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穿一等兵軍服的大肚子鬼子兵“啪”的朝顏至敬了個軍禮:“大尉閣下,前方有多少支那人?”
站在顏至身後的趙富貴和范小四有點慌,平生第一和小鬼子站的這麽近,對方手裡還抱著三挺歪把子,哪怕己方三人露出一點破綻,對方只要隨手一勾扳機,自己三人就立刻變成馬蜂窩。但現在木已成舟,二人卻只能死撐活挨的強自裝鎮定,其實內心早已像是有幾萬隻螞蟻在亂爬。
“巴嘎!”其實顏值內心也是慌得一批,自己人之間的彩排和真正臨敵完全是兩碼事,他用爆怒掩飾慌張,一張嬰兒肥的臉猙獰的幾乎變形,咆哮著伸手就給了那名一等兵一個巴掌,順手又是一個反抽,打得那個一等兵愣頭愣腦懵逼的懵站在原地,不但不敢說話,反而把腰挺得更直了,他身後的另外八名日本兵也同時低下頭,看都不敢看這位凶怒大尉的眼睛。
顏至兩巴掌扇出去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趙富貴和范小四的腿肚子都打顫了,他們的眼睛幾乎被九零式鋼盔底下的布軍帽簷遮住,二人用余光互瞥了一眼,不禁各自抱緊了手中的槍,手心全是汗,心說顏長官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居然上來就給小鬼子兩記耳光,是怕對方不知道你是冒牌大尉還是怎麽的?
二人盤算,萬一被那個看上去傻了吧唧的鬼子上等兵瞧出破綻,他倆就得先發製人,先撂倒三個抱著歪把子的小鬼子再說。
人生是場戲,好壞全靠演技。
顏至把暴怒演繹到了極致,連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此時就是位牛逼轟轟的日軍大尉:“我大日本天皇的帝國士兵在前面浴血奮戰,你卻有心情在這裡問來了多少支那人,還不趕快給我上去支援,難道你們在新兵時期,你們的教官沒有教過你們,無論來了多少支那人,我大日本皇軍,也絕對不會後退一步嗎?”
顏至的暴行,讓趙富貴和范小四暗暗叫苦,二人隻覺得嘴乾舌苦,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一陣微風吹來,渾身打個激靈,就在范小四差點要尿的時候,那名大肚子日本一等兵居然低頭道:“嗨”
“就來你們幾個人?”
“我們後面還有一個小隊,另外兩個小隊恰好在外演習,正在趕過來的路上,最多二十分鍾就到。”
“吆西!”顏至表示滿意。
“嗨!”大肚子上等兵再次低頭,表示確定。
“啪啪!”
顏至得勢不饒人,又是兩巴掌扇了過去,喝道,“八嘎,還不快去。”
“嗨!”大肚子一等兵居然並不生氣,又停了一下腰後,轉臉招呼另外幾個同伴,一起向谷底跑去。
顏至長出了一口氣,這尼瑪平時看抗日神劇看多了,真的到了現場,他也是緊張萬分,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鼻子下面那片用煙紙和鍋底灰做的假胡子,畢竟自己一張嬰兒肥的臉怎麽看都像一個萌新,必須得加上一個小胡子才能唬住人。
摸了幾下才找到假胡子,顏至低聲說道:“我滴個乖乖,這假胡子什麽時候跑到嘴角去了。”
聽言,趙富貴和趙小四更是又倒吸了幾口冷氣。
顏至其實也沒想到剛才自己那六巴掌會這麽好使,換句話說,就是他真沒想到小鬼子在頂頭上司面前,表現的比傳說中的還要低賤。
日本軍隊中的等級制度非常森嚴,簡直到了讓人覺得不可理喻地步,上級有權利在戰時毆打自己的下屬,就像家常便飯一般。
其實穿越前顏至在京都生活了幾年,
知道日本人的上下關系極其的嚴格,即便是在日本的公司裡,下級對上級也是不能越雷池一步的,更別說二戰時候。 上級軍官打下級士兵,這也是家常便飯的事兒,而且被打的士兵還不敢反抗,如果他稍有反抗,就有可能就會在下次衝鋒中莫名其妙的死去,這也是為什麽日本軍人在衝鋒的時候,很少後退的原因。
日本人從小就被灌輸森嚴的等級觀念,參軍後,更是強化了上下級的等級制度,在戰場上,對於長官下達的任何命令,下級士兵只能是服從二字。
以前縱觀二戰史,初時顏至也不明白,為什麽彈丸小國,人口不多的日本能夠橫掃整個亞洲。
後經過他在日本翻閱的各種資料來看,日本人之所以能橫掃亞洲,也在於他們有嚴格的等級制度,以及絕對的服從力。
其實有一點顏至並不知道,那就是他的日語說的太好了,特別是他白淨面孔,絕佳的氣質,再加上純正京都的口音,對於來自偏僻小地方的幾名日本兵來說,那就是大爺般的存在。
對於那個大肚子上等兵來說,他一個來自小地方的上等兵,怎麽敢和大尉對抗。在戰時,大尉軍銜是升官最快的,幾場漂亮仗打下來就有可能晉升到少校軍銜,像他這種貨色的上等兵,幾乎已經是到了軍旅生涯的最高點,如果得罪了大尉軍官,在以後的戰事中,小命隨時都能玩完。
等九個鬼子兵全部跑下插翅谷厚,顏至一隻高舉手臂,食指和拇指伸直成九十度,作出以步槍射擊的姿態, 另一隻手指著在插翅谷底向前奔去的九名日軍士兵,向隱蔽在插翅骨兩邊的兄弟連士兵們發出戰術手語信號。
然後,他握拳向上,舉過頭頂,依次伸出1,2,3,4,5根手指,然後猛地握拳,
幾乎在他握拳的那一瞬間,步槍聲密集響起,首先倒地的就是那名上等兵,腦袋上開出一片妖豔的血花,身體只是瘋狂的扭動了幾下,手中的三八大蓋步槍還沒來得拉開槍栓,就頹然墜落在草叢裡,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
一名機槍手的臉上,被上等兵腦袋裡血紅花白的腦漿濺滿,驚慌中連忙伸手,想把臉上的血腥和白花花的腦汁擼乾淨,忽的身體亂擺,已被呼嘯而來的幾顆子彈擊中要害部位,迎面撲到在草叢裡,蹬了幾下腿,再無動靜。
另外兩名機槍手在慌亂中不知該向何處射擊,身邊瞬間死了兩個隊友,讓他們內心猝然懼驚,卻連敵人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一名機槍手剛扭著脖頸向四周轉了一圈,隻覺脖子上一冷,接著一股火辣的液體就順著脖頸流到了胸前,他絕望中想舉起槍,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另一顆子彈就擊中他的頭部,瞬間開出血花。
最後那名機槍手在仰面倒下時,徒勞的扣動槍機,看著機槍吐出的藍色火苗射向昏暗的天空,他的眼前出現一片血色,瞬間模糊了他的眼睛,然後機械般倒地。
只是二十幾秒鍾不到的時間,九名鬼子士兵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有意義的反應,便被射成了馬蜂窩。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將他們射殺的子彈來自何處,就先後去見了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