口上,每天兩次,傷口很快就能夠生長結痂。還有,我已經讓人來將阿根爺爺們兩人抬回家中,他們也大概會在一個多時辰後醒來。”
握著手裡的紙張和瓶子,她們兩人的心裡可謂是難以平複下來。
她們感覺自己手中的東西以及她對自己家裡的情義有萬斤之重。
“安檸,對於你的大恩大得我們………”
“別說了,你先好好照顧阿根爺爺他們,我先去休息了。”顧安檸笑著打斷了她又是感激又是感謝的長篇大論,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回房去了。
也就在這時候,四個村民抬著兩副擔架來到了廳子門口,眾村民們也都紛紛走進了廳中。
剛看到了阿根兩人身上被像是縫衣服似的縫合的傷口時,他們都是驚訝不已。
原來這針線還可以這樣用,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聽聞,同時也佩服於顧安檸她。
佩服之余,他們七手八腳地將還在昏『迷』中的兩人抬上了擔架上。
當將兩人抬出了院外,那老大夫走了上前,“等等。”
看著是老大夫出聲,村民們也不好不理會,於是也就停了下來。
“有什麽事嗎?”
老大夫聞言,趕緊擺了擺手,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想看看他們兩人的傷勢,可不可以?”
眾人面面相覷,想到她是一個大夫,看看也無妨,也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
得到了答應的老大夫撐著自己兩條還在發軟的腳走了上前。
當視線觸及到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看到了傷口上的手法時,他琢磨了片刻,隨候就大叫一聲妙!差點兒就沒把眾人給嚇到。
當握上他的手腕為他把脈時,他感覺脈象雖然虛弱,但很平穩時,他又被大大的驚到了。
昨天晚上他還是聽說了他們兩人流血都流了很多,而且時間還很久了,身上還被咬掉好幾塊肉,還有許許多多的劃痕和咬痕。
按照著這種危急的情況,那時候就算是他自己出手也很難說能夠保證讓這個男人活著,所以說是很難,但也還有這一兩成的成功率。
現在看到他們兩人的情況如此的平穩好,他的心裡感覺就像是被一把把的刀狠狠地扎著。
想起了剛才那姑娘說的“醫術的高低不可憑年齡而分辨,而我的醫術不容你質疑”,想到了這一句時,他整個人頓時就感覺到倍兒羞愧。
是啊,醫術的高低不可以憑借著年齡就分辨出來,而她的高超醫術真的不容自己來質疑。
想到了這些,他既是羞愧又是感激。
他羞愧於自己的目光短淺,只看到年齡的大小,而去判斷醫術的高低。
感激,他是感激於那姑娘點醒了自己,讓自己意識到了自己思想上的錯誤。
“老大夫,可以了嗎?”
等待了好一會兒的村民們出聲詢問道。
被他們的詢問聲拉扯回神的老大夫連忙點了點頭,“可以,可以了。”
聽到可以了,村民們跟隨著抬著擔架的四人離開了這院子,這院子一下就變得冷清了下來。
還剩下的老大夫一人默默地站在院中,隨後就忍著害怕找到了君北陌。
那姑娘的閨房自己不好進去,他想讓這個男人幫自己將那姑娘請出來,自己要當面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