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迪厄斯・E・羅斯將軍基地,浩克逃走的牢籠。
獵鷹遙控著他心愛的飛行背包――他堅持把這對翅膀命名為“紅翼”――將整間牢房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紅翼上搭載的增強掃描儀仔細地檢查了牢籠的每一個角落,從所有角度采集了圖像和能量數據。
然後他收回紅翼,扭頭對其他幾位復仇者道:“沒有任何異常跡象。從現場痕跡看牢籠完全是被從內部以純粹的暴力破壞的,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跡象。並且也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表明事發時房間裡有其他人存在。”
他停頓一下,看了眼那金屬牢籠上被暴力撕開的巨大裂口,就像是在看著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
“......好吧,初步估計,要想造成這樣的缺口,力量至少得在一百噸以上......肯定還不止。”
“你乾脆直接說肯定得是個又綠又大的怪力大塊頭不就好了,我們都明白。”克林特抱著胳膊,站在一邊說道。
娜塔莎繞著破裂的牢籠轉了半圈,最後在裂口處停住了腳步。她伸出手輕輕撫過斷裂開來的尖銳金屬片,皺了皺眉頭。
“這說不通。”她像自言自語一樣地說,“這不像是班納會做的事。”
“是麽?我倒覺得挺有他的風格的。”克林特說。
“不。班納他掌握著抑製浩克的竅門,如果不是有什麽特殊外因刺激他平常不會輕易失控。而在這間牢房裡?”娜塔莎搖搖頭,“我想不到有什麽觸發他變身的理由。”
“羅曼諾夫特工的見解有道理。”穿著鋼鐵盔甲的托尼出聲應道。他說話時盔甲內置電腦正和這個房間的主要控制系統建立了聯系,並在以此回顧瀏覽這座設施的相關數據信息。
娜塔莎朝他挑了下眉毛:“我剛剛是不是聽到你在表示跟我的意見一致?”
由於托尼和超級特工黑寡婦的初次相遇情境是後者作為尼克・弗瑞的棋子被安插在托尼身邊(形象是性感熱辣的女秘書),所以眾人都知道托尼跟她一向不是很對路。
“是啊,這種事偶爾也會發生。”托尼說,“我檢查了一下這座牢籠的基礎設施。按理說這裡應該是有伽馬阻尼在的才對,力場覆蓋著這個監獄,裡面裹著一層伽馬護盾。這一套系統可以阻絕任何形式的伽馬波動傳遞,有效地阻絕......”
“說英語,托尼,簡單點。”羅傑斯打斷。
托尼閉上了嘴,似乎對這群科技小白隊友有些沒脾氣了。半晌他才無奈地解釋:“班納在這兒沒法變身成浩克,就這樣。”
“認真的?”克林特指了指那觸目驚心的裂口,又指了指一旁那像是被反坦克炮近距離炸穿的牆壁,“所以你覺得這個是怎麽造成的?”
托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續道:“事發那段時間的監控錄像中斷了――十分巧合地就中斷了那麽個一分鍾,於是就什麽都沒拍到。不過我檢查了一下操作中心的歷史記錄,猜猜發現了什麽?記錄顯示那一分鍾裡伽馬護盾被人關閉了。這還不算完,猜猜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麽?原本生成護盾用的伽馬發生器開始反過來釋放伽馬射線,那一分鍾裡這裡面的伽馬濃度一路上漲到了遠遠超標的濃度,如同換普通人的話可能瞬間就沒命了......”
“等下等下,”克林特舉起手示意他打住,“你是說......有人故意這麽做,刺激班納變身成浩克?”
“我是在說,有這個可能性。”托尼道。
“那麽那個人肯定是瘋子。”克林特斷言。
羅傑斯托著下巴,想了想,問道:“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這麽做,對麽?我是說,要想取消護盾、釋放那個......射線,肯定必須得是經過授權的人才行對嗎?”
托尼點頭:“說的不錯,隊長。事實上如果排除有人從外部入侵系統的可能性,這座設施裡隻有一個人有權力做這些改動。那個就是......”
監牢的門恰好在這時滑開了。撒迪厄斯・E・羅斯將軍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快步走了進來,一副怒發衝冠的表情看著他們。
“誰允許你們這些奇裝異服的怪胎進來的?”他大聲嚷嚷,“這裡是我的基地,我的地盤!出去,都給我出去!”
說曹操曹操到,托尼剛剛正打算說是羅斯將軍來著。
“事實上,我們是直接從白宮收到的邀請,羅斯將軍。”托尼斜眼看了他一眼,“聽說你這兒管理上出了點小問題......好吧那麽說有點太輕描淡寫了。你捅了大簍子,羅斯,放走浩克可是重大失誤。看起來‘專業人士’到底也不是特別‘專業’。我們是被派遣來收拾你們的爛攤子的。”
上次浩克在復仇者大廈失控,總統對托尼說的就是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指的自然就是羅斯的浩克抓捕小隊。如今風水輪流轉,浩克在羅斯手上出了問題,托尼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加以嘲諷。
“我們有總統的親自授權,羅斯。”隊長朝羅斯將軍舉起了一張蓋著印章的紙,“從現在起浩克的事務正式被移交回復仇者手上了。”
“什麽?”羅斯一把搶過那份文件,他捏著紙張的指節用力得泛白,口裡不住地嘟囔,“簡直是胡來......完全是胡來!”
“如你所見,總統先生的意思是要你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所以,不如我們就從這裡開始吧。”托尼走到他面前,和他面對著面,說,“為什麽你不向我們解釋一下伽馬阻尼是被誰關掉的呢?”
*
班納感覺腦子裡像是一團漿糊。
他意識一直模模糊糊地,感覺像是在騰雲駕霧――他知道那是變身狀態下的浩克帶著他不斷地跳進幾十上百米的高空再不斷落下。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知道好像跳了很久才終於落回地面。
然後變身突然就自動解除了。他趴在地上,感覺那隻出籠的野獸被塞回了自己的身體裡。他抽搐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復知覺。
抬頭環顧,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站在一個又黑又大的房間中間,四下環繞著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
然後他意識到黑暗中有人。
“誰?”他下意識出聲問道。
前方傳出了喋喋的笑聲。一個低矮的影子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別來無恙,班納博士。”他尖著嗓子說,“你可以稱呼我......‘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