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竟然這麽快就領悟了我的步法?”
蘇惜微微挑眉,看向虞夏的目光多了幾分興趣。
“啊對了,你有琉璃道心,對元氣的感應比旁人敏銳多了,你是察覺到我腳上元氣流動的特別之處了吧?能模仿到這一步,你這天分夠高的啊。”
下一刻,顏月苓也一聲不吭追了上來她在自己的腿上貼上了兩張奇特的符。
虞夏感應了一下她的元氣波動,修為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同為三品巔峰。
三品巔峰就能靠著獲取情報提升成玄階護道使,這的確令人嫉妒。
蘇惜一樂,“你們倆啊,都挺不錯。”
三人很快到了吳鉤所說的地方。
看起來是個破敗的小院。
這裡是漁廬縣的貧民區,住的都是身體殘缺或者無父無母的貧苦之人,還有的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生活不易。”蘇惜看了眼正巷子口在泔水桶裡撈東西吃的髒兮兮的孩子,歎息了一句,然後悄聲一躍,潛入了蟲窟的院子。
裡面靜悄悄的,一絲人聲也無。
他們甚至能聽到隔壁孩子的哭聲,再遠一點酒鬼丈夫對妻兒的打罵聲,還有一個老人起夜不小心碰碎陶器的聲音。
“果然已經跑了。”
蘇惜當先一步,走到緊閉的屋門前,不知道她如何使力,哢嚓一聲,門上的鎖便打開了。
蘇惜在門邊站了會兒,確認沒有藥粉之類的東西,三人才推門而入。
“嗖!”
從暗處射過來一支箭。
蘇惜眼睛眨也不眨,素手一揮便將箭打落了下來。
“雕蟲小技!”
“嗖嗖嗖!”
又有無數小箭疾射而來。
虞夏和顏月苓同時動了手,各自把左右兩側襲來的飛箭打落。
蘇惜看了她們二人一眼,“你倆倒是挺默契。”
確認不會再有暗箭,蘇惜才從懷中取出一隻瓶子,從裡面晃晃悠悠飛出一隻靈蜂。
靈蜂在空中飛了三圈,然後朝著一個地方直直飛了過去。
三人緊隨其後。
最後靈蜂在屋後一棵樹邊停下了。
周圍平平整整,什麽也沒有,看著就是個光禿禿的後院。
蘇惜手一揮,便把唯一能看見的樹給弄斷了。
大樹轟然倒下。
虞夏有點蒙。
“這麽大動靜,不就讓別人發覺了嗎?”
蘇惜白了她一眼,“咱們是來查案的,又不是來做賊的,怕什麽被人發現。”
“再說了,住這個地方的人能填飽肚子都難,誰有心思管這些閑事。”
虞夏一想也對,正要說什麽,眼神卻忽然定住了。
這棵樹是中空的。
剩下的樹樁,中間是個黑乎乎的洞,看起來幽深無比,十分神秘。
剛見識過道遠堂密道的虞夏立刻就明白這洞是幹什麽用的。
虞夏取出三枚符,給蘇惜顏月苓一人一枚。
蘇惜接過打量了一眼,又挑了挑眉,“五階神降護靈符?你這手筆夠大的啊。”
連一向沒什麽表情的顏月苓也忍不住看了虞夏一眼。
三個人有了這符防身,便不需要擔憂會有潛藏在暗處的蠱蟲偷襲了。
來的三個都是身形纖瘦的女子,輕輕松松就鑽進了樹洞,來到了地底。
底下不出所料,是一排排的罐子。
黑乎乎的,看著有些人。
“哐”
蘇惜打碎了一個罐子。
裡面是空的。
虞夏看了看著一排排的罐子,也揮出一片風刃,打碎了身邊的一個罐子。
一樣是空的。
三個人一起動手,為了防止罐子裡潛藏著蠱蟲,很默契地選擇了一個個打碎。
一半下去,依舊都是空罐。
蘇惜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卻為了以防萬一,依舊控制住了焦躁之意,把罐子一個個打碎,隻是速度快了不少。
虞夏和顏月苓自知實力有限,依舊老老實實不緊不慢地打罐子。
很快三個人就走到了這地下暗室靠裡的位置。
虞夏隨手打碎一個罐子,忽地眼皮一跳,腳下運轉起了元氣。
正要閃身躲過,卻有一道銀光閃來,把方才向虞夏飛去的那東西釘在了牆上。
那東西一點聲音都沒有,要不是憑著玄師超常的目力能看出有個小拇指大小的黑影在不停扭曲蠕動,他們幾乎要以為銀針下面的不過是個死物。
沒有聲音,沒有氣息,又是在這樣絲毫不透光的暗室裡,闖入的人要是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中了招。
“謝謝,蘇堂主。”虞夏真誠地道到了謝。
“你跟我這麽生分幹嘛,茜茜幾個都叫我蘇姨,你也跟著他們喊就是了,別學月苓,她見誰都不冷不熱,跟你們江南那個陳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虞夏心說陳就算為人嚴肅了一點,也不至於像顏月苓似的跟個木頭似的。不過這話當著二人的面不方便說,於是隻胡亂地“嗯”了兩聲表示敷衍的讚同。
靈蜂圍著被釘著的蟲子飛了又飛。
這是一隻貨真價實的蠱蟲。
蘇惜把銀針拔下來,沒像上次那樣隨手捏爆,而是取出一個瓷瓶把蠱蟲收了進去。
“這蠱蟲還沒被種到人身上過,可以研究一下它的特性, 吳鉤那隻已經對他安全造成威脅,不除不行。”蘇惜解釋了一句。
三個人繼續打罐子,哐哐的聲音接連響起,果然沒有人過來詢問。
後面又砸出來三隻蠱蟲。
其中兩隻還好,同第一隻一樣一根銀針就把它們釘住了,還有一隻周身竟然披了堅硬的甲殼,銀針一時沒有穿透,那蠱蟲衝著顏月苓就閃電一樣飛了過去。
然後被虞夏伸手夾住了。
被虞夏夾在手指尖。
那蠱蟲十分憤怒,伸出尖刺狀的口器就想咬虞夏一口,卻發現被薄薄的一層銀箔擋住了,無從下口。
蘇惜看了眼虞夏銀色的手指間夾住的那隻梭形蠱蟲,又取過一枚針使了點力小心翼翼扎了下去,那蟲子立刻就沒有了反抗之力,隻能嘶叫兩聲表示憤怒。
“你這手套倒是別致。”蘇惜看了眼虞夏的手,讚賞道。
虞夏把附著在右手表面的銀箔收了回去,變回了鐲子的模樣,聞言謙虛地笑了笑,“不過是個丁等法器,不足掛齒。”
“哪怕是丁等法器,能變換形狀的法器並不多,因為變形的法器要用到的原料烏璩石極其罕有,還難以開采……”
蘇惜似笑非笑地看著虞夏。
“我聽說去年八月份坪州上孫家進了賊,那賊不會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