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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天女》第44章 陳年秘案
  雲念初垂著眸,視線落在墓碑上。

  與雲帆每年一次難以抑製的悲痛不同,此刻的雲念初滿臉麻木。

  “師兄,當年的事,我會去查的。”雲念初見雲帆終於不再抹淚,低聲道。

  當初雲風與華瑤錚夫婦二人奉旨尋訪遺失在外的皇族密卷《龜綬圖》,歷時六年終於尋獲,卻在護送《龜綬圖》回京的路上卻遭人截殺,《龜綬圖》從此也下落不明。

  “師兄,《龜綬圖》上到底記載了什麽?”

  讓她的父親母親雙雙為之殞命。

  雲帆搖了搖頭,“師尊從未與我細說過,我隻知其集易學、天文、詩詞、謎語、圖畫之大成,是一卷千古奇書。”

  雲念初沉默,這個問題她問了雲帆很多遍,雲帆也查探多年,但是一無所獲,唯一知情的凌墟子卻對他們守口如瓶。

  倘若有機會,她一定要進京查明此事,解開父親母親當年遇難的真相。

  到了休沐日虞夏早早起了床,去院子裡練功。

  虞家人對虞夏練功這事早已見怪不怪了,先前虞夏便日日在日出前練五禽戲,虞夏給出的說法是在藏書樓偶然翻到了武功秘籍,見於自己的病症有好處所以開始練了起來。

  虞賢看著有趣,還跟她學過兩日。

  卯時二刻,晨光熹微。天地間元氣經過一夜的沉澱更為純粹,萬物方醒,生機在此刻逐漸勃發。

  虞夏雙眼緊閉,沉心靜氣,將自己的感識散開,丹田處一縷細細的青氣閃著微弱的光,在導氣術的牽引下,在經脈中遊走,複又歸於丹田,如此往複。

  虞夏閉著眼,自然沒有看到天地間的元氣正緩緩地向院中聚集,屋前的地裡種的蔬菜瓜果也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漸漸變得綠意盎然。

  而屋外鳥鳴啾啾,遠遠的在空中飛著,膽子大的幾隻甚至悄悄地落在了虞夏身旁的低椏上,睜著烏亮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她。

  若是虞夏此刻伸手,便能觸摸到它們。

  虞春出屋的時候見到院中的人怔愣了一下,她雖察覺不到天地元氣,看不出院中草木的變化,也沒發覺幾隻鳥飛過有什麽不同。

  但她卻莫名感受到了有什麽在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她那個素來貌不驚人的妹妹在晨曦中顯得極為亮眼,讓人忍不住將目光停駐在她身上,從內心裡不由自主產生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膜拜之意。

  她這個妹妹,在不知不覺間,變得不一樣了……

  變化或許是在虞夏進學讀書之後開始發生,又或許是更早,在所有人沒察覺到的時候。

  虞春這才發覺雖然日日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她這個妹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麽,她卻從來沒有看懂過。

  眼前的人,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是周身的氣質卻讓這個自小帶著她到大的姐姐感到陌生,甚至心生敬畏。

  她這個妹妹,似乎隨時就要遠他們而去,虞春內心忽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運行完最後一個周天,虞夏感覺丹田之處的光暈凝實了一些,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周身舒泰,睜開眼,發現五感更加敏銳了。

  站在原地,她可以看清院牆外樹上綠葉的每一絲脈絡,纖毫畢現。

  而總伴隨著她的壓抑著她的暈眩之感,也減輕了一些。

  果然,導氣術的效果卓越,比五禽戲更勝一籌。

  虞夏轉過身就要進屋,卻見虞春一動不動站在屋簷下看著她,神情莫測。

  “怎麽了,

大姐?”虞夏奇道。  虞春嘴角忽然扯起一個笑容,“沒什麽,我就是看你練功練得認真,不忍心打攪到你罷了。”

  “我看你今天練的功好像跟前陣子的不一樣。”虞春狀似不經意地問。

  她能看出來不同是很正常的事,五禽戲是模仿禽類鍛煉體魄、更注重筋骨的外家功夫,而導氣術卻是感應導引天地元氣、梳理經絡的內家功夫。

  先前她練五禽戲的時候虞春還笑她怪模怪樣,一點都不像是女孩子家做出來的動作,現在換了功法,虞春一眼便瞧了出來。

  “當然不一樣啦,原來那個隻是普通的功夫,我現在練的這個更厲害呢。”

  虞夏未察覺到虞春的異樣,邊往屋裡走,邊得意地回答她的話。

  虞春面帶好奇之色,又問虞夏:

  “這是什麽功夫,看起來比你先前那個亂七八糟的五禽戲好看多了,我也能學嗎?”

  虞夏神色滯了滯,有些為難道:

  “這是一個老道士教我的,不讓我外傳呢。大姐你要是想強身健體的話,學五禽戲就好啦,別看樣子不好看,但效果很不錯的呢。”

  妹妹每日往返族學和家中,又是什麽時候從哪裡認識個有本事的老道士呢?虞春生硬地笑了下。

  “那就算了,我不學了。”

  虞春看著虞夏進屋的背影,忽然輕笑了聲,她這個妹妹,也開始有自己的秘密了啊……連她都說不得。

  虞夏進了屋,鋪開宣紙開始練字,她現在體質有了改善, 懸腕一個時辰也隻是稍稍有些酸疼。

  而她的字跡較之先前也大為不同,雖然不算鏗鏘有力,但是虛浮之感卻減弱了不少。

  上回宋先生看到她如今的字跡很是誇獎了她一番,直說她果然天縱奇才,不僅悟性高,練字進步也是神速,天生讀書治學的料。

  要不是他現在俗務纏身,極少親自授課,真想將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虞夏聽了宋先生的話心裡也是很虛,她入族學讀書的目的隻是為了更好的領悟她的神秘傳承。

  但宋先生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他最初特許她入學的時候便說過女子入朝為官的事,而對她本人來說,她更有興趣當個玄師。

  雖然宋先生認為她適合治學,但她知道,她隻是佔了腦中傳承的便宜,增加了她對學堂所授課業的領悟力罷了。

  要真讓她走科舉的路,她底氣不足。

  虞夏懸腕落筆,下筆時下意識用上了畫符的手法,字跡愈發流暢了起來,隱隱帶了獨特的意境。

  而體內的光暈也在緩緩的流轉,雖然速度不快,將將有修習導氣術的十分之一,但是積少成多,於她大有裨益。

  她不知道的是,她先前練字之時,便隱隱有了這種現象,隻是當初她對元氣感應不深刻,所以並未發覺。

  到了巳時二刻,虞夏收了筆,換了衣服出門應賀恂的約。

  家裡此時隻有她一個人,虞賢一早便跟二虎子幾個玩去了。虞春卻不知何時出了門,沒有在家裡。

  虞夏也習慣了如今不受約束獨自行動的狀態,並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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