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已然泛著哽咽,即便還沒看到楚琉璃,秦雲舒都能想象,她的神情和心情。
什麽都不知曉,強迫自己接受最壞的結局。
做好嫁給周老國君的準備,更想著,以後在皇庭相見,看到周無策,該是什麽滋味?
或許,他哪天娶了太子妃,她貴為老國君的妃子,又該如何反應?
一切的一切,稍微思慮,心都緊緊揪住,痛的無法呼吸。
“周無策,你還笑,我要打死你!”
大樹遮擋,秦雲舒只見一襲紅衣朝著另一方高大身影撲了過去。
她忽的停步,握緊蕭瑾言的手,輕聲道,“我們等會過去。”
“好。”
沉吟應道,轉而側步,按住她的肩,低頭深深望著,雙瞳幽邃,似汪若海。
“舒兒,你是不是也要打死我?”
突然來這麽一句,秦雲舒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怔怔的看了他一會。
然後想到當時情景,實話,確實想打死他。
可她知道原因後,能理解,出京三日後才密謀,那時候告訴她,已經來不及。
何況,送親隊人員複雜,設下大局,如果中途送信出了岔子。
這個罪人,她承受不起。
唇瓣微動,就要出聲,卻聽他兀自說道,“我曉得,你舍不得。”
眉眼泛著絲絲得意,以及暖暖的幸福。
落在秦雲舒眸裡,就有點……扎眼了。
她用力動了動身子,脫離他的掌控,“誰說舍不得?家法伺候,脫了褲子,狠狠打!”
濃濃威脅,更森森一笑,“你可知,秦府家法,誰定的?”
父親仁禮當先,秦家更是書香門第,動棍的玩意,他不制定,頂多把你叫到面前,像個和尚念經,叨叨訓斥。
可她又想到,自己定的家規,被父親用來懲罰她。
男子輕笑溢出,右手抬起摸著她的腦袋,雙眼透著無盡寵溺。
“舒兒能乾,以後也要辛苦你,蕭家家規,你定。”
說到這,他又補充道,“今後打我,可否關上屋門,要面子。”
這一刻,秦雲舒隻覺的,這廝嘴巴真能說!
她說一句,他幾句上來,愣是把她堵的沒話。
這張嘴,越來越厲害,油嘴滑舌。
“雲舒!”
忽的,一道溢滿驚喜的女子喊聲傳來,不一會,只見一道火紅身影急速跑來。
離的近了,秦雲舒發現她整張臉都是紅的,唇更紅。
這方面,她也算有經驗的,想來周無策用吻堵住楚琉璃的控訴。
“雲舒。”
哽咽溢出,下一刻,雙臂揚起,秦雲舒被抱了滿懷。
嗚咽直達耳畔,更能感覺楚琉璃的顫抖。
“我以為,這輩子我們都見不了。我以為,以後定死在周國。我……”
很多個我以為,最終化作哽咽和顫抖。
秦雲舒揚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你現在好好的,以後也是,永遠都是。”
說著,她不動聲色略略抬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周無策。
他如初見時一樣,一襲白色長袍,直綴而下,鳳眸微挑,眼中平淡無波,又似閃爍光芒。
不多時,周無策朝她輕輕點頭,而後上前,看向蕭瑾言。
兩人似乎交換眼神,秦雲舒還未細看,後背被人輕輕一拍。
“舒兒,你們敘舊,只要不出這片樹林,四周都能逛。”
說罷,靜靜望著她,仿似等她的回應。
秦雲舒點頭,輕道,“去吧。”
設下大局,牽扯兩個皇庭,後續事宜諸多,兩人需好好商量。
此時,她依舊被楚琉璃抱著,全然不顧周無策離開,
待兩人進了一側屋子,才放手。“雲舒。”
溫軟出聲,因太激動,眼眶泛著紅意,若說點觸景生情的話,定掉下淚來。
秦雲舒這才細細瞧她的臉,幾日不見,整個瘦了一大圈,原先鵝蛋臉,臉頰雙側有點肉,現在都尖了。
那日一別,所有的笑,不過強樣歡笑,所有的淡定,不過強撐罷了。
“事情已經過去,雖說你日後還是要嫁去周國。”
說到這,秦雲舒輕聲一笑,“不過,能嫁給自己喜歡的。周無策事先籌劃一切,不惜布下大局,跟著他,你能幸福。”
只是,有一點她沒說,以後,周無策要繼承周室大統。
身為帝王,自古以來,即便再伉儷情深,都難逃后宮佳麗眾多。
就算自己不想,但朝綱攀枝錯節,為穩定求平衡,不得不做出妥協。
“他哪是為了我?不還是用我換取兵權?”
楚琉璃嘟囔著,眼裡盡是沒被提前告知的不滿,她也知道,如果沒有兵權,他做很多事,束手束腳。
“不說他了,定下心思後,我很疑惑,為什麽我的畫像會傳到周國?”
大齊有規矩,皇室子弟,從不畫自像,除非死了,為遺留人士,會有宮廷禦師畫。
但她正值青春大好年華,怎可能畫以後死了的畫像?
誰有這個膽子,誰敢?究竟是誰,暗地算計她?
秦雲舒知道這個規矩,不止皇室,就連世家也是,若作畫,隻畫山水市井花鳥。
“薑對雪。”
沒有瞞她,直接相告,至於薑對雪,今後怎樣,唯痛不欲生四字。
若在北地安生過日,以她的手段,處理北地沒落家族宅院事,不在話下,可她非要往死路去。
“什麽!”
楚琉璃完全沒想到,竟然是薑對雪!為什麽這樣做?她嫁到周國,對薑對雪來說,有什麽好處?
仔細想來,完全沒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神經病?
“周無策到齊國時,你為國獻舞,她為取代你,絆了你,繼而登上高台。”
只是,她也沒叫薑對雪吃到好果子,節奏相當快的邊塞曲,薑對雪強撐跳完,腳踝高高腫起。
楚琉璃眸眼眯起,泛著濃濃思量,“她要表現,愛出風頭,更在無策到齊國那天,你說她,是不是心高氣傲,大齊子弟一個瞧不上,要太子?”
一語落下,雖是疑問,但表情已經確定。
秦雲舒看了她一眼,語調微揚,一邊朝前走一邊道,“你說呢?”
說罷,抬腳朝前走去,這一溜排屋子,她好好瞧瞧。
“肯定是了!膽子不小,敢搶……”
我男人三字差點溢唇而出,步子一頓,瞬間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