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沒兩步,陳旭突然想起來還沒摸摸有沒有掉落什麽新東西呢,便忙不迭地又想回去。
沒成想,剛走到米婭波娃所在的房間門口,幾塊巨大的地板連帶著不少碎石塊砸了下來。
陳旭推了推,他的力氣其實是可以推得動那些磚塊和地板的。如果時間足夠,完全可以慢慢清理乾淨路口,折返回去一下那女人的掉落。
只是這一片地下區域被陳旭和米婭波娃破壞的太厲害,說是天塌地陷也不為過。
上層的碎石塊不停掉落,電纜電線到處火花四濺,還有幾根管道破裂之後不停地在噴水。
輕歎了口氣,陳旭決定放棄本次摸屍,先逃出去再說。
現在,他不得不再一次摸黑前行,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逼仄狹窄的通往地下的階梯上。
因為在跟米婭波娃的纏鬥過程中,撿來的頭盔上的指路燈也被碎石塊打碎了。
冰涼的水珠開始滴滴答答的從空中掉落,落在陳旭的臉頰上,順著他的側臉滑落到了下巴尖部。他一邊輕輕拭去水珠,一邊眯著眼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
黑漆漆的一片,陳旭只能借著偶爾冒出的電纜線路上的火花看個大概情況。
頭頂上方很是空曠,約有十米多高,目前陳旭所在的,似乎是地鐵的入站口一類的地方。
不停向下的樓梯,旁邊還有一條長長的斜坡,估計是設計用來安裝自動扶梯的。
耳中能聽到呲呲的水管冒水聲音,估計是很多管道在剛才的打鬥中迸裂了。
陳旭繼續向前走,頭頂突然冒出了一絲光亮,似乎是地板的塌陷導致路面出現了一條三米長半米寬的裂縫。
透過裂縫,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這時候,警用通話器中傳出了沙沙的電流聲,安小雅的聲音響了起來:“爸爸……你……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呀?”
陳旭頓時心裡一墜,不會是小丫頭遇到什麽危險了吧?
他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是遇到危險了麽?別擔心,爸爸馬上就到!”
“小雅沒有危險,不過小雅看到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好大好大的深坑……還有好多煙和塵土,小雅的飛機也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了。”小丫頭的聲音帶著不安,顯然是在擔心父親的安危。
聽到女兒安全無虞,陳旭松了口氣,笑著說道:“小丫頭,你能看到一個地面上出現的一個裂縫麽?”
安小雅滿心懷喜地問道:“嗯嗯,小雅可以看到。爸爸你在這裡麽?”
聽到小丫頭歡欣雀躍的語調,陳旭不由得回憶起了她攥著小肉拳重重點頭的可愛模樣,嘴角一揚,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瞄準了那道連通地表的裂縫,陳旭摘下已經毫無用處的安全帽,“爸爸現在跟小雅打個招呼!看好嘍!”
說罷,他全力揮動手臂,把黃色的安全帽投擲了出去。
劃破漆黑的地下世界,陳旭的安全帽從那道裂縫之中飛向了地表。
安小雅認真執行著爸爸的指示,瞪著湖藍色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地面上的裂縫。
只見一頂鮮亮的帽子從地底下飛出,旋轉著飛向了空中。
目光鎖定著那頂飛出去的安全帽,陳旭希望自己的努力不會白費,也希望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可以逗小丫頭開心一笑。
果然,安小雅驚喜的聲音又一次通過通話器傳來:“爸爸,那是你丟的帽子嗎?”
“是的呀。”陳旭欣然說著,
“爸爸很安全,馬上就要找到林阿姨了。” “嗯呐嗯呐。”安小雅也歡快地答應著,“小雅一直很聽爸爸的話,在高塔上看著外面的情況呢。”
“小雅真棒!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大孩子了呢。”陳旭笑著誇獎道。
正在這時,通話器裡傳來一陣乾咳聲。
“咳咳,我是秦筱雪。我們已經收拾好了地鐵軌道上的檢修車,現在可以出發,陳旭你到哪裡了?”
陳旭一怔,反問道:“你們可以出發了?那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我可以直接回地面去了?”
“本來是一切都準備好了,可是之前的爆炸讓隧道塌陷了一片,我們剛清理乾淨,剛才是你在打鬥吧?又是引發了地鐵站台這兒的一陣掉落,落下來的石塊有點重,我們試了試,推不動了……等你來幫忙了。”
“那好吧。”陳旭有些慚愧地抓了抓後腦杓,他是真的沒想到,剛才的打鬥竟然引起了如此多的連鎖效應。
秦筱雪繼續解釋著她的計劃:“我們這邊有幸存者是濟城地鐵的施工人員,他們說這條地鐵的隧道其實已經挖通了, ,軌道也已經鋪好了三站。高鐵站是始發站,下一站是高新區,再下一站就是主題公園的西門。我們這裡的三十多人打算用軌道檢修車回主題公園去。”
陳旭點點頭:“我幫你們清理出道路,然後就回地面跟小丫頭開車回海螺灣。”
“好的,就這麽辦。”
“小雅,你也聽到了吧?爸爸很快就去接你去了。”
“爸爸加油!小雅在這裡等著。”
三方通話結束,陳旭收好通話器,沿著向下的台階快速走著。
只是他的心中還在想著另外的事情。
剛才自己跟小丫頭的話讓陳旭不由得想起了安娜,原本說好的安排直升機來接自己,到現在都是杳無音信。
衛星電話一直沒再響起過。
安娜……還有那個神秘的俄國人尤裡……
陳旭心中腹誹道,這個家夥的洗腦水平堪比國內的很多傳銷機構啊。
甚至可以說他的業務能力比傳銷組織還強。
傳銷好歹是用掙錢這個可以理解的目標吊著大家胃口,讓大家產生一種可以一夜暴富的幻覺,進而沉迷其中。
戴嶽和米婭波娃這些人死心塌地跟著尤裡混,圖的是啥呢?
米婭波娃提到過她會新世界的奠基?
什麽意思?
陳旭腦海裡的問號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有心去會會這位神秘的尤裡。
樓梯走到了盡頭,拐了幾個彎之後,陳旭輕輕一躍,跳過了檢票口的閘機,剛走了沒兩步,他看到了一張疲倦而又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