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紅粉佳人

　　老板娘說完，客人們瞬間沸騰起來，大家三言兩語，交頭接耳，都在議論這個即將出場的姑娘。

　　隨後見兩個小廝把琴案往台上搬，後面跟著的小廝抱著琴將其放在案上。

　　一切工作就緒後，老板娘又上來道:“今夜這位婉清姑娘可是天仙般的人兒...”

　　“籲...”

　　Piao客們覺得老板娘在故弄玄虛，又嫌棄她話太多，是不是天仙，讓她趕緊叫出來一睹芳容便知曉。

　　李治也覺得老板娘太囉嗦，最重要的，這時紅香姑娘滑門進來了。

　　這身紅如似火的衣衫配著白皙肌膚，近距離觀看，更加顯得妖嬈嫵媚，勾人心弦。

　　“見過公子...方才小廝告知我這金主另是他人，紅香並不覺著奇怪，沒曾想卻是這麽個翩翩公子...”

　　紅香聲音婉轉卻不發嗲，翩翩公子，說得李治小心臟‘噗通’狂跳。

　　又加上樓下老板娘一堆廢話，也沒多余的心思在顧其他。李治衝紅香使了個眼神，讓她入座。

　　趙四很有眼力見，默不作聲退出屋外。

　　原本屋裡的四位胡姬姐姐，見紅香來了，趕緊把C位讓出來給她，又殷勤的幫她把酒斟上。

　　紅香端起瑪瑙杯道:“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隨後又一飲而盡。

　　李治聽得陶醉，高端陪酒果然不一樣，小姐姐不僅長得好看，說話悅耳動聽，不回一句豈不是掃興。

　　“花枝缺處青樓開，豔歌一曲酒一杯。美人勸我急行樂，自古朱顏不再來...”

　　在這眼下這種環境說出，言下要及時行樂，被說出另一種曖昧的氣氛，紅袖面露羞澀，身旁的胡姬迎合著。

　　李治還在想著，古人是不是先玩這種調調才切入主題，又不經意間聽到樓下老板娘說話。

　　“婉清姑娘今夜可是平康坊首次露面，是咱這兒精心栽培，琴棋書畫堪比花魁又勝過花魁...”

　　這老板娘吹了半天都沒把人請出來，本來也是不在意，都有花魁了，在看那個清倌人幹什麽。

　　清倌人在這種煙花之地可算得上清高的存在。

　　好歹像紅袖這樣的花魁，只要價格到位，或者另有別的原因，她們都可以賣身的。這個清倌人就隻可遠觀。

　　他們隻負責賣藝，在妓院裡也很受老板們保護，目的是給達官貴人們做準備。

　　可以高價賣去給他們做小妾，也有少數貴族高官買去做男寵的。

　　所以此刻紅香小姐姐才是真香。

　　李治轉頭對著紅香，見她不僅身上衣物是火紅色為主色，妝容也都是，在幾杯酒的襯托下，對方像股激情熱浪。

　　一陣陣往他身上撲來。

　　借著酒精驅使，李治不自覺把臉湊近，一陣脂粉味立馬撲鼻而來。

　　紅香見狀，不做出任何應對，像是習以為常，若是男人們花大價錢對她無動於衷，反而奇了。

　　身邊其余胡姬們卻視而不見，該斟酒的斟酒，該說話的說話。

　　李治近距離這麽看著她，距離近到二人幾乎鼻尖相蹭，她嘴上胭脂的顏色在暖色光線下，顯得越發誘人。

　　“你這胭脂味是奇香，倒是讓我嘗嘗...”

　　“那公子倒是嘗嘗看，有何不同...”

　　說話間，李治將嘴唇貼在對方唇邊，細膩柔軟，帶著濕熱溫度，允吸一口，即刻口齒留香。

　　一瞬間，內心那頭困獸像是找到牢籠破綻後，

原始動力催使它將破牢而出。　　紅香來不及露出驚慌之色，就感到有根舌頭強勢佔據她口腔，他像是在喧賓奪主，瘋狂探索未知領域。

　　......

　　這時，李治被樓下驚呼聲打斷，好像是先前老板娘說的那位清倌人出來了。

　　二人作罷，紅香整理衣衫道:“樓下那位可是個妙可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遠在我之上，容貌確是清新，行事脫俗，過了今夜，被喻作未來花魁，未嘗不可，公子值得一看。”

　　李治半信半疑又調侃道:“天下間哪有比你還貌美的。”

　　紅香笑道:“她可不是美貌這等俗詞能比的，公子一看便知。”

　　李治不信，覺得她言語裡肯定帶有誇張成分，要真比花魁美，老板娘又怎麽會藏著掖著這麽久。

　　肯定是個奪魁之後的彩蛋，一個噱頭而已。

　　不過這個紅香倒是大方，居然趕著李治去看別的女人，覺得這種優良傳統美德，后宮裡女人們都要好好學一學。

　　特別是蕭淑妃，別動不動就對其他妃子大開殺戒。

　　還有皇后也是，別背地裡左一個右一個蕭賤人的罵，那他的后宮就徹底清淨了。

　　李治轉身看向樓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美貌天仙，花魁都自歎不如，也有可能是人家的客氣話。

　　當李治看到她時，見到那清倌人一頭黑發上別著根素玉簪，簪下青絲及腰，微風拂過，松散玉簪散落的發絲聞風起舞。

　　玉手指尖輕挑琴弦，雙手在古琴上來回撥動，聲音宛然動聽，一身淡雅著裝，在當前燈紅酒綠下顯得格外突出...

　　這場景看得李治由內而發的感歎:“這身氣質，當真是脫俗不凡...”

　　紅香捂嘴笑道:“那是自然，就是這身氣質，咱這樣兒的可是學不來的，她原本也是位官家小姐，貞觀年間家裡犯了事，因此家道中落才被賣來這花柳之地...”

　　紅香又接著補充道:“這是位貞潔烈女，本就被賣過一次，又怎會甘願在被賣給其他官宦人家，低三下四做妾，三番五次差點撒手去了，幸虧被其他姐妹及時發現，又派人嚴加看管。”

　　“公子也是知道的，咱這兒是養不了閑人的，死又死不了，又在其他姐妹勸說下，如今想通了才肯現身...”

　　李治想問紅香到底是哪個官家，想去查查，萬一是誤判了，還能給人平反。

　　或者給她買回宮裡放著，哪怕是當個物件放著看，都比擱在這給人作踐好。

　　紅香卻又說不知道是哪家，只知道是當年，侯君集謀反案的同謀被波及到。

　　李治覺得可惜，像這樣溫婉可人的小姐姐，就適合放在宮裡讓他給保護起來，還琢磨著想個借口，給她弄回宮去。

　　正當他看得入神，突然竄出來個刁民...

　　“光彈琴有何情趣，讓她下來吃上一杯酒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