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隱蔽之地,一座殿堂之內。
卡西利亞斯帶著自己的一眾信徒回到這隱蔽的藏身處,走進大殿時卻不由怔住了。他站在門口遠遠向殿內眺望,看到那張原本屬於他的座椅上已有另一個人斜坐著了。那人一身銀灰盔甲,裹著墨綠鬥篷,姿勢隨意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坐在那張椅子上顯得是那樣自然,宛如一個天生的王者。
卡西利亞斯伸臂攔住身後的信徒們,皺起眉問:“你是誰?”
那人抬起了頭。兩人四目相交的瞬間,卡西利亞斯感覺就好像靈魂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攫住了。那雙眼睛裡仿佛蘊藏著無底的黑洞,黑洞中翻騰著冰冷的厲雷。
一瞬間,他就辨認出來了――那個人和他一樣,也是多瑪姆的使者。並且對方身上黑暗的魔力磅礴無邊,隻怕不在自己之下。
“你們動作太慢了。”維克多・馮・杜姆坐在那張座椅上,冷冰冰地說,“時間緊迫,而你們還一直在磨磨蹭蹭,至今都進展有限。”
“紐約和倫敦的聖殿都已被摧毀。如今只剩下香港聖殿,最後一座聖殿。”卡西利亞斯沉聲辯道,“至尊法師也已被我解決,這個世界的保護網空前虛弱,現在已經隻缺最後一碰便能擊破。香港聖殿的淪陷也已經隻是時間問題,接下來我們只需要”
“我表示懷疑。”杜姆用沒有溫度的聲音打斷,“假如事情真像你所說的那麽容易,你們現在應該就已經在進攻香港聖殿的路上了,而不是在這裡。”頓了頓,他眯起眼睛,“最後的聖殿集中了剩下全部的法師鎮守。更重要的,是有一個極其棘手的局外者或許也會插手――我相信你已經領教過他的本事了。”
卡西利亞斯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了之前那黑金盔甲法師的模樣,以及他那強到幾乎不講理的實力。如果有那家夥出手乾預,要想攻破最後的聖殿可能還真不是那麽容易。
“我很確信我們能想出解決方案。”卡西利亞斯冷然看著他,“但在此之前我們可能得澄清一件最基本的事那就是關於領導權的問題。”
杜姆斜睨他一眼:“你覺得你應該發號施令?”
“一直如此。”卡西利亞斯說,“而且我也沒看到什麽跡象表明這個慣例需要被打破。”
“那為什麽你不親自上來試一試,看看事情是否真的如你所說呢?”
杜姆的視線讓卡西利亞斯十分不安,事實上這個人的存在就讓他覺得渾身不適。但他壓下了情緒,踏步上前,飛身直衝而上,直線向座椅上端坐的杜姆飛衝而去。他右掌當面拍出,翻騰的黑暗法力凝於掌心,手掌被包裹在曳動的氣旋之中。
杜姆擱在座椅上的雙臂恍惚間似乎動了那麽一下。沒人看清他做了什麽,所有人都只看到飛衝上前的卡西利亞斯下一秒便沿來路倒飛了回來,背部將青磚地板砸得粉碎。而杜姆仍氣定神閑地坐在原地,雙臂也擱在原位,似乎一下都沒有移動過。
卡西利亞斯跳了起來,漆黑的雙眼帶著凶光直視杜姆。他雙手一張,魔力淬出,一對空氣兵刃被握在了手中。他腳步一踏、飛身起跳,倏地欺近到杜姆面前,透明的一刀筆直捅去。杜姆偏了下頭,這一刀頓即捅進了他身後的椅背中。卡西利亞斯跟著一刀橫劈,又被杜姆矮頭閃開。杜姆在他一刀揮空來得及撤手前伸手捉住了他手臂,接著飛起一腳,猛地將卡西利亞斯整個人再次從座椅前踹飛了出去。
杜姆站起身,緩步沿著台階走下,墨綠的鬥篷一直垂到了地上。卡西利亞斯咬著牙再站起身時,杜姆已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他面前。
卡西利亞斯舉刀再砍,左手刀橫砍他脖頸。杜姆抬掌架住了,照手腕一扭將他兵刃扭落,接著肩撞擊得他踉蹌後退。卡西利亞斯咬住牙,另一手仍不放棄地揮刀攻來,轉眼間又連砍了五六刀。杜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隨手化解,接著手臂一探便抓到了卡西利亞斯的臂彎,一個過肩摔將這位法師猛砸在了地板上。
卡西利亞斯悶哼一聲,但落地後身子一扭,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仍想再試著反擊。但他身子才剛剛起了一半般又被杜姆一腳踹中肩頭,以比剛剛更狼狽的勢頭朝後倒飛,直到撞在大門上才停了下來,半天再爬不起來。
杜姆雙手背在身後,藏在墨綠鬥篷之下。他冷眼向大殿裡的所有人掃過:“現在,還有別的誰有問題麽?”
眾法師相互對視,一時沒人吭聲。
杜姆目光接著落回卡西利亞斯身上,這會兒他才剛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意識到杜姆的眼神,他灰溜溜地低了下頭,生硬地說:“沒。”
卡西利亞斯當然不甘心將他這個小團體的領導地位拱手讓人,但他也無可奈何。眼前這個法師和他所用的同是來自多瑪姆的力量,這說明這個人也是多瑪姆的信徒。而對方比他強,強出不止一個檔次,事情就這麽簡單。
杜姆鬥篷一甩,轉身走回座椅上,重新坐了下來。:“那麽,我們可以回到之前的話題了。讓所有法師各自休整,調整到最佳狀態,我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香港聖殿防禦森嚴,正如你之前說的一樣。 ”卡西利亞斯低聲說,“要打下這最後的聖殿,我們必須”
“不。”杜姆擺擺手,“我們不打那個聖殿了。”
卡西利亞斯怔了一下:“什麽?可是我們難道不是要”
“就像我之前說的,打那個聖殿可能會遇到一個很棘手的家夥,現在的我還沒準備好面對他。”
杜姆頓了頓,續道:“你所偷的那幾頁黑魔法書頁裡所記載的降臨術式需要先破壞聖殿、毀掉魔力保護網才能湊效。但有別的辦法可以繞開那層保護網,直接打通前往黑暗維度的通道用魔法結合科技的方式。”
“你是說那個機器?”卡西利亞斯搖頭,“我們嘗試過了,失敗了。現在那台機器被其擁有者小心地保存了起來,我們不可能再接近”
“我沒說要去再去偷那台機器。關於那台機器,你們得知道一件事我就是它的設計者。”杜姆淡淡說道,“所以這意味著我隨時可以再造一台。這一次,我只需要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