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舒聽到時,正坐在雲院廳中上首,手上執著一盞茶,下首柳意正眉飛色舞的說著。
實話,初聽時,她驚的茶盞快要掉下去。
非但不留空子,更讓皇上賞賜?如何做到的?
齊皇不喜美色,平日節儉,除了心思沉重外,十分勤政,也善於聽取朝臣意見。
可算明君,這樣的君上,定縝密萬分,有自己的心思,不被人左右。
“蕭總兵,不對,咱齊國第一個大將軍,立的什麽功?護嫁的琉璃公主已經死了,難不成沒死?”
柳意越說越興奮,她實在太好奇了,這是為什麽?
皇上決定,不可能出錯,蕭將軍肯定立功了,而且是天大的大功!
這時候,秦雲舒已經平靜了,她淡定的放下茶盞,瞄了眼還在激動的柳意,重重咳了一聲。
柳意一聽,連忙收起好奇,規規矩矩的,“大小姐,依您看呢?”
“依我看……”
秦雲舒故意拖長音調,募的起身,揚手就給柳意一記栗子。
“唔,痛!”
柳意忙後退一步,抬手捂在額上,怎打她了?
“公主已死,屍身經過仵作查驗,確認是她。逝者為大,不可隨意編排。”
定定一語,面色如常,眸裡卻劃過一絲愛上。
而此時的楚琉璃,正在周國一處小縣院中,搬了張竹椅,躺在上面,左邊放著楊梅,右邊放著紅燒雞腿。
這麽一說,柳意不敢造次,“大小姐,奴婢再也不提了,只是好奇。全齊京,奇怪的定不是奴婢一人。”
那是,連秦雲舒自己都好奇。
可她依舊神色淡淡,“在這等著,父親該下朝了。”
說罷,徑自出了廳堂。
柳意眸光泛亮,此事到底如何,太傅定一清二楚!
她只需等大小姐回來,就知道了。想想那蕭將軍,平日對太傅恭敬萬分,送了不少寶貝東西,對她家大小姐更好。
嘿!
頓時,她心花怒放起來。
偏巧幾個小丫鬟拿著掃帚入院,全都在議論這件事。
“這個蕭將軍,很神奇,大齊素來不重用武將,他卻開了先河。”
“是啊!我聽說,好些京中閨秀竄竄而動,現在,他可是孤身一人,前途無量!”
“升為總兵時,就有人多方探聽,他愣是滴水不漏,毫無那種意思,我聽小道消息……”
說著,聲音募的放低。
卻在這時……
“你們在議論什麽?”
幾個小丫鬟立刻散開,福身行禮,聲音裡盡是小心翼翼,“柳姐姐。”
雲院最忌諱,到處議論,這下好了,直接被抓。
“說說,什麽小道消息?”
然而,她們卻聽這麽一句,再瞧柳姐姐,晶亮的眸子,十分想知道的模樣。
在柳意視線逼問下,終於出聲了。
“聽說,蕭將軍日益發達,眼光也高,京中閨秀都不一定瞧得上。齊京,名頭排在前十的媒婆,早就被各家府邸高價搶去,為的就是三寸不爛之舌,說動蕭將軍。”
柳意細細聽著,不禁嘖嘖,“竟這麽狠。”
齊京很久沒這麽熱鬧了,影子都沒的事,出名的媒婆都被搶了。
“可不是,經常有人守在蕭將軍在京城的宅門口呢!”
徹底成為眾人哄搶的香餑餑,但人,只有一個。日後的妻子,也只有一個。
此時,秦雲舒已經走上大道,本想在外頭迎接,卻聽府門管事說,老爺已經去了書房。
於是,她直接轉身進入旁側小道。
快到書房時,她見兩扇屋門關著,現在不是休息時間,但腳步仍放輕了。
就要抬手敲門時,卻聽裡頭一陣響動,不止父親一人,另一個,大舅?
“我知道,這事求你,也不行了。我怎想到,雪兒在周無策手裡?如今,因周國皇庭內亂,殃及公主。這次,周國獻上更大誠意,雪兒……”
“大局已定,你我都阻止不了。紅河一帶,你知道,皇上對此有多執著。六年前大戰,不就為了流通權?”
說罷,秦太傅長歎一聲,“公主身死,也是為國捐軀,換來齊國對紅河一半的掌控權,邊界一帶百姓,一世安寧。而這一切,都是蕭將軍和周皇談判的結果。”
薑理眉頭深皺,卻也知無法挽回。
只是……
“說起來,蕭瑾言確實厲害,當初,皇上費勁心思,不斷派使臣出入大周,商談紅河一事,都沒結果,卻被他幾天擺平。”
想到那個人,秦太傅笑了笑,“他的本事,大著呢!”
說著,話音一轉,“別多想,周皇年已六十,子嗣眾多也亂,怕是活不了多久。到時候,我想想辦法,能不能偷偷將她弄出來。”
這是秦正,唯一想到的法子。依他看,下任君王必定周無策,對雪兒沒興趣。
“也好。”
聽到這句話, 薑理皺著的眉頭慢慢散開,有辦法就好,總不能一輩子葬送在周皇庭。
這時候,秦雲舒才知,蕭瑾言通過這事,為齊國爭取到了紅河一半的掌控權。
雖是邊外一處江外河流,可對齊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僅商船流通,更有戰船,往來四國,對齊國發展,大大有利。
齊皇多年心事,終於圓滿了,怪不得封賞!
“如今,蕭將軍是朝堂炙手可熱的大人物,眾臣備禮,你我也該準備。你說,我準備什麽好?”
秦雲舒聽的出來,大舅十分謹慎。
“你送禮,自己挑選,問我做什麽?”
“你不送?”
想到女兒去了千裡外,就是為了他,秦正氣還沒消呢,不由聲音加重。
“我不送,送了,豈不是美不死他?”
說罷,徑自坐下,打開一本史冊精心。
卻不知薑理站在旁側,眸裡盡是疑惑,不送就不送,在這和誰慪氣?
偏巧這時,吱嘎——,屋門開了。
見到外甥女,薑理立刻收了沉重,一派輕松,“舒兒來了。”
“我剛來,沒想到大舅也在,你們在說什麽?”
她都聽到了,故意問了一句。
“蕭總兵晉升大將軍王,商量送禮的……”
話還沒說完,只聽啪——,史冊被拍到書桌。
“囉嗦,我沒說送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