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說，至少她能面對真實的自己了，還有啊，把帳單簽了，我要回去了。”

“翎姐，你最近碰到詐騙公司了?我就用你一張黃紙！你要我一萬?我沒錢，要命一條。”

“我讓你要命一條，我從你這裡賺的錢越來越少了！好歹是我帶你入行的，你不給我點孝敬錢，鞏固一下我們秦家張揚跋扈的美名，我以後怎麽在H省以外的地方立足?”秦翎聽到玖雅的話，抬手就敲了玖雅腦袋一下。

玖雅正想和秦翎抬杠，馮蕎麥也遞過來一份合同放到櫃台上。

“這是律師函你也簽一下，我要告你。”

“你告人都這麽直接的了嗎?”玖雅瞪大眼睛有些疑惑的抬頭看著馮蕎麥。

“直來直去也挺好，我討厭你！”馮蕎麥用標準的假笑，說出了真心話。

“讓我簽也可以，但你要告我什麽?我這裡可沒有空調，我也沒打你，是你抓我頭髮來著。”

“我告他毆打我，你旁觀沒有製止，看熱鬧也是犯罪！”

“我……”玖雅啞口無言，看看馮蕎麥的頭上，左側被她自己抓的血淋淋的，右側又沾著帶血的頭髮，這女人瘋了，對自己都下手這麽狠了，絕對是瘋了。

連現在擺出來的假笑也是那麽可怕，怪嚇人的，誰看了都會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不告我們，我們給你個機會，讓你告龐依樂如何?”古諾也感覺出馮蕎麥有些不對勁，但為了幫龐依樂離開律師這個圈子，也只能先想辦法利用她了。

“這是談條件?好啊！律師費照付！”馮蕎麥表情誇張的咧嘴假笑，看向古諾。

“古諾，這……”玖雅想提醒古諾，被秦翎拽著手，塗上墨水，按在欠條上。

“翎姐！你趁人之危！”玖雅哭喪著臉，看著秦翎得意的晃著手上的合同，回了【憶殤之陌】。

“唉！人呢?”玖雅目送秦翎離開，回頭找古諾和馮蕎麥，僅僅一會的功夫，兩個人都不見了。

三天后，轟動整個Z市律政圈的新聞被郝凡報道出來，攻佔了各大報紙頭條。

‘翻供狂魔之徒馮蕎麥當庭叛變，揭穿自己當事人的秘密，潛逃十年最意外的逃犯意外落網’

‘師徒反目成仇，馮蕎麥揚言替天行道，搞垮龐依樂’

‘犯人的恩人，曾經的翻供狂魔龐依樂公開道歉’

“馮蕎麥也真敢這麽告，也就幸虧是私了了，不然龐依樂肯定得身敗名裂進監獄。”玖雅翻著報紙，一天一個新聞，一件事能被郝凡寫一個星期，估計還有後續。

“依樂本來就想離開那個圈子了，她幫犯人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她哥哥，結果越幫越忙，哥哥確實有罪，但能轉型當汙點證人。”

古諾難得抽煙，站在窗口，看向窗外，他一直嫌棄煙草是麻痹人類神經，逃避現實的產物，現在卻又在抽。

“那你那次身中那麽多槍是怎麽回事?”

“呵，龐依樂她哥當初是幫大老板藏毒洗黑錢被抓的，龐依樂不信，想盡一切辦法好不容易接近了對方，結果一查還就是真的，她就偷了對方的帳本。”

“那你?”

“我運氣不好剛好和她一起唄，龐依樂想著帳本對她哥有用，沒交出去，我就被拉出去槍斃嚇唬她唄，還能如何，警匪片裡的慣用套路，但他們沒想到我是妖，打完我還讓我跑了。”

“挺難理解的，原來龐依樂也不是那麽讓人討厭，她至少知道對錯。”

“嗯，我的前女友們都是好姑娘，值得走心。”

“呵……你繼續抽你的煙吧！”玖雅很不屑，鄙視的看著古諾，

能把自己的渣男行為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也就只有這隻死狐狸了。“老板，今天的晚報，還有你要的打折麵包。”霸季拿著新報紙提著一袋子麵包跑上樓。

“來來，我先看看郝凡又給她們師徒兩個編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秘密了。”

玖雅先一步搶過八級手裡的晚報，看著上面的新聞‘律政新星馮蕎麥墜樓身亡’

“古……古諾，馮蕎麥死了。”

“早晚的事，楮尚君死的時候，她就已經自相矛盾了，一面深愛，一面嫌棄，本來兩種情緒互不干涉，咱們非要讓她們融為一體，她的死是必然，喏，給你個麵包壓壓驚，命數而已，別自責。”

古諾說著扔給玖雅一個麵包，麵包紙上寫著‘依樂蛋糕房’。

“死狐狸，我本來還沒決定是我治死的，怎麽讓你一說，感覺我是庸醫呢?還有這麵包，又苦又硬……”

玖雅剛想吐槽麵包難吃，古諾緊繃裝嚴肅的臉突然變得委屈吧，像怨婦找閨蜜哭訴男人出軌一樣，對著玖雅哀嚎。

“玖雅！我忍半天了，我的前女友們建了群你知道嗎?”

“五年前我就知道了，當時過年我不就被她們坑了嗎?”

“本來我都和龐依樂訂好要再交往一下試試了，結果被那群怨婦們連鍋端了，把龐依樂拉進群裡，吐槽我的惡行，結果龐依樂放棄我了，我又走心失敗了！”

“好好，別嚎了，自己惹的女人，就要自己哄，誰讓你惹一群麽，我去給你拿毛巾，別哭了，我袖子都皺了！”玖雅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不明白古諾今天抽的什麽瘋。

“咳咳……我要熱毛巾，你還不快去，樓下熱水器裡的水快好了，越燙越好。”古諾突然變臉坐在沙發上指使玖雅為自己服務。

“我……你……翻臉也太快了吧！切！熱毛巾服務二十，先給錢！”玖雅伸手問古諾要錢。

“咱們這麽熟了，對折，你省點花，順便去街口拿個外賣，回來再給我燙條毛巾。”古諾從口袋裡拿出十塊錢塞進玖雅手裡，推著玖雅下樓。

“看你今天好像是真哭，不和你計較了，下次服務費我一定要和你算清楚。”

古諾目送玖雅離開，解開袖口的扣子，露出胳膊，小臂內側一個腐爛的傷口格外醒目。

“你以為我除不掉那隻蝙蝠嗎?我把它挖出來了。”古諾將傷口對準銅鏡，凶狠的說著。

鏡中道爾似笑非笑的臉浮現在銅鏡上，看著古諾。

“意料之中！畢竟鄭箐身上的蝙蝠受過傷，你又不傲慢，它根本控制不了你，但我身邊這位呢?你浪費了八百年的女人，你難道就不想帶她離開銅鏡嗎?”

道爾伸手一抓，從身後的黑暗中拽出個女人，透明到幾乎看不出來，但古諾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薑瑲晴。

“幻象而已，瑲晴的是我親眼看著死的，我用了八百多年都沒成功，身體也是我親手送走的，想威脅我！你做夢！”

“我是不是做夢你很快就會知道，這也不是威脅你，反正都是薑家人，她在薑玖雅身體裡繼續做你的主人，我帶著薑玖雅的魂魄回西方，有人給我解悶，我絕對不會再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沒人會發現鏡子空了。”

“與虎謀皮終不會有好結果！”

古諾轉身離開，撞上了拿熱毛巾上樓的玖雅，古諾趕緊拽袖子。

“胳膊怎麽回事?”

“讓蝙蝠咬的，我自己扣的。”

“我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反常，走著吧，嚴悟應該很想見見你！”

“別介！他公報私仇！經常虐待我，我不去！不去！”

玖雅用毛巾捂住古諾的嘴，連拖帶拽拉出旅館向墓地走去。

陰司內……

“我還是個小孩子，茶太苦，品不出來，你叫我來有什麽事直說。”凌道坐在嚴悟面前，推開嚴悟遞上來的茶。

“你經手的魂魄，都沒了，連昨晚馮蕎麥的死都有問題，命不該絕的人突然死了，還像是你動的手。”嚴悟眉頭緊皺，抿口茶，嚴肅的說著。

“什麽?這是大事！集二三十人怨氣於一身的魂魄，可是居心不良之人的最愛，但凡有頂最的人，同一個人我絕對不會去第二次。”

“小僧知道，所以小僧才叫你來，讓你留意，如果有人跟蹤你，可以直接動手，大概是有人在冒充你。”

“這個好說！我最喜歡欺負壞人了！等我把人給你抓來！”凌道開心的跟嚴悟揮手告別。

嚴悟想跟凌道囑咐幾句，面前桌子上，卻多了張紙，是玖雅燒來的‘古諾被蝙蝠咬了，速來！’

嚴悟靜坐的寒室外，黑無常聽到了嚴悟和凌道的話，摸著懷裡的錦囊說:“弟弟，再忍忍，就差最後幾個魂魄了，咱們一定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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