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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道士從兩人的對話中聽明白了這賭坊斂財的手段,一旁的百姓們聽到賭坊這般借貸也十分惱恨,頓時議論紛紛,控訴起賭坊的不是來。
可是高瘦道士卻覺得即便賭坊心黑,可人家畢竟是明明白白地把借貸的規矩利息告訴你了,你還要去借,最後真還不上了,也怨不到賭坊頭上去吧?
借銀的人是你自己,簽字畫押的人是你自己,怎麽錯還成了賭坊的了?
賭坊既然開出來,還做放貸生意,本就是奔著掙錢去的。
難道指望他們行善事白借給你們?
所以,他依舊冷淡地看著虞夏。
“就算賭坊限定日期短,利息高,但銀子是你爹借的,你們家還不上銀子還來鬧事,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眾人剛想點頭,虞夏的聲音又很快響了起來。
“誰告訴你這錢是我爹借的了?”
虞夏冷笑一聲,揚著手裡的借條譏諷道。
王管事聞言立刻著急了起來。
“女俠冤枉啊!難道我們賭坊還敢故意造出個假借條來害你們家不成?這無冤無仇的,女俠你又這般厲害,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
“借條是真的。”虞夏道,“但是簽字是假的。”
這下不僅是王管事傻眼,邊上的百姓們都有點不明白了。
什麽真的假的?要簽字是假的,那借條怎麽會是真的?
高瘦道士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站在人群後的長川一眼,見他依舊面無表情,便又轉回來看著虞夏,什麽話也沒說。
他倒要好好聽聽,這小丫頭這般故弄玄虛,能說出什麽花來。
虞夏一笑,沒有直接回答百姓們議論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向邊上站著的那幾個大漢。
“當日你們找到我爹跟他要帳的時候,他在做什麽?”
領頭的那個漢子立即回答,“當時他在碼頭扛貨。”
“你們這幾日應該去了我們村裡了吧,打聽過我家的事嗎?”
領頭的漢子也沒猶豫,老老實實回答道:“打聽過了。”
“那你說說你打聽來的我爹,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位姑娘,你是不是想說,你爹為人厚道就不可能借這銀子了?”
高瘦道士開口,譏誚道。
虞夏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這位道友,我話還沒說完你何必插嘴,還用你的惡意揣度人心,一會兒要是你猜錯了,你給我賠禮道歉麽?”
高瘦道士一滯,氣得臉通紅。
他九霄上清宮的弟子,在金壇何時受到過這種待遇了?他不過是換了身衣裳,竟然被人如此輕慢,這口氣叫他如何咽的下去?
高瘦道士臉色一陣青白,咬了咬牙,冷笑道:“那是自然,我乃行俠仗義的正道修士,自然是非分明能辨善惡,倘若今日之事你的確一點錯處都沒有,我給你賠禮道歉。”
虞夏瞧他這個樣子反倒笑了,饒有興致地問他,“可是嘴上賠禮道歉並不值錢啊,你給我添這麽大麻煩,要道歉的話總得有點誠意吧?”
高瘦道士隻覺得一股氣血上湧,差點被虞夏的話氣得吐出血來,偏這時候又聽虞夏說,“你腰間那把劍不錯,要是你錯怪我了,那就把那劍賠給我吧,公平起見,若是我理虧,我這把劍就歸你。”
高瘦道士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低頭看向腰側,那裡掛著的赫然是他們九霄上清宮弟子統一製式的佩劍。
“你!”高瘦道士有些惱怒,拿佩劍當賭注,他師門威嚴何在?再說了,兩邊賭注不對等,她那把粗製濫造的桃木劍如何有資格同他師門佩劍相提並論?
虞夏挑了挑眉,“怎麽,不敢?”
高瘦道士一想,自己倘若不答應,豈不是助長對方氣焰,再說她身為玄師已經對普通人動了手,理虧在先,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他怎麽可能會輸?
想到這裡,高瘦道士點了點頭,“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麽花樣來。”
虞夏一笑,把借條遞給高瘦道士。
“你覺得這借條上的簽字怎麽樣?”
“字徒有其形而無其骨,就是個花架子。”
高瘦道士掃了一眼,很快就給出了結論。
“哪怕是花架子也是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積累一定的功底的吧?”
高瘦道士點了點頭,虞夏說的不錯,如果是一個從沒拿過筆的,字基本上是無法成形的。
虞夏笑了,“可是我爹就一乾力氣活的粗人,能勉強認識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又如何能寫得出這樣一手漂亮的字呢?”
高瘦道士一愣。
那幾個壯漢也面面相覷。
“你來說,你打聽到的我爹,他學識如何?”
還是先頭那個領頭的漢子,聽虞夏這麽問,直接搖了搖頭。
“我打聽過了,那個虞大有有兄弟兩個,祖父曾經是秀才,虞大有因為讀書腦子不開竅,隻能當個農夫,所以不受他爹待見,反而他那個大哥虞大全,倒是個讀書人……”
領頭那漢子話一說出口,旁人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
“我先前就說了嘛,當初來借錢的那個,跟碼頭上那個壓根不是一個人!”
一個穿麻色短襖的漢子嘀咕道。
高瘦道士依舊冷笑,“哪怕不是一個人, 那也是親兄弟二人,當哥哥的替弟弟來借銀子又不是不可能,恰好你那大伯是個識字的。”
那王管事也搓著手連連點頭,他先前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下了命令讓這幾個壯漢隻盯著虞大有要帳,至於他們兄弟二人之間有什麽故事,橫豎是一家人,讓他們關上門自己解決去,這事輪不到他們賭坊來管。
虞夏依舊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那你們怕是不知道,我爹早就自逐出戶,與父兄斷絕親緣關系了!”
“當初我爹自逐出戶的時候,可是在祠堂受過杖刑的,這一點,整個果樹村的百姓都可以作證。”
“斷絕親緣關系的大哥,有什麽資格借用我爹的身份來借錢?你們賭坊借銀子的時候不該有擔保人驗明身份麽?那擔保人又是何人,你們如何能夠同意讓旁人冒用我爹身份來立下這張借據的?”
王管事本就不是個蠢人,一聽虞夏的話便猜到了幾分真相,當即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好啊,吳良那王八羔子,竟把我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