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醫院了?”玖雅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優優死了?

“我家就我一個，我媽媽說的也是我，我跳水裡去太冷了，又爬上來了，等媽媽明天來了，我就跟她回家。”

“嚇死我了，我還是打電話通知你媽媽一聲保險。”

“不要打電話！我隻想離開媽媽單獨待一晚上！”優優將果汁扔在地上，對著玖雅大吼。

“不通知，不通知。”玖雅放軟態度，又坐回到櫃台內。

“跟奶奶說說，你為什麽不願意回家?還拿自殺威脅你媽媽。”

“我……”優優剛開口就哭了出來，蜷縮在清嵐的盆旁邊，頭埋進膝蓋裡抽泣。

“還有酒嗎?”良玉聽到優優哭有些不高興，敲著櫃台問玖雅要酒。

“好，稍等一下。”玖雅找出黃紙，在櫃台內寫上酒字點燃，把灰燼捧了出來。

“現在這女人不像女人，咱們那個年代，夜不歸宿，酗酒都是墮落的壞女人……”

“大媽，你說什麽?”良玉拿走酒坐在沙發上，玖雅聽到扎大媽旁邊那個大媽說的話立馬反問。

“現在的女人越來越墮落了！”

“你再說一遍！”良玉氣的將酒瓶扔在地上，酒瓶化作飛灰消失了。

“我說多少遍都一樣，現在的年輕女人，早戀，私生活混亂，酗酒，攀比，沒有以前的優良品質了！”

“好了，老王你少說兩句吧。”扎大媽看到情況不對，趕緊勸解身邊的大媽。

“等等，你們先別吵！我有點沒轉過彎來，扎大媽，屋裡有幾個人?”

“你這孩子不識數嗎?屋裡當然是五個人了。”

“你們坐下，等我，都別動。”玖雅趕緊跑下樓，看到史韶華在值班。

“史大哥，快跟我上樓。”

“怎麽了?”

“我可能出現幻覺幻聽了，你幫我上樓上看看，我家大廳裡有幾個人。”

“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我今天早上就來了，除了你進來過，樓上就只有街道辦主任，她不知道你家客房鑰匙怎麽開門，我幫她開的門。”

“幾號房間?”

“我想想，好像是三號吧，一號鎖著沒鑰匙，二號有鑰匙開不開，就三號了。”

“史大哥你忙吧，沒事了。”玖雅拿出手機，按上了120，一步一猶豫的走回了二樓。

“扎大媽，您的錢包呢?”

“放我屋裡了，昨晚我一看錢包沒了，今天一來就開始找了，就在那個牆角裡。”

“扎大媽，一會發生什麽，您都別激動，咱們就坐這聊聊天。”玖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跟扎大媽解釋了，她有種預感，錢包上附著的何婉，大概是把扎大媽當成仇人復仇了。

“你這話說的，就跟大媽家要出事一樣。”

“也差不多吧。”玖雅從櫃台裡拿出備用鑰匙，向三號房間走去。

玖雅打開房門，何婉站在床頭櫃上，錢包就在床頭櫃上，扎大媽臉色青紫眉頭緊皺，捂著肚子，蜷縮在床上。

玖雅努力讓自己平靜，撥出了號碼，顫抖著手去試了扎大媽的鼻息，沒有了。

玖雅又試著去掰扎大媽的手，身體已經僵硬了，看來今天下午就出事了。

“啊！我！我！那是我嗎?”扎大媽站在門口，看著床上的人和自己一樣的衣服，驚呼著捂住胸口。

“不是您，是個借住的房客。”玖雅擋住扎大媽身體的臉，跟醫院那邊的人溝通地址。

“王大媽?您快扶扎大媽去坐坐，休息一下吧。”

玖雅看著王大媽扶著扎大媽坐回沙發，轉頭問何婉。

“你為什麽要殺她?只是因為她給你求了個平安符嗎?”

“你敢問問她嗎?一年前她在哪裡工作，

我是如何對她的！她又是怎麽對我的！”何婉吼叫著，房間裡憑空卷著旋風。“我會去問的，你在這等著吧。”玖雅默默的關上門，回到大廳，坐回了櫃台內。

“扎大媽，一年前你在做什麽?”

“我……我在做保潔阿姨。”扎大媽有些心虛了，眼神不自覺的往窗外看，又似乎是在回憶。

“沒事，我不問了，你們聊，救護車來了，先救人。”玖雅聽到警報聲，下樓去路口迎救護車。

今天田煥竹值班，看到玖雅出現在路口，趕緊詢問怎麽回事，知道扎大媽出事了，馬上叫來鹿昭替自己值班，跟著救護車，拉上扎大媽的身體去了醫院。

“田大哥，別放棄治療，扎大媽一定會沒事的。”

玖雅是怕萬一扎大媽只是被何婉逼出了生魂，還有還魂的可能性，萬一去了醫院，田煥竹再放棄治療直接宣布死亡，黑白無常就該來領魂了。

“知道了。”田煥竹答應著，跟著救護車離開。

玖雅回到二樓，扎大媽也許是剛才看到了田煥竹，田煥竹沒有理她，讓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死了，屋裡那個人就是自己。

“老王，你看到了嗎?剛才那個是我的女婿，人可好了，做民警的，誰出事他都幫忙，他一定是在秉公辦理，才沒理我的。”

“姑娘， 剛才那是我女婿……”

“優優，剛才那個叔叔是奶奶我的女婿……”

扎大媽越害怕越不住口，不斷的解釋著田煥竹是自己的女婿。

玖雅就靜靜的坐在櫃台內聽著扎大媽用略微顫抖的聲音，不斷跟其余三個人聊著天。

聊到最後，除了扎大媽自己的事情沒說，其余三個人的事情，玖雅全聽明白了。

這優優是和媽媽吵架了，原因只是因為出去吃了頓飯和考試差了三分，想不開跳了護城河，她以為自己爬上來了，玖雅悄悄確認過了，優優還在醫院搶救呢。

這德良玉是采風回家，看到家門口的女式鞋子，和在衛生間洗澡的閨蜜，以及躺在床上睡覺的丈夫，她誰都沒有打擾，留著淚帶著行李箱來了旅館，她要靜靜，順便模擬離魂協議，她要讓那對狗男女淨身出戶！

至於王大媽，為了兒子的工作，孫女的上學，家裡的花銷等等一系列問題，天天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兒媳婦吵，加上是在郊區，思想信息封閉，她始終認為祖輩就是這麽過來的，憑什麽要遷就兒媳婦，是兒媳婦應該遵守孝道，贍養公婆，以夫為天，聽自己的。

“扎大媽，你把她們都問了一遍那你自己呢?”玖雅的聲音不大，剛好是趁扎大媽說完話，插上的這麽一句。

只是這麽淡淡的一句話，扎大媽微張準備再說話的嘴，卡住了，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沒有再說出來。

旅館裡安靜了，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沒人再開口，直到玖雅的手機鈴聲響起。

“快接！快接！快接電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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