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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莉看她媽的臭脾氣又要暴發了,她本能地往後面挪了挪身子。心想,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才不告訴你的。我就是不想回家跟你呆在一起,才不讓你知道的。
她實在是太憋屈了。“我在這裡住院不需要人照顧。”
只是因為這裡是病房,還有其他人也在,單母才沒發作。不過,她還是很氣憤地罵了句:“那你就不怕死啊!”
單莉怯怯地望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提到死,她就無比恐懼。
她永遠都會記得過年前的那晚,病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晚上她都不敢睡覺,由於過度緊張和恐懼,結果導致她的胃病發作,疼痛難忍。那一晚,她是真正地體驗到了死亡的恐懼。
單母氣呼呼地坐到凳子上,心裡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難受死了。
想著她一手把她扶養成人,這一路的辛苦,也就算了。為什麽老天這麽不公平,還要讓女兒生個病呢?她想不通,也沒法能想通。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女兒了。
可是,醫生說的話,她不得不重視,還得認真思考。
以往的時候,她老是擔心她爸爸會把她搶過去。她才不甘心讓他哄騙過去呢。以至於,她還時刻提醒著單莉,讓她別輕易地相信她爸說的話。
只是因為過年單莉沒回家,她跟她爸同心協力地一起找過女兒,同時,也相互埋怨過。
如今,面臨著那一大筆昂貴的治療費。該怎麽辦呢?
她也是很有骨氣的女人。她不想在他面前妥協。她更不希望因為他拿了錢出來,最後把女兒從她身邊給搶去了。
想著醫生的話,不能耽誤病情。她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本來在臨出門前,她是準備多帶點兒錢過來的。可是,她想著妞妞善意的提醒,她又不得不把其他的銀行卡放在家裡了。在她心裡,還是自己的家安全。就這樣,她隻帶了一張小數額的銀行卡出門了。
單莉也不知她媽在想些什麽,反正她知道她媽這會兒正在生氣,最好還是別去招惹她了。
……
喬沛無所事事,他便從病房過道的這一頭走到對面那一頭。然後,他又從那頭走回來。
他閑得慌。可是,他又不想進去打擾單莉和她媽說話。他猜想,她媽從醫生辦公室回來,一定會有話要跟她說的。
於是,他便下樓,在住院部的綠化區閑逛。
又過了很久後,他看時間不早了,還得上樓去病房問問她們母女中午吃什麽。他覺得每次都是自作主張買來的,也不一定他們會喜歡。
心想,要是她們真不喜歡,那豈不是太不值得嗎。這種花錢不討好的事兒,他還是不願意多乾。
就這樣,他又回到樓上病房裡。單莉看他進來了,連忙坐直了身子。
單母站起身來,指著凳子,“你坐吧。”
喬沛擺擺手,“我不坐。阿姨你坐吧。”他笑了笑,又問:“阿姨,你中午想吃什麽?我下去買回來。”
他又側過臉看向單莉,“你呢?”
“不用麻煩你了。”單母連忙說:“你坐會兒吧,我去下面看看。”她總覺得老花他的錢,心裡過不去。
單莉也跟著說:“等會兒,我們一起下去吃吧。”
她的話剛落音,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喬沛和單母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單莉。而單莉卻望向了床頭櫃子上的手機。
單母看她慢吞吞的樣子,嚷道“你怎不接電話?”
單莉這才伸手到櫃子上拿起手機,趕忙接通了電話。
“媛媛!”
“單莉你那醫院在什麽地方呀?叫什麽名?”
她聽朱媛媛這麽問,便愣住了。
單母看她那異樣的表情,眉頭不由得一皺,心想,可能又有什麽麻煩來了。
喬沛走上前一步,問道:“誰打來的?”
“是朱媛媛。”
喬沛點點頭,好奇地望著她。
單莉接著說:“媛媛,你怎麽啦?我好著呢。”
“你告訴我,你在哪裡?坐車要坐到哪裡啊?”
“啊?呃。媛媛,你……”
喬沛看她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便說:“來,讓我跟她說!”他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單莉太激動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見狀,喬沛乾脆從她手裡奪過手機來,“喂!”
朱媛媛在那頭愣住了,怎麽一下子就變成男的聲音了?好像又不是許茉的聲音。難道她是被搶劫了?
喬沛看她不說話,連忙跟她解釋:“朱媛媛,我是喬沛!你在哪裡?”
“我在火車站呀。剛下火車呢。”
“哦。那你坐個出租車,直接坐到市中心醫院吧。”
“喬沛你也在呀?”
“嗯。是啊。我到醫院大門口等你吧。”
“哦。好啊。拜拜!”
喬沛放下手機,並遞還給單莉。“朱媛媛馬上就要過來了。”
單莉愁眉苦臉的樣子,“也不知她能不能找來呢?”
“哪會找不來!坐出租車,人家司機就直接送過來了。”喬沛回道。
單母不安地看向他們倆,“是誰呀?”
“我同學媛媛過來看我。”單莉答道。
“那你等會兒得下去接她呢。她都沒來過的。”單母擔心地說。
“不會呀!沒事的。”喬沛擺擺手,“我等會兒到醫院大門口去接她。”
……
朱媛媛把手機放進包裡,朝范子軒揚了揚下巴,“走啊!我們去坐車吧。”
范子軒很是不放心地問:“媛媛,你都問清楚了吧?”
“嗯。問清楚了。你跟著我走,不會有問題的。”
來到廣場邊上,范子軒攔了輛出租車,他們倆坐了上去。
兩個人都很好奇。各自看向窗外的風景。
朱媛媛就喜歡驚叫。“哇!好美!范子軒你快看!”
“什麽東西?”范子軒扭過頭來。
“已經拋在後面了。剛才我看到那樹上開的花,紅豔豔的,真漂亮!”
范子軒看她很遺憾的表情,便說:“明天有得你看呢。海景更美。我們都沒見過海呢。”
朱媛媛舉起一隻手來,“明天無論如何,我們也要看一眼大海,再回去。”
“嗯。可以呀。我也好想看海呢。”
……
喬沛看單母很是難為情的樣子,便跟她解釋:“阿姨,我們都是高中的同學來的。聽說單莉生病了,過來看看的。你就別想多了。”
單母點點頭。“真是太感謝你們這些同學了。還得耽誤你們的課,又要花費你們的錢。唉,這人情……”
喬沛連連擺著手,“沒事的。阿姨,同學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
單母歎了口氣,“唉,只怕我單莉將來還不上你們大家的這份情。”
“阿姨你說什麽話呀!有了困難,不幫忙和關心同學,哪還會去關心誰呀!”喬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單莉也跟著接話道:“我都有說讓她別來的,結果她還是來了。”
喬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望向她們母女,“朱媛媛差不多要到了。我去下面接她。”
單莉也準備下床,“你等我。我也去。”
喬沛連忙按住她的肩頭,“用不著你下去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
單莉很是過意不去地看著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單母又連連說著“謝謝”。
喬沛正要轉身,又接著說:“我們還是等她來了,一起去吃飯吧。”
單莉點頭“嗯“了一聲。
“好啊。我們等她來了再說吧。”單母回道。
喬沛快步走出病房,他嫌電梯太慢,便一口氣衝到了一樓。
他飛快地跑到醫院大門口,朝著她即將過來的方向望過去。
又過了好幾分鍾還沒見朱媛媛來。他等得有些心急了。隻好把電話撥過去。
朱媛媛趕緊接通了電話。“喂!喬沛,還在路上呢。”
“哦。那好吧。我還怕你有事兒。”
“馬上就要到了。”
“嗯。”
……
這時,單母才有機會問單莉,“你那同學媛媛是一個人來?”
“不知道哦。”單莉搖搖頭,“我剛剛太激動了,都忘了問她。”
單母皺了皺眉頭,覺得她就是缺個心眼兒。“那你這個同學什麽時候走呀?”
單莉仍舊是搖搖頭,“我沒問他。他也沒說。”
單母的臉色又暗了下來。也許她是覺得花費人家的錢,感到心裡不安吧。
接下來,她又想到許茉了。還是忍不住追問道:“還有你昨天那個同學呢?”
單莉愣了愣,在心裡歎了口氣,唉,該怎麽跟她解釋呢?
單母看她半天沒反應,又補上一句:“問你話呢。你沒聽見?”
“哦。嗯。”她摸著下巴,想了想,“他也在這裡上學。”
單母瞪大了雙眼,“也在這裡?一個學校?”
“嗯。我們是在一個學校裡。 ”
只見單母的臉上表情極為複雜,。驚訝和驚喜,還有擔憂等情緒夾雜在一起。
而單莉也不敢抬頭看她媽,也就不知道她媽是何表情了。她更不知道她媽還有其他的用意。
“那怎麽以前沒聽你說過?你們一起的還有誰啊?”單母試探性地問道。
這個問題可是把單莉給難住了。她知道她媽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可是,她卻沒料到她媽會問她這個問題的。
她假裝眨巴著眼睛想了想,“嗯。還有好幾個。”
……
喬沛看朱媛媛說得馬上就要到了。怎麽還沒來呢?
他又朝另一個方向望了過去,還是沒見有出租車駛過來。他好怕她坐錯了地方。
於是,他便踮起腳尖,引頸向四周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