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們會節省掉一百個左右的編制……食宿，保險，等等，都不用我們操心，能夠進一步降低公司的用人成本;其次，可以把風險降到最低，樂購出現任何安保方面的問題，都可以由保安公司出面協調，解決，還省去了相當一筆管理費用。然後，我們只需要留有一個保安經理，跟保安公司協調，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什麽都不用去操心。”

　　“……”

　　一番分析之後，余亮坐了下來。

　　現場一片靜謐，大家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聽起來是不錯，但是……”喬凌姍面帶憂慮地說道:“整個遠行集團，保安部員工都是走的內聘製，我們想第一個吃螃蟹，有可能是口福，更有可能被毒死。”

　　徐月光趁機說道:“喬總說的對！誰知道這小子安的什麽心，我嚴重懷疑，他是拿了保安公司的好處，來樂購做說客來了！”

　　余亮反問:“敢問徐總，我拿了哪家保安公司的好處?”

　　“這個……誰知道啊，你自己清楚！”

　　“不知道就請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余亮瞪了徐月光一眼，說道:“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不會不懂。李光輝這件事，我已經很給你留面子了！”

　　經由余亮這一點，徐月光乖乖閉嘴了，耷拉下頭，久久不敢抬起來。

　　“余亮，你跟我過來。”

　　喬凌姍叫上余亮，去了她的辦公室。

　　“保安外包製，有一定可行性。”喬凌姍若有所思地說道:“但是具體怎麽執行?上面會不會批準?以怎樣的形式上報?還有，上面審批的過程，會不會很漫長?”

　　余亮說道:“我認為，這件事上報到大小姐一級，就可以了。我們把方案遞上去，由大小姐定奪，同時還可以巧妙的避開李光輝這個群體事件帶來的影響，將負面影響降到最低。方案的定位，是改革創新嘗試，大小姐不按常規出牌，會當場拍板也不一定。”

　　“上報給鞠夢冉?”喬凌姍搖了搖頭:“恐怕沒你想的這麽樂觀。就怕……就怕她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她的關系，很微妙。”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我願意去當這個說客。”余亮表態道。

　　“你?”喬凌姍投來一個置疑的眼神，但隨即緩和:“也罷，死馬當活馬醫吧。如果你能促成此事，你就是樂購的功臣，我們樂購就是革新的先驅者。當然，難度系數很高，即便你拿不下，也可以理解。”

　　“奇怪了，你這麽體諒下屬，還是第一次！”余亮笑了笑。

　　“你想怎樣?”喬凌姍皺起眉頭:“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是我讓逼你簽軍令狀?”

　　余亮趕快揚起手:“別介。”

　　“還不快去準備?”喬凌姍催促道。

　　余亮離開後，喬凌姍在辦公室裡徘徊須臾，然後撥通了義安特保法人劉東的電話:“劉總，方便的話，我們現在見一面吧……”

　　余亮做了一份安保外包草案，帶著喬凌姍的囑托，去見了大小姐。

　　鞠夢冉剛剛接手了遠行汽貿，並且正在策劃參加車展的事宜，余亮見到她時，她正在奔馳4S店裡，帶著幾個經理開會。

　　余亮等了十幾分鍾後，會散了，鞠夢冉將余亮帶到一間辦公室裡。

　　“哎喲累死了，渾身都快散架了。就參加個車展，竟然要提前做這麽多部署。”鞠夢冉舒展了一下四肢，有些疲憊地坐了下來。

　　余亮將方案遞了過去，

說道:“聽了我帶來的消息，你肯定不會累了。”　　“那還不快說！”鞠夢冉催促道。

　　余亮將樂購李光輝事件，一五一十地向鞠夢冉做了匯報。

　　“天呐，這事兒都讓你做成了?這才幾天！”鞠夢冉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這件事一出，你無疑是在樂購撕開了一道大口子，我們接下來，大有可為啊！讓我想想，怎樣把這件事利用好，哼，喬凌姍，姐要出招嘍！”

　　“另一個好消息是，我已經說服喬總，試行安保外包政策，就等大小姐點頭了。”余亮接著說道。

　　“什麽?安保外包?”鞠夢冉眉頭一聳。

　　余亮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這是實施方案，你過目。”

　　“你的意思是，把樂購的安保項目，委托給保安公司來做?這個動作太大了，你事前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鞠夢冉一邊翻看著方案，一邊說道。

　　余亮強調道:“口子撕開了，轉道彎，用保安公司的名義，把口子填上，這當中，大小姐難道不覺得，大有可為嗎?”

　　“我明白了，這樣一來，我們可以間接控制樂購的保安系統。”

　　“是這樣。”

　　鞠夢冉捏著下巴細思片刻後，說道:“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這步棋走的大氣，夠喬凌姍喝一壺的。余亮，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不辱使命！”

　　“別誇我，會驕傲的。”余亮賤兮兮地撕了個嬌。

　　“對了，正好我認識一家保安公司的老板， 叫劉東，人特好，手下的保安也都是訓練有素，不比樂購原來的保安差。他也一直在做我的工作，想讓遠行集團走安保外包製，那正好，我現在可以回復他了，就先拿樂購當試點！”

　　一提到義安法人劉東，鞠夢冉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崇敬的光芒。

　　那是一個有些江湖氣息，但仗義純樸的兄長。

　　塵埃落定，余亮本來應該很高興，但看著鞠夢冉因為打了一場勝仗，而無比振奮的樣子，他心中頗感愧疚。

　　當他還是徐子魚時，他怎會想到:

　　十九年後的今天，為了報仇，自己竟然要利用她做棋子！

　　我的好妹妹，莫怪子魚哥哥。

　　我與那畜生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我必須要為死去的父母討還公道！

　　但子魚哥哥向你保證，就算是到了殃及池魚的那一天，我也會拚死保全你，不讓你受其牽連！

　　“我的大功臣，說吧，想吃什麽，隨便點！我要好好犒勞犒勞你！”鞠夢冉投來春風般的一笑，伸手攬了一下頭髮，耳後一顆淡淡的小痣，竟也生的那般玲瓏。

　　痣，還是那顆痣，人，還是那個人。

　　往事越美好，現實讓更惹人心碎，余亮乾澀地吞下回憶，卻忘不了，面前這個女人，小時候的一顰一笑，一點一滴。

　　“大小姐，上次是你請的，這次輪到我回請你。”余亮著實忘不掉鞠夢冉大小姐之外的另一個身份，不自然間，流露出一種做兄長的情愫。

　　“算你有良心！”鞠夢冉權當這是在客套，但還是頗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