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嘴角抑製不住得意的笑容。他慢吞吞地從那張王座上站了起來,順著鋪著鮮紅地毯的台階緩步走了下來。墨綠色的披風輕垂在他的身後,他步伐緩慢、從容,一步一個台階緩緩地走下來,但每踏出一步整個大殿裡的空氣便仿若沉重了幾分,就像正被注入鉛塊。
“我愚鈍的哥哥,真是難為你花了這麽久才終於意識到了現況。”洛基冷笑著走下來,岡格尼爾在他手中輕巧地旋轉,“不錯。現在我已經奪得了天父之力,我現在已是全知全能。在阿斯嘉德的地盤裡我就是無敵的,如今我已無人能擋。”
他頓了頓,陰鷙的眼睛裡難掩得意之色。
“就算是你也不行,哥哥。”
托爾站了起來,痛心地搖了搖頭:“你已經越錯越遠。你知道,我不是沒想試著相信你,但是......你已經越界太多了。”
“閉嘴!”洛基不耐地斥道,“事到如今,說這些話還有意義嗎?我的人生從頭至尾就是個騙局,奧丁就是個可憎的老騙子。如果你想阻止我,那就盡管來吧。不要再假惺惺地和我提什麽兄弟情義。”
托爾臉色一沉。他站起了身,原地掄起了錘子,雷神之錘像風車一樣回旋,攪動起的氣流於大殿內形成了逼人的風壓。
他大喝一聲,縱躍上前,揮錘向洛基左肩砸落。洛基身形輕巧一晃,徒手一撥便將他這勢大力沉的一錘輕輕撥開。托爾動作不停,第二錘側擊他面頰,錘上帶去了駭人的勁風。洛基輕微撤步,腦袋略偏便避了過去,額前頭盔下露出的發絲被颶風卷起。
托爾攻勢沉重生猛,揮出的錘子一錘更強過一錘。但面對著他的神力,洛基臉上始終隻掛著嘲諷般的淺笑,甚至握著岡格尼爾的右手抬都懶得抬一下,左掌單手便輕松化解了來自雷神之錘的全部攻勢。
他隻是在享受這個過程,享受他們自幼至今史無前例的第一次、他能夠在實力上完全凌駕於這位兄長的感覺。
托尼飛身也加入了這場混戰。他噴氣靴腳下釋放尾焰,身形旋繞至洛基身後,以雙掌的斥力炮為托爾策應。洛基身陷兩大復仇者夾擊,腳步穩健地站定原地,氣不帶喘便接下了兩人層疊的生猛攻勢,綠色披風在風中激烈地飛揚。
洛基長槍一挑,永恆之槍的槍尖頓劃出了條狹長的藍色弧線,一槍劃開了一發斥力能量、鋒銳地切斬開了鋼鐵俠腰側的鎧甲。托尼急忙以掌心推進器反推躲閃,可仍略慢了一步。長槍輕松切開鋼鐵戰衣的外殼、割開了盔甲之下托尼的左腰,鮮血迅速滲透了衣襟。
灼熱的劇痛讓托尼呲了下牙,不得不暫時退了下來。鎧甲自動為他注射了止痛劑,痛楚暫時被冷卻了。但鎧甲的裂口處裸露出了內部線路,來自永恆之槍的霸道能量湧進鎧甲,導致戰衣功能出現了短暫的紊亂。
托爾又猛攻了四五錘,但洛基只在原地巋然不動,接得是無比輕松。洛基長槍一抖,槍尖刺出,輕巧地便將雷神之錘從托爾手中挑飛了出去。跟著他橫槍掃在托爾胸側,以槍柄向前一送,猛撞在托爾胸前,撞得他仰頭飛出,重重砸碎了地板。
“得了吧,我親愛的哥哥。”洛基笑道,“你我都清楚你不是奧丁之力的對手。所以繼續這樣嘗試有什麽意義呢?”
托爾不屈不撓地跳了起來。他一揚手,雷神之錘又被喚回了手中。他舉起戰錘,暴吼一聲,吼聲如要震穿屋頂。刺眼的藍色電光纏繞著他的戰錘,跳動的電光炸開了地板,在大殿的牆壁,立柱上炸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洞。
托爾右臂猛落,戰錘砸下,電流像湧動的長河般衝出!洛基還是一步未動,雷霆筆直命中了他的身體,卻似乎毫無效果。他的披風在狂風中鼓足了氣,在氣流中被拉扯得筆直。他站在原地,臉上仍維持著笑意,就好像這種程度的電擊充其量不過是瘙癢。
“我收回之前的話,哥哥。”洛基站在環繞周身的電流中間,笑道,“雖然這毫無意義......但我很享受看你努力嘗試的樣子。”
他長槍一轉,岡格尼爾凌空橫掃。這一揮之下便似放出了股霸道至極的氣場,雷霆頓時被擊散,電蛇似逃逸般地消散了開來。看不見的力量循著電流的來路直逼回去,正面擊在雷神胸前,轟得他如遭雷擊、不由自主噴了口鮮血。
幾乎在同一時間,鋼鐵俠蓄力完畢的全功率集束光炮自後方猛烈地轟中了洛基的後心。
“好吧,我本來不大樂意參與你們複雜的家庭事務糾紛,”托尼雙臂張開,維持著胸前反應堆的集束能量輸出,“但你知道,有時你就是沒得選。”
洛基猝不及防被擊中,背部輕微弓了那麽一下,但緊接著就頂著集束能量衝擊緩緩站直了身子。他半側過身,指尖輕輕一彈,魔力凝作一團淡藍的衝擊猛地撕裂集束光炮、擊中了鎧甲的弧形反應堆。能量輸出頓時中斷,鋼鐵俠仰面倒下,過度嚴重的損毀迫使系統不得不自動重啟。
洛基目光再度回到了兄長身上。
“你知道,其實我本來暫時還沒計劃要對付你的,哥哥。”他說,“你們欺騙了我、剝奪了我與生俱來的權力,把我關進監牢......不過似乎命運終究還是沒有拋棄我。我找到了盟友,一個強大的女巫,願意和我結成同盟、幫助我重新獲得實現目標的機會。”
托爾沒有理會,強拖著受傷的身體再次衝了上來。 但結果當然不會有任何不同。洛基側身一閃,長槍分別擊中托爾的右膝、腰腹將他打得半跪在地,跟著槍身壓在他肩頭使他站不起身。
“其實我早就能從監牢脫身,但我一直都沒這麽做,因為我在等待,等待奧丁那老頭兒進入下一次沉眠。我詳盡地調查,周密地計劃。我算到了所有的環節,終於才一舉得手。”
托爾沉重地粗喘,吃力地問:“你到底想要什麽,洛基?統治阿斯嘉德?你就這麽想要這個王位麽?”
“統治?當然,那是我生來的權力。但不只是阿斯嘉德,哥哥。我要統治的,是整個九界,並且我還要確保你能活著親眼看到。”
洛基說著,頓了頓,笑容第一次從他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恨、憎惡,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令他極度厭惡的東西。
“但在此之前我要做的,是復仇。”他惡狠狠地說,“有一個人類打敗了我......羞辱了我!這是不可容忍的!所以在實現其他目標之前的第一步,我要先找出那個人類,我要一點一點地殺掉他。讓他知道,招惹一個神是怎樣不可饒恕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