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研究素心簡麽,怎麽看起蓄靈珠來了,能專心做一件事嗎?”小圓大為不解。
虞夏揚了揚手裡的竹簡,“萬法歸宗,一通百通,我覺得竹簡上的話給了我一點啟發,現在要驗證一下。”
“你們玄師,整天神神叨叨的,真是無聊透頂。”小圓撇了撇嘴,然後睜大了眼睛盯著虞夏手裡的蓄靈珠看了起來。
這兩樣東西怎麽扯一塊兒的,實在是太令人好奇了。
虞夏很久之前就發現蓄靈珠的缺陷了。
本來將符紋刻畫到玉珠上就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更別說還同時要賦予它儲存元氣的功能。
一枚蓄靈珠儲存元氣的能力受符紋、玉珠質地、元氣種類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極其不穩定。就連虞夏自己有時候在為蓄靈珠注入元氣的時候會因為一時失誤讓蓄靈珠因為元氣溢出而炸裂,反而傷到了自己。
在“吸收攻擊”與“放出攻擊”之間,蓄靈珠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界限。
“行氣,深則蓄,蓄則伸……順則生,逆則死。”
素心簡上的話看上去十分空泛,但是細細琢磨之下,倒讓虞夏有了些新的感悟。
如果每一枚蓄靈珠可以將元氣收放自如,那麽在對戰中是不是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蓄靈珠上的符紋首尾相連,形成了一個閉合的圖案,正是因為如此,元氣才能夠在蓄靈珠內循環,達成“蓄氣”的條件。
而“放氣”純粹是靠蓄靈珠吸收元氣的量達到最大值而引起的元氣外放,這是不受虞夏控制的。
她需要在對戰之時,面對強勁對手的攻擊,她可以通過蓄靈珠的“蓄氣”來化解,這往往可以救她一命,而將對方的攻擊吸收過後的蓄靈珠,可以成功複刻對方的招式,作為她自己的製敵手段使用。
要達成這一目的,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是,無論是“蓄氣”還是“放氣”都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隨她心意而定。
“順則生,逆則死。”
按照素心簡上這段話來理解,“蓄”和“放”是完全相反的行氣規則,順可“蓄”,“逆”可放,這個道理本身就適用於修煉,只有順著行氣,才可以實現修為上的增長,若是元氣逆行,那往往容易走火入魔,甚至元氣爆裂而死。
這麽想來,蓄靈珠本身不應該就是和玄師的身體一樣的嗎?
虞夏越想越興奮,眼睛亮晶晶的,笑容咧開老大,先前她見到那些稀世珍寶也沒這麽興奮過。小圓見到她這樣子,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縮角落睡了。
“我就說玄師都是神神叨叨的吧。”
虞夏可不管它,取出一顆空白的青釉墨玉珠,拿起刻刀嘗試起來。
紋路自然還是要閉合的,但是如何閉合,元氣怎麽運行,倒是可以考慮改一下方式。
頭幾次無一例外的失敗,上好的玉珠就這樣變成了一文不值的粉末,虞夏也不心疼,又取出紙筆來寫寫畫畫,餓了就歇會兒烤些魚吃,累了就隨便找塊石頭靠著睡會兒,偶爾看一眼南非溪的情況,見沒什麽異狀便又全身心投入到那些繁複玄妙的紋路中了。
完全被無視的緣娘幽怨地看了虞夏一眼。
一開始虞夏還問她要不要吃烤魚,但她一想起那匕首才劃破過朱先生的肚子,就覺得膈應的慌,搖搖頭拒絕了。結果接下來的兩日,虞夏一點問她的意思都沒有了,自顧自從水裡現撈了活魚清理了來吃,緣娘卻只能聞著烤魚的香味餓得肚子咕咕叫。
“虞姑娘……”緣娘猶豫看了虞夏一眼,結果一扭頭眼睛就移不開了。
“你在魚上灑什麽?”緣娘不由咽了咽口水,覺得今天的烤魚似乎格外的香。
“哦,這個啊。”虞夏揚了揚手裡的小瓷瓶,“是岩鹽,我剛剛從岩壁上發現的。這幾日吃的都沒鹹味,快吃吐了。”
蓄靈珠的研究有了些進展,虞夏心情很好,哼著小曲給烤魚翻了個面,然後緣娘就看到她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瓷瓶。
“這又是什麽?”緣娘看著那紅彤彤的粉末,口水流得更洶湧了。
“這是番椒粉,這裡到底還是太冷,吃這個能發發汗暖暖身子。”
番椒是虞夏在自己包袱裡發現的,在前面幾重區域的時候她以為是什麽珍稀草藥給隨手摘了下來,剛剛翻了下包裹才發現它真正的用途。
緣娘餓得眼睛都要紅了,偏偏今天的烤魚香味出奇地濃烈,讓她再也忍受不住。
“那個……虞姑娘,我餓了。”
“餓了那就吃東西啊。”虞夏烤著魚,漫不經心回了一句。
緣娘一滯,深吸一口氣,“我想吃烤魚。”
“想吃就自己烤去啊。”
“我不會。”緣娘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一些,“我想吃你手裡的烤魚。”
“不嫌棄我的匕首殺過人了?”
緣娘一愣,抬眼見虞夏正戲謔地看著她。
“我沒……”緣娘下意識就想否認。
“緣嬸子,我想你大概是忘了,你先前想要害我,如今一路同行,不過是有份契約而已。”說到這兒虞夏冷笑一聲,“還是份我隨時可以撕毀的契約。”
“你!”緣娘氣得說不出話。
不論是緣嬸子這個稱呼,還是虞夏冷漠的話,都讓她萬分難堪。
“我之前說了,我沒真想害你……而且咱們這幾日,相處得難道不愉快嗎,我還以為,以為咱們已經是朋友了……”
緣娘眼睛通紅地看著虞夏, 一臉控訴。
“當我們是朋友麽?”虞夏冷笑著看了她一眼,“那你為什麽要假裝自己一直沒恢復呢?”
“你說什麽?”緣娘臉色忽地蒼白了起來,看上去更柔弱了。
“在水底下的時候,我一共給了你十五張屏息符,可是你卻跟只有十張的我們同時用完……你不需要另外消耗元氣抵禦寒氣,就算受了傷,以你的實力也不可能用這麽快吧?”
“當時我也只是有點疑心,並未放在心上,你又掐好時間在‘自以為要死’之時對我那一番剖白,好讓我降低戒心,不得不說,你這步棋走得很好,我當時的確有些觸動。”
“但是我很奇怪,一個竭力虛弱的你,為什麽在我丟給你楊五身上那一堆東西的時候,能輕輕松松就接住呢?”
“那堆東西,可是很重的啊。”