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漠的四肢被緊緊捆綁,腿上系著一塊百十斤的大石頭,在水底,快要窒息。大腦還能清晰憶起女友們的一張張臉,作為一個世界級的冷酷殺手,卻甘願束手待斃,被人沉入黑暗的水底,加漠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哪根筋抽了。
加冷漠努力想記憶起在他十歲時離世的父母,但不爭氣的眼前,卻漸漸浮出一個面容妖嬈,身材火辣的舞女,在燈光曖昧的房間裡扭腰送胯,搔首弄姿。加漠知道這是自己產生的幻覺,這是瀕死幻覺。
加漠猛拉扣在手腕上的繩子,然後,他就浮出了水面。
“唉,這是真回不去了。”
貪婪呼吸後,加漠睜開眼自言自語,看著副官和兩個勤務兵關切的臉。自從穿越過來後,他想盡一切辦法,希望能再穿越回去,他嘗試很多自虐,包括上吊、活埋、煙熏、火烤,都沒有發生奇跡再穿回去,今天溺水後,他徹底接受現實。
“長官!回......回哪去?”副官周有才一臉懵逼的問道。剛才顏少校命令自己和勤務兵把他沉入水底,現在又說回不去了,而且,少校這幾天的舉動有些神秘荒誕,讓人費解。
大家都知道,顏少校是金平軍區長官納蘭上將的未來上門女婿,由一名放屁都不響的最級層參謀搖身一變成為少校,可謂是一步登天,而且聽人說,他未來的妻子是一位上校軍官,是最為典型的冷美人。
加漠知道自己這是回不去了。影視劇、小說裡的狗血情節居然在自己身上出現了,自己一個十九世紀末的世界頂級殺手,積累了巨大財富,擁有香車美女無數,卻穿越到了五十多年前的抗戰年代,而且,還攤上了眼前這麽一個有可能會改變整個二戰走勢的燙手山芋。
加漠老神在在的念叨:“顏至老兄,對不住了,現在,我開始全面接手你的身體,還有你那位不解風情的未婚妻。”
“周有才。”
“長官!”
“去,你去各軍營死囚牢裡,給我提五百死囚犯。胖的不要,家中無父母妻兒、兄弟姐妹的不要。”
“長官......”
“執行命令!”顏至身上有種無形威壓,不容人抗拒。
周有才腹誹,這位顏少校是怎麽了,最近這幾天尋死尋活的,剛才像死狗一樣,被從水裡撈出來後,就像又變了一個人似的,身上這氣場,哪裡像個少校,比少將都有過之。
雖然很多人看不起顏至,認為他能穿上少校官服,全憑橫飛而來的狗屎運,但誰敢看不起顏至未來的老丈人,所以,他要的五百死囚犯,很快就被湊齊。
五百死囚坐在四面是山,沒有一絲風的山谷裡,岩石炙熱燙屁股,頭頂驕陽似火曬的人頭髮卷曲,邊上有荷槍實彈的士兵看守,一天不許進食進水,不到下午太陽落山,已有兩百死囚中暑被抬走。
晚上,剩下的死囚犯一人被分到小半碗混濁不堪的河水,第二天一切照舊,不到中午,又有一百多死囚被抬走。
到第三天晚上,山谷裡只剩下一百多個奄奄一息的死囚。
晚上,死囚們得到豐盛晚餐,所有死囚認為,這該是他們最後的晚餐了。
第四天早上,一百多死囚被移到一個四周空曠的小樹林裡,沒有士兵看守,樹梢上烈日炎炎,林裡微風習習。
“這裡沒人看守,我們跑吧?”一名身穿民黨軍服的年輕死囚倚在一棵小樹上,對身邊幾個人偷聲道。
“要跑你跑,
我不跑。”一個年齡稍大,穿著紅黨軍裝的中年死囚說道,他軍裝已經很破爛,臉色黝黑,剛毅,沉穩。 另一個年輕死囚道:“我看能跑,反正我們都是將死之人,不如乘此機會,還能搏個生機,就算是回家看看父母妻兒,也是賺了。”他說著站起身,希望有人能跟他一起,人多能增加膽量。
周圍幾名年輕死囚點頭讚同,站了起來。反正都是死囚,早晚是死,不如搏一把。
中年死囚看著蠢蠢欲動的幾個年輕人,冷聲道:“別看這裡沒人,但隻要我們逃跑,四周就會有大量士兵出現,到時,就不是槍斃砍頭這麽簡單了。”
幾個年輕人打了個寒顫,一人問道:“會怎樣?”
中年死囚道:“我見過逃跑的人被捉回來扎在木樁上,活活剝皮,半天求死不能的慘狀。”
眾年輕死囚嘴唇鐵青,不再說話,靜靜地坐著。
終於,中午時,一年輕軍官戴著墨鏡出現在眾人眼底,在他身後,一群士兵押著十幾個日軍俘虜,走了過來。
“少校軍銜?”
“是少校。好年輕哦,十有八九軍銜買來的。”
“瞧他那一身細皮嫩肉,絕對沒有上過戰場......”
“就是就是,這種花哨少爺上了戰場,估計是見血瞬尿......”
死囚中,一些軍人低聲議論,有民黨士兵,也有紅黨軍人,烈日下暴曬三天,任誰都有怨氣。
“一般能戴上這種墨鏡的,大多是高官家從國外回來的金貴少爺,管看不管用。”那名中年死囚冷笑,斜乜走來的年輕軍官,對身邊死囚們道,“看他腰間那柄彎刀,花哨不實用,上了戰場,既比不上小鬼子的刺刀凌厲致命,更比不上咱的大刀威猛霸氣。”
眾人點頭。這位老兵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的話,實在。
顏至環視一遍眼前一百多名死囚犯,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蕭殺戾氣,手裡至少都有幾條人命,要不然,也不會被判死刑。
都不是善茬。
“這些日本人凶殘歹毒,每個人手上都有沾滿我同胞的鮮血,惡行累累,死有余辜。”顏至開門見山,伸手一指身後的日本軍人,對死囚犯們道,“今天我給你們個機會,誰敢跟他們白刃一戰,隻要殺死一個鬼子,我赦誰無罪,立刻釋放回家。”
“回家?折騰我們幾天,就是為了跟十幾個被俘虜的小鬼子交手?”
死囚們均想。
副官周有才和另兩個勤務兵也都是這樣想。這位少校也太荒唐了吧,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成為軍營的笑料。
“我願跟小鬼子一戰。”那名中年死囚率先站了起來,反正是死,他也不在乎這位少校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他狂笑,“哈哈哈,老子能在死前多殺幾個小鬼子,值了。”
“我!”
“我!”
“我,還有我,我要和小鬼子決一死戰......”
坐著的死囚們紛紛站起,能殺死小鬼子可以回家,就算戰死,也是死得其所有血性,總比空吃槍子見閻王強。
顏至冷笑:“你們都有機會與小鬼子一戰,但是軍人要有軍人的骨氣,既然是一戰定生死,那麽如果是小鬼子勝了,咱們可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了。”
這一瞬間,一百多死囚沉默不語,四周靜的能聽見青草的呼吸。
所有人都知道白刃戰中的鬼子有多強悍,誰也沒有把握一對一完勝鬼子,如果因為自己戰敗,而讓雙手沾滿國人鮮血的鬼子全身而退,自己的祖宗都會羞的從墳地裡爬出來了。
“嗦嘎!”
聽完翻譯的話,十幾個日本軍人狂笑,大聲說著,叫著,表情甚是狂妄傲慢,其中那個留著小胡子,身材高大,穿著尉官服的軍官蔑笑道:“和支那豬一對一,就是羞辱我大日本帝國軍人舉世無雙的武士道精神,我們可以一打二,哈哈哈哈......”
眾死囚個個雙眼噴火,他們聽不懂日語,卻能看懂對方的囂張氣焰,但誰也沒有把握在單放中戰勝小鬼子。
“小鬼子說,大東亞武士道精神舉世無雙,他們願意和中國軍人決一死戰。”翻譯對眾死囚說道,“小鬼子還說,他們要求以一敵二,如果他們勝了,就得放他們走,少校說話,不能食言。”
“媽的,小鬼子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咱中國軍人。”
死囚們血脈僨張,目眥盡裂。戰場上,他們經常見到小鬼子在拚刺刀時以一敵二,不落下風的場面,如果己方出兩人戰一個小鬼子,勝之不武,單放又沒有把握,一時間,一百多死囚的士氣反被十幾個小鬼子壓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